壬念深站在宮殿的最中間,仰著頭,一臉崇拜地向他的父皇匯報著昨日的學習情況。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小的炫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自豪:“父皇,昨日是褚上將給我上的課,他可厲害了,還誇我天資聰穎。”


    皇座上的男人,兩鬢已經斑白,但他的臉龐依舊顯得年輕。


    他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目光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繼承人。


    看到壬念深那副模樣,壬淩向下麵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壬念深開心地跑上去,坐在自家父皇的腿上。


    壬淩微微笑著,手輕輕地放在壬念深的身上,溫柔地詢問:“這麽厲害呀,那褚上將都說了些什麽呢?”


    壬念深眼睛一亮,興奮地說:“褚上將和我說了上一位上將的故事,而且很巧的是,那位上將也有一個深呢,父皇認識嗎?”


    壬淩的手突然頓住了,他的眼睛變得渾濁,像是失去了光澤,仿佛一個瀕死的木偶。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壬念深看著自家父皇的眼睛,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傷圍繞在周圍。


    他從來沒見過父皇這樣,他知道自己沒有父母,聽說他是父皇撿回來的。


    他一直沒見父皇娶親,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行屍走肉般地活著。


    現在,他第一次見到原來父皇會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


    他從褚上將的臉上看到過一樣的表情,他想能讓父皇和褚上將露出這樣表情的人 一定是一個優秀到讓人望塵莫及的人。


    壬念深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好奇,他想了解那個名叫“深”的上將,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夠讓父皇和褚上將都如此懷念。


    宮殿內陷入了沉默,壬念深不再說話,他靜靜地坐在父皇的腿上,陪著他。


    #我們的偉人喬寄黎喬司令病故,他為聯邦帝國做出的貢獻人民不會忘記他#


    星網上鋪天蓋地的傳來這件噩耗,聯邦帝國的人民紛紛為其悼念。


    “喬司令偉人呀!人民的忠仆!一生都在為聯邦的軍事事業奮鬥!”


    “喬司令不是才42歲嗎?怎麽會?”


    “而且他一生都未娶,你們說為什麽?”


    “你們聽說了過嗎?喬司令的弟弟十年前就自殺死了!怕不是因為弟弟的死就……”


    “啊,為什麽自殺,抑鬱症嗎?”


    “不是不是,聽說是愛人死在了十年前那場大戰裏。”


    “啊,不是吧!”


    “你們別說了,這樣讓我想起了我的林上將了,那可是明月一樣的存在。”


    “我一直都相信林上將沒死。”


    “默默舉手,喬司令以前和林上將關係就很好,你說會不會……”


    “我也是……”


    “……”


    “嗚嗚嗚,我一定要參加喬司令的悼念會。”


    “我也是。”


    “+1”


    “……”


    ◎


    悼念會上,氣氛沉重而肅穆。來參加的人很多,他們全都身穿黑色衣服,手裏拿著白色的花,以此來表達對逝者的哀思。


    人群沉默地排著隊,一個接一個地上前,將手中的白花放在墓前,以此來寄托他們的哀悼之情。


    白炤站在墓前,他的臉色蒼白,神情顯得異常疲憊。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似乎無法獨自站穩,隻能依靠手中的拐杖來支撐自己。


    他的目光停留在墓前的頭像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不甘:“你說,他真的死了嗎?”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他的問題。白炤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算了,你都死了,問你也沒用。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便宜你先找到他了。但是,估計你弟弟現在已經纏著他了。”


    說完這些話,白炤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無奈,是不舍,還有一絲解脫。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然後緩緩轉身,準備離開。


    他的背影顯得“蒼老而佝僂”,仿佛背負了無盡的滄桑和痛楚。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悼念會上回響,讓人心生淒涼。


    白炤的離去,如同他剛才的話語一樣,帶著一種無言的哀愁。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的是那個“蒼老佝僂”的背影,以及墓前那一朵朵寄托著哀思的白色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那是誰呀?”


    “白爺呀!地下黑場的老大。”


    “不是相傳才36嗎?怎麽杵著拐杖了?”


    “不知道,估計是受了傷。”


    齊櫟陽和褚旭一同來到了墓地,兩人並肩站在墓前,神情凝重。


    齊櫟陽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你說他死得是不是很時候,真是夠有心機的。”


    褚旭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表情複雜,既不讚同也不否認。


    今天是林深的祭日,他心中的情緒難以言表,隻是默默地想著,喬寄黎確實有心機,竟然選擇在同一天離世。


    褚旭邁步上前,將手中的白色花朵輕輕放在墓前,然後轉過頭來,對齊櫟陽說:“你不是各地玩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齊櫟陽的眼神一冷,顯得冷寂而淡漠,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失望:“沒意思,沒意思極了。當年還不如去陪大人呢,也許在地底下還能先一步找到大人。”


    他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留下褚旭一個人站在墓前。


    褚旭沉默不語,他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林深的影子似乎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有時候他甚至都忘了現在是哪一年。


    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算了,哪一年都無所謂了。”然後,他也轉身準備離開。


    在離開的路上,褚旭看到了一個牽著小男孩的男人,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褚旭,褚旭也沒有打招呼,默默地走開了。


    壬淩帶著壬念深走到墓前,放下手中的白花。


    壬念深抬頭看著父皇,疑惑地問:“父皇,你說喬司令怎麽會突然病故呢?”


    壬淩一愣,緩緩地說:“心病吧!”說完,他低頭摸了摸壬念深的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期望:“快快長大吧!


    墓前的白花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未完的故事和永恒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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