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使徒的那一聲包含輕蔑的嗤笑沒有絲毫掩飾,圍聚在周圍的其他同族們低聲竊笑起來。


    一道道嘲弄、嫌惡的目光落在山穀中那幾道蒼老的使徒身上。


    幾名老使徒也聽到了,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低低的垂著頭。


    呼喚陸雲為新皇的老年使徒抹了抹眼淚,羞愧道:“讓皇看笑話了。”


    “還請皇與我們先進入樓內安坐,老臣會逐一向皇解釋清楚。”


    陸雲微微點頭,讓昊天守在門口,進入樓內。


    又有幾名上了年紀的使徒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他們同樣激動,但還沒有到落淚的地步。


    情緒最豐富的,還是那名最先喚陸雲為皇的使徒。


    陸雲注意到,眼前這些老年使徒們身上都保留著部分人類的特征,而外麵那些麵露嘲笑的卻是徹底的虛空生物,沒有絲毫人類特征。


    兩者的差異十分明顯,或許這就是導致分歧的原因?亦或是結果。


    陸雲在主位就坐,其餘十來人分散在屋內各處,或站,或坐,全都期盼的看著陸雲。


    “老臣名叫堯禹,是祖庭第七十六代傳承者。”


    “老臣有罪,辜負了祖皇的托付,沒能管理好祖庭後人,使得祖庭分崩離析,氣象不存。”


    堯禹長跪在地,以頭搶地,十分悲愴。


    屋內幾人也麵露蕭索。


    隨後,堯禹開始講述起來這其中的變故。


    原來當年祖庭舉全族之力進入虛空世界準備阻截虛空,但虛空世界何其龐大,光靠祖庭一家之力很難成功。


    於是提出了兩個路線。


    一個是武力鎮壓,第二個則是分化。


    那時候的虛空世界蒙昧無比,虛空生物與野獸無異,隻有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虛空大君,才有智慧可言。


    但即便如此,也是野蠻的智慧。


    而祖庭依靠著自身的底蘊,開始嚐試扶持、教化一些弱小的虛空種族。


    這一舉措十分成功,先後有數以百計的族群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存在。


    祖庭的影響力愈發壯大。


    但後來發生了兩件事。


    其一,他們低估了原始虛空種的可怕野心與貪婪。


    在得到祖庭的扶持,徹底成長起來之後,這些種族漸漸變得不甘心屈服在祖庭之下,他們在野心的促使下不斷吞並壯大自己。


    祖庭不是沒有想過遏製這種情況,但這期間又發生了第二件事。


    祖庭內部有人不甘心做這一切隻是為表宇宙做嫁衣。


    他們沉醉於虛空血脈帶來的力量。


    於是,他們拋棄了祖庭血脈,放棄了人類身份,轉而徹底擁抱虛空。


    這是比虛空血脈的反噬更加惡劣的主觀意識的墮落,無藥可救。


    自那以後,祖庭內部力量分化成兩派。


    一個是認為自己是人類,留在這裏隻是為了偉大的使命的贖罪派。


    另一個便是已經忘記了祖庭的榮耀,選擇擁抱虛空的進化派。


    隨著時間流逝,新生兒越來越多,他們沒有體會過榮耀,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因此全部都投入了進化派。


    現如今,偌大祖庭,還記得祖庭榮耀,背負祖庭使命的就隻剩下屋內的這寥寥十幾道身影。


    ……這情況和黑塔內老頭子說的可不一樣啊……陸雲輕吐一口氣。


    不過數千年時間過去,發生什麽都是正常,陸雲也沒有太過意外。


    如果進來一切順利,那他才是真的要驚歎於祖庭恐怖的凝聚力與使命感了。


    堯禹垂著淚說完,長歎一聲,複又起身,“老九,新皇已至,該去把那件東西取來了。”


    一側一直沉默佇立的年邁身影抬起頭,看了陸雲一眼,神色躊躇。


    堯禹不解的看著對方:“你愣著幹什麽?”


    “大哥。”


    堯鼎麵露難色,不敢去看自家大哥的眼神,低聲道:“那東西,被無極取走了。”


    “無極……”堯禹愣了愣,大怒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就在我來之前。”


    堯鼎低聲回應,他並不是跟著堯禹一同出樓迎接的人,而是得到消息後麵趕來的。


    “他,他……我攔不住他。”


    “你!你糊塗啊!!”


    堯禹痛苦的閉上眼,再睜開已經是一片血絲:“這件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道淡漠的聲音陡然在樓外響起。


    是那個之前帶路的高大使徒。


    陸雲腦海中閃過對方那五米高的身形。


    對方沒有進樓,而是站在外麵,遠遠說著話。


    似乎不屑於進入這棟樓。


    “魔無極!”


    堯禹咬著牙念著名字,躬身低聲道:“皇請稍等,老臣這就去將寶物取來!”


    隨後他大踏步走出小樓。


    陸雲疑惑問道:“祖庭還有寶物留下?”


    一名老人解釋道:“祖皇深知新皇的成長會遇到諸多磨難,因此早早備好了一件能夠對新皇的成長大有裨益的寶物藏在內庫中,等新皇一來便交予新皇。”


    “但是現在,東西卻是被魔無極給搶了。”老人說話時瞪了一眼堯鼎,堯鼎偏開目光。


    “還有這種東西?”


    陸雲好奇詢問。


    “是的。”


    老者認真解釋:“新皇想要在最短時間內成長就需要不斷吸收其餘虛空血脈的力量,而那件寶物便能幫助提煉虛空生物的血脈化為己用。


    這是祖庭用了近百年,研究了上萬種虛空血脈才研製出的裝備。”


    陸雲不禁驚訝,剛要詢問詳細情況,就聽外麵傳來一聲大喝。


    “魔無極,快把虛空煉血儀交出來,那是祖庭留給新皇的珍貴器物,輪不到你個背棄祖庭榮耀的叛徒染指!”


    魔無極雙臂抱胸,懸立天空,滿臉冷漠輕蔑的俯視著下方的老者:“不思進取的老東西。”


    “我看在你流著同族血脈的份上,還想著能夠有一天讓你看清楚局勢,才會好心容你在這片領土生存。”


    “沒想到狗果然改不了吃屎,這個狗屁新皇一來,你倒頭就拜,我使徒一族的臉都被你個老東西個給丟幹淨了!”


    魔無極伸手一指,滔天氣焰呼嘯而出,震撼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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