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裕繼續哭著,像是得不到父親疼愛的孩子:“父皇,兒臣所作所為都是大錯特錯,可是初衷也是為了得到您的認同。”


    “兒臣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太子殿下,所以才走了彎路,若是您能稍微平等地對待我,兒臣已經心滿意足。”


    顧景裕說的句句好像出自真心,眼淚像是不要錢一直在掉。


    他今天不管說什麽都要把自己的形象挽回,隻要顧啟可以給他機會,他就一定還有扳倒顧景灝的可能。


    顧啟聽得有些動容,語氣充滿自責:“你們都是朕的孩子,朕知道你之前做的事都是因為朕,是朕對你不公平,朕自然是對你有愛的,隻是你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過了。”


    就這麽輕易原諒顧景裕不做什麽懲罰,那對誰都不公平。


    顧啟現在也知道顧景裕變成這樣,他是有責任的。


    “景裕,事到如今,你還是去封地,大家都可以過平靜的日子。”


    顧啟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這些,至少讓顧景裕活了下去。


    這世上的事情哪有比活命更加重要。


    顧景灝冷漠地看著顧景裕的表演,也知道顧啟是在故意對老二放水。


    本以為經過這次慘痛的失敗,能夠讓顧景裕長記性別再生事,可是現在看到的全部都是反效果,一點改過自新的覺悟都沒有。


    現在不僅沒有老實去封地過日子,還想著蠢蠢欲動。


    明知道去了封地就在再也沒有機會,卻還是想著利用和顧啟的父子之情,讓其內心愧疚好翻盤。


    真是可笑。


    但是,顧景灝很清楚如果顧啟再心軟些,一定會給顧景裕留更多的後路。


    也就是說,哪怕他被顧景裕殺了都未必會以命抵命。


    最終,顧景裕含淚保證:“父皇,兒臣一定會改過自新,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去封地那裏造福百姓。”


    等到他有錢了再擁兵自重,殺回來讓那些人統統臣服自己。


    顧啟說道:“你能夠這麽想是好事,朕希望你這次真的是說到做到。”


    畢竟是他的孩子怎麽會不在乎。


    之前把重心都放在顧景灝的身上,對老二的態度是惡劣了些。


    顧啟心裏也是覺得內疚,但是他不會對顧景裕認錯。


    做帝王的是絕對不能隨便對人低頭,哪怕這人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顧景裕磕頭:“兒臣記住了,還請太子殿下原諒我之前做的一切。”


    “都是我自己沒有自信,才會嫉妒太子殿下的才能。”


    這些話說的讓他覺得惡心。


    顧景裕也知道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顧景灝以後就算做了皇帝,自己也有能耐把他拉下來,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顧景灝根本就不算什麽。


    顧啟很是欣慰:“灝兒,你就原諒他吧。”


    難得顧景裕肯對顧景裕實打實道歉,以後他們兄弟倆肯定能和睦相處。


    顧景灝看出來顧啟心軟了,說道:“兒臣從來沒有恨過景裕,畢竟我和他始終都是兄弟。”


    “再則,景裕你到了封地可要好好修養身體,任何事都不要太操之過急。”


    為了給顧啟麵子,他說了些官方說辭。


    隻是現在才知道顧啟從來沒有改變過心思,他和顧景裕都是顧啟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是舍不得其中一個人死。


    皇位給他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對顧景裕的疼愛也是真的。


    平時看起來把所有的愛給了自己這個嫡長子,其實也有為顧景裕做長久的打算。


    如果從親情的角度來看,顧啟更偏愛顧景裕多一些。


    顧景裕犯了任何錯都可以被原諒,但是他作為太子和儲君卻不能。


    顧景灝的心裏說不上失望,隻是覺得有些失落。


    每次顧啟表現得很擔心他都覺得像是在演戲,如今看來不一定都是錯覺。


    顧啟看他們重歸於好很是高興:“景裕,你兩天後就要走,暫時就留在皇宮陪著淑妃,直到你去了封地為止。”


    顧景裕跪在地上,說道:“謝父皇和太子殿下的成全。”


    他必須要和淑妃商量其它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在也能讓淑妃幫忙盯著京城裏的一切。


    顧景灝沒說什麽,等到顧啟他們走了出宮找蘇蔓溪。


    得知人在蘇氏學堂才帶著一鳴過去,比起想宮裏的瑣事他更想去看看蘇蔓溪。


    他很期待他們成親後的日子。


    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幸福美滿。


    顧景灝想到自己已經被困在太子的位置上,那麽以後要做的就是以國家和蘇家為先。


    至於顧啟總是說的兄友弟恭,他做到了卻被顧啟覺得理所當然。


    覺得他的讓步還不太夠。


    此時,蘇蔓溪忙的昏天暗地。


    之前說好要在學堂長期教書的夫子離開,時間太倉促讓她沒有時間找別的夫子。


    哪怕是晚一點時間走,也不可能變成這樣。


    蘇蔓溪一時半會找不到那麽多夫子,而且學堂裏的學生那麽多,不是齊澈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家能應付的。


    嬰兒般很是不滿:“這些人真是很過分,拿著那麽高的工錢,結果一點正事都不做,說跑就跑。”


    蘇蔓溪說道:“現在埋怨他們有什麽用?學堂就剩下齊澈老先生,他一個人肯定是撐不住。”


    京城裏說得上名號的夫子就那麽幾個,再去招聘肯定是難上加難。


    此時的學堂氣勢一度低迷。


    蘇蔓溪看到一個回來拿東西的夫子挽留:“方夫子,您究竟是為何要走人?我給你開開兩倍的工錢如何?不管是任何條件,意見都隨便說。”


    現在還是孩子們的教育畢竟真要,其它的都可以等一等。


    方夫子搖頭,說:“蘇姑娘,老夫年紀大了需要回去休息,而這些孩子,你還是另請高明。”


    說著,他直接背著自己的包袱走了。


    蘇蔓溪沒再跟過去,方夫子說的話那些夫子也說過。


    就跟商量好了,不管給什麽好的條件都不願意留下。


    蘇蔓溪知道她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一定能夠把人留住。


    鶯兒苦惱道:“姑娘,人都走了,這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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