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的話提醒了蘇蔓溪,成親的事情不宜操之過急。


    而且蘇家那些大幫子親戚多半是衝著太子而來,都盼著她以後能夠當皇後好提攜全族。


    蘇蔓溪委婉地告訴顧景灝:“殿下,我想把婚期延後可以嗎?”


    “如今,百姓有苦難言,我們若是大張旗鼓地成親怕是在眾人傷口撒鹽,也會被戳脊梁骨。”


    在這個時候成親肯定會讓激進的難民不滿,到時候婚禮會發生多少亂子可想而知。


    顧景灝麵露難色:“婚期已經定下來,不好更改。”


    為了不讓蘇蔓溪誤會,他又說:“而且,距離婚期還有半個月,若是老二動作快也能解決水患問題,不影響我們成親。”


    這期間雖然不能夠完全解決,但是可以緩解百姓最憂心的吃住問題。


    安撫完那些難民就不會再有暴動。


    顧景灝想到了這點,蘇蔓溪自是能夠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那……我就回去了。”


    蘇蔓溪忍住心裏的不舍跟著鶯兒回去。


    她已經可以確定自己陷進去了。


    但若是顧景灝以後會變卦,她也不會拖泥帶水。


    一鳴和鶯兒擦肩而過都沒有主動說話。


    鶯兒的表情很不自在,一鳴則是麵無表情。


    蘇蔓溪沒有多問,隻想著他們早晚把問題說開。


    一鳴對顧景灝拱手,“殿下,皇上讓您去宮裏一趟。”


    顧景灝都沒問直接去了宮裏。


    禦書房。


    顧啟看到顧景灝胡子拉碴地過來,笑了會才開門見山:“老二明天啟程,可是賑災的銀子尚未解決,朕為這個很煩憂。”


    國庫的錢挪出來後宮裏的花銷不夠用。


    再則,顧啟是真的很心疼拿出那麽多錢去賑災。


    顧景灝掩飾心裏的不悅,“父皇可以從國庫裏撥款,畢竟那些商賈每年都交不少的稅。”


    這怕是又得跟溪兒要錢。


    顧啟歎氣:“國庫的銀子並不多,水災來勢凶猛,那點錢怕是不夠,你看……”


    蘇蔓溪的名字突然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他也怕被人說一缺錢就跟兒媳婦要。


    著實臉上無光。


    顧景灝聽出了顧啟的意思,果斷拒絕:“父皇,溪兒之前已經把一半的家產給了朝廷,而安置房和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是蘇家負責。”


    顧啟點頭沒有說話。


    “如此一來,蘇家的錢隻夠鋪子的周轉,加上之前鋪子被砸的損失,更是所剩無幾。”


    顧景灝不希望蘇蔓溪因此沒有任何退路,在看到剛來的顧景裕,他心裏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老二莫不是咱中攛掇了什麽。


    蘇家一半的家產遠不止十幾二十萬兩,怎會一點款都拿不出來?


    答案隻有一個。


    顧啟舍不得給。


    父子三人沉默地對視著。


    “朕知道這件事為難了蘇蔓溪,但是……”


    顧啟欲言又止。


    他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甚至還有點不要臉。


    隻是這麽多錢拿不出來也會讓人笑話,他這才讓顧景灝過來商量。


    顧景裕不以為然:“殿下的意思是百姓有難,所有人就該吝嗇?”


    顧景灝不想搭理他。


    “太子,蘇家這些商戶被難民坑,朝廷也是給了補償,這些款項不下十萬兩,如今朝廷有難就讓她蘇家帶頭捐贈又如何?”


    “何況,有了蘇蔓溪帶頭,其他商戶也會跟著捐,百姓自然會記得蘇蔓溪和您的恩德。”


    顧景裕咄咄逼人的樣子頗有威嚴。


    若不是為了銀子,顧啟早就出麵維護顧景灝。


    顧景灝猜到顧景裕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看著不說話的父皇心裏更為惱怒。


    不等他發火,顧啟開口:“這個法子不行,太為難人。”


    要是實行了肯定會讓蘇家陷入絕境。


    如此,外麵肯定說皇室的人揮霍無度拿不出賑災欠款。


    顧景裕卻很堅持:“試問這天下最富有的莫過於商賈,這筆錢不到位不好跟百姓交代,兒臣也不會南下看百姓絕望的神情。”


    把話說好一些就比被父皇責罵。


    顧景裕覺得自己這回算是學聰明了。


    “既然主意是景裕出的,想必你肯定有辦法把錢要過來,這件事交給你辦最好不過。”


    顧景灝看著顧景裕囂張的樣子就來氣,這心思就差沒有伸手去蘇家搶錢了!


    顧啟看向顧景裕:“你覺得如何?”


    雖然自己舍不得,但是關鍵時候還是會出。


    隻是這文武百官都需要他養著,真挪出怕是要增加賦稅。


    剛才還得意的顧景裕臉色難看,“這事兒還是太子殿下做最合適,臣弟無能為力說服那些商賈。”


    病秧子居然挖坑給他跳!


    顧景灝笑道:“景裕莫要謙虛,你最得民心,又為百姓著想,那些商賈肯定會聽你的。”


    “再則,父皇把這件差事給了你,你就得負責,不能因為錢就開始推三阻四。”


    “若說要捐款,最應該做表率的還得是我們兄弟幾個,不然百姓和商賈交稅的意義何在?”


    這番太極打的很微妙。


    顧景裕知道自己不去要錢就會被懷疑有異心,他暗自咬了後槽牙,“殿下說笑了,景裕未曾這麽想過。”


    顧景灝笑道:“是嗎?你之前出的主意處處為難溪兒,為難你未來的嫂子和我,難道這也是你想無心之言?”


    蘇蔓溪再怎麽樣也是顧景裕的嫂子,居然直呼名諱有失禮儀。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蘇蔓溪很熟悉。


    顧啟臉色不悅,“老二,你回去把這些事情準備一二,像你說的,錢和人都得到位。”


    “是……”


    顧景裕被這些高帽子壓住不得不答應,心裏更是覺得無語。


    等他走了立馬就讓人動手,回來以後絕對不會看到病秧子這張討厭的臉。


    顧啟又說:“朕隻給你兩天的時間。”


    顧景裕驚訝地抬起頭:“父皇,兩天的時間怕是不夠。”


    就算是為了偏袒太子也不至於這樣為難他!


    顧景灝一定是故意的,想趁著這次的機會除掉他。


    顧啟冷哼:“這兩天不管你有沒有湊到錢都得去,不夠的話,朕再撥款。”


    這麽點事情也要婆婆媽媽,哪裏像他當年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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