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驚訝一聲:“姑娘……”


    “噓!”孟嬌嬌衝著青黛搖搖頭,“去拿錦被來。”


    雖然覺得讓一個外男就在這裏睡於禮不合,但孟嬌嬌點了頭,青黛也隻得腳步匆匆去取東西。


    她是一路小跑著回來的,她在一旁伺候著,姑娘就不算跟外男獨處一室。


    孟嬌嬌將被子輕輕蓋在謝雲驍身上,自己拿了之前看的書慢慢翻著,翻著翻著視線就落在了謝雲驍身上。


    謝雲驍長得並不完全像大長公主,他的鼻梁更挺拔一些,眉毛也更肆意,想來應該是像他的父親,那個因為謀反死在公主妻子手裏的人。


    聽說,那也是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隻是不知為何想不開要謀反。


    謝雲驍鎮守北地近十年,刀山火海裏不知道闖過多少,若不是累極了,肯定不能就這麽睡著了。


    他沉沉睡著,眉目舒展,呼吸緩慢而有節奏。


    外麵北風呼嘯,似野獸暗吼,屋子裏燒著炭盆,彌漫著幹燥的暖意。孟嬌嬌的心神重新回到書上,漸漸的也看了進去。


    謝雲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麵容明豔的姑娘正單手撐著下巴看書,一縷頭發垂下來,又被纖細的手指重新理到耳後。


    聽到蠟燭爆花兒的聲音,她才書中抬起頭拿起一旁的剪刀去剪。


    謝雲驍看呆了,恍恍惚惚不知是不是在夢中。


    不,即便是做夢,他都不曾夢到過這樣美好的場景,有一種“閑敲棋子落燈花”的安逸和舒適,讓人想要一直沉浸其中。


    察覺到盯著自己的視線,孟嬌嬌朝著謝雲驍看過來的,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笑意:“世子醒了,可要用些夜宵?”


    不是做夢。


    謝雲驍低低一笑,將身上的錦被收起來疊好放在一旁:“是我打擾孟姑娘了。”


    他自詡警惕性很高,要不然也活不到現在,可怎麽就在這裏睡著了呢?


    謝雲驍深深的看了一眼孟嬌嬌。


    是因為她嗎?


    在她這裏,才會如此安心?


    外麵傳來打更的聲音,如今已過了子時。


    謝雲驍愧疚:“累孟姑娘這麽晚還沒休息,是我的錯,你該把我叫醒的。”


    “世子乏了在此歇息片刻也無妨。”孟嬌嬌從桌上拿起一個香囊遞過去:“上麵的墜子掉了,原本想要重新縫一下,又擔心弄巧成拙就沒敢動。”


    那是一枚元寶荷包,上麵繡著“平安”二字,看上去已經十分破舊。


    孟嬌嬌想肯定是對謝雲驍十分重要的人做的他才會時時刻刻帶在身上,若是他的心上人,她擅自在上麵動了針線不好。


    謝雲驍打開荷包,從裏麵取出一枚平安符,又將荷包遞回去:“平安符是我母親求的,荷包是蘇嬤嬤做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如今壞了,隻得厚顏辛苦孟姑娘了。”


    看著遞到麵前的荷包,孟嬌嬌有些無奈,客氣客氣怎的對方還當真了?當兵的都是一根筋?


    心中歎了口氣,孟嬌嬌將荷包接過來,又讓青黛端了針線筐過來,從裏麵撿了顏色相近的絲線出來,對著蠟燭穿針引線。


    謝雲驍看著孟嬌嬌,他要將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以後這荷包,他要日日戴在身邊。


    “好了,謝世子看看可還行。”孟嬌嬌鬆了口氣,謝雲驍盯人的視線讓她幾次都險些紮在手上。


    想來這荷包對他真的很重要,生怕她弄壞了。


    “多謝孟姑娘。”


    孟嬌嬌將謝雲驍送到門口:“天黑路滑,世子一路小心。”


    她披著鬥篷站在夜色中,麵容嬌弱恬靜,像是深夜送別出征的夫君一般。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經冒出來,謝雲驍的心跳就漏了一拍。


    他道:“我已經開始調查你雙親的消息,一有消息我立刻給你送來。”


    孟嬌嬌驚訝,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上前一步行了個禮:“世子的大恩,孟嬌嬌永世不忘。”


    有些事情她調查起來千難萬難,甚至要用不可計數的銀子去鋪路才能夠到一星半點,但若謝雲驍願意伸手幫忙,或許用不了那麽多的時間,她就能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


    這於她是大恩。


    “回去吧。”


    謝雲驍不讓她再送,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很快,一人一馬就變成了一個黑點,最後黑點也完全融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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