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繼續說道:“林月卻不一樣。你陪她睡覺可以,甚至送高檔的禮品給她也行,但你想往她卡裏打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既是她做官的底線,也是她做女人的底線。


    作為官,她不會與人發生權錢交易,以免被收買,而不得不掩蓋對方的犯罪行為,那樣就毀了她的一生。


    作為女人,她會讓你覺得跟你發生關係,完全是出於感激和男女之間的情感,而不是賣的。


    如果收了你的錢,她就會感覺你會瞧不起她,這是她最無法容忍的。


    像她這樣有底線的人,我們需要她辦正事的時候,她絕對不遺餘力。


    但如果我們真的出了什麽問題,需要她承擔責任的時候,她一定會冷靜的分析和思考孰輕孰重。


    如果我們的問題涉及到犯罪,我相信她會大義滅親,不僅僅是和我們劃清界限,而且一定是積極地檢舉揭發,以示自己的清白。


    盡管我們不會去犯罪,但至少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對於我們而言,徐菲麗更可幫,更可用,也更可信任!”


    賈二虎很清楚,其實對於溫如玉而言,林月和徐菲麗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徐菲麗比林月更好控製。


    說白了,在溫如玉看來,就像上次她糾集幾個人去揍龔文霞一樣,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她一定能叫上徐菲麗,徐菲麗的表現絕不會亞於肖婕。


    而林月是不可能的,溫如玉也不可能會叫上他!


    賈二虎意識到了是這個原因,但卻不點破,而且也沒有隨聲附和,他在考慮:假如自己真的提到徐菲麗,呂忠良會怎麽想?


    眼看到了快開晚飯的時間,賈二虎打算在辦公室裏休息一會兒,沒想到溫如玉直接拿起手機,給孫超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送賈二虎到市裏去一趟。


    賈二虎一臉懵圈地看著溫如玉。


    溫如玉說道:“你明後天就得走,錢茂強已經找上門來,這時恐怕很急,耽誤不得,你現在就去一趟吧。”


    賈二虎想想也是,他立即掏出手機,給呂忠良的大秘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見見了領導,不知道領導是否有空?


    大秘很快給他回了電話,說呂忠良剛剛從省城回來,大約個把小時之後到長嶺,讓賈二虎區政府門口等待。


    溫如玉和賈二虎都明白,大秘肯定是和呂忠良在一起,隻是剛剛沒說,詢問了呂忠良之後,才回的這個電話。


    賈二虎立即起身,溫如玉說道:“別給我擼草打兔子,順便又跑到別的女人床上去了,晚上必須回家睡覺。”


    賈二虎伸手在她的臉上掐了掐:“放心吧,老婆,晚上必須回家。”


    賈二虎上車之後,讓孫超盡量開快一點,然後又給大秘發了條短信:晚上我可以請領導一塊吃飯嗎?


    過了一會兒,大秘回了條短信:晚飯去政府招待所吃,你一塊。


    賈二虎想了一下,給林月發了條短信:晚上有空見一麵嗎?


    林月秒回:幾點,什麽地方?


    賈二虎又發了一條:我大概半個小時後到,不過不能一起吃飯。


    林月問道:你是不是要辦什麽事?既然這樣就別那麽急,等你辦完事之後再說吧。


    賈二虎猶豫了一會兒,回了條短信:行,等我電話。


    既然不急著去見林月,呂忠良又沒回長嶺,賈二虎讓孫超開慢一點,同時又想起了還在住院的陳鬆,於是問了孫超一句:“陳鬆的情況怎麽樣?”


    孫超說道:“一切順利,可以下床走路,他想提前出院,但溫董的意思,還是讓他多休息一段時間,不僅僅是他,他父母也特別感謝。”


    賈二虎問道:“現在他父母來醫院照顧他嗎?”


    “是的,他父母都是農村人,母親完全沒工作,父親好像是在當地的縣城工地上看廠子,有時也做一些雜工,都是老實巴交的人。”


    賈二虎又問了一句:“他們兩個人照顧,公司給他們開了工資嗎?”


    孫超解釋道:“溫董的意思,是按請護工的價格,每天給他們護理費,但他父母怎麽也不同意,隻有一個願望,陳鬆出院之後能回公司上班,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賈二虎讓孫超立即拐一趟縣醫院,又在醫院門口的一家銀行裏,從提款機裏提出了5000塊錢現金,在小賣部買了一個紅包包上。


    來到陳鬆的病房後,得知是老板來了,陳父陳母可以說是激動加感動。


    他們很清楚,紅星集團是私營企業,而且現在還不是在盈利的階段,兒子受傷住院之後,一般自己的老板,巴不得員工早點出院,可紅星公司卻讓他的兒子繼續住院。


    陳父自己也在工地上打工,太知道私企老板的德行,相比之下,他覺得兒子是遇到了貴人。


    看到陳父陳母樸實無華的樣子,賈二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義父養父養母,強忍著沒讓眼眶濕潤。


    詢問了陳鬆病情之後,立即掏出紅包遞給陳父陳母,陳父陳母說什麽都不接。


    賈二虎說道:“這個必須收下,別說是我們的員工,就算是一般的朋友住院,我們也不能空著手來。”


    陳父陳母實在推辭不掉,隻好勉強收下。


    賈二虎看陳父的身體不錯,詢問他有沒有什麽泥木工的技術?


    陳父顯得非常尷尬,說自己過去是民辦老師,除了能識幾個字以外,什麽技術活都不會。


    這更讓賈二虎想起了自己的養父,覺得他確實是太不容易。


    賈二虎當場給段必成打電話,讓他安排陳父在下麵去看廠子,同時又跟孫超說,讓他安排陳母到食堂去做飯。


    陳父陳母一聽,隻差要給賈二虎跪的。


    躺在床上的陳鬆,反倒沒那麽激動,顯得相當平靜。


    賈二虎立即陰沉下臉,對陳鬆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讓你母親在食堂做飯,讓你父親在工地上看場子,會讓你很沒麵子呀?


    別忘了,他們雖然沒有很大的能力,卻把你培養成了大學生。


    你現在在住院,他們放棄一切跑來照顧你,這說明什麽?說明你是他們生命中的唯一。


    為了能夠保住你的工作,他們甚至連起碼的,公司應該付給他們的護理費都不要。


    你讀書這幾年的錢從哪裏來?


    你母親沒有工作,你父親就是一個看場子的,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用,供你讀書,哪來的那麽多錢?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恐怕一天三頓都會節省為兩頓,除了白開水就饅頭之外,恐怕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


    這樣的父母你憑什麽嫌棄,你有什麽權利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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