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低飛,bj這種獨特的鳥兒總是能在一場傾盆暴雨來臨之前,先一步感受到空氣中的濕度變化,來做一個最準確的天氣預報。


    趕在雨下來之前收拾好了一切,當一群人圍坐在開了暖氣的屋子裏時,適才的雨燕顯然成了人類與自然心照不宣的一份‘和諧’。


    隔著門上麵兒塵土和水漬混在一起的玻璃,陳嘉宇往外邊兒望了望,望見不遠處的一個小菜園兒,西紅柿的秧子、黃瓜的藤蔓,還都是非常好認的。


    在加上一棵高挑的蔥,一朵像是蒲公英一樣炸開的花頂在筆直的蔥腦袋上邊兒,雨打也不晃,於是陳嘉宇第一眼趕到的幾分滑稽,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佩服——自己在雨裏,可沒有這樣的膽識。


    在屋子裏,感受不到踩進水裏、落在身上,很快就冷卻下來的雨水,一切都變得更可愛。


    風刮得樹團團轉,雨澆的地麵匯成河流,隻要是待在現在這個屋子裏裏邊兒,外麵就是一個大地滾雷下來,也算是平添趣味……


    隻是李元妙和陳嘉宇知道自己兩個人買的火車票是不等人的。隻要沒有到了停運的份上,想要回廣東,兩個人最多再待一刻鍾,就不得不出發了!


    “要不我開車送你們兩個去地鐵?”看出兩個孩子望著外麵的雨,越發的有些焦躁不安,李染染的老師主動開口,“不行我直接給你們送過去吧,要不然到時候兒你們要是趕不上車,就賠大發了!”


    “謝謝老師,我們自己走吧。”


    這個雨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來的時候兒,李染染和兩位阿姨都是坐著老師的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兒要是送了李元妙一行二人,剩下的人就都不得不打車回家。


    李元妙明白這回事,所以從心裏邊是不想麻煩別人的。隻是自己也已經偷偷打了十多分鍾的車,甚至是加了紅包,依舊是沒有一個願意接單的……


    其實這個時候去火車站,對於司機來講是不虧的。隻是誰也不敢保證回程的時候兒,橋洞子底下會不會積水——距離太長,如果空跑回來,在趕上下雨堵車,這一單還不值這份兒油兒錢!


    所以,此時此刻李染染的老師主動提出來送兩個孩子,是真的隻有很負責任的長輩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哎,你們不用糾結那麽多,他們幾個自己坐公交回去也不是不行,我去送你們,不然他們這幾個也不放心!”


    李染染老師年紀大了,對於孩子們這點兒心思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明白李元妙不好意思,便隻能用自己的更熱情,來解決孩子們的糾結。


    “這個時候兒你們真別想那麽多,這麽大雨,這邊兒又是郊區,你們以為那出租車好打?”李染染老師一句話就說到了裉節兒上,這下兒李元妙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找什麽借口才算合適了。


    “再說了,就算是這車你們打上了,不知道這個時候兒得加多少錢,明擺著我這兒能送你們,也不是你們何苦呢?”


    “謝謝老師,其實沒事的,我這邊前麵隻剩下三個人了。”剛才開始排隊的時候,也隻有五個人而已,所以李元妙說著的時候,自己也心虛。


    “行了,你們倆跟著我走吧,我又不會半路兒上把你倆賣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再說了,你們要是不走的話,她們也不好意思離開,到時候兒雨真的淹了哪兒,她們今兒還未必能回得去家了,走吧,跟我走!”


    李染染老師說著,還不忘了先一步站起身來,朝著不遠處堆放著的箱子走過去,從裏邊兒翻出一把雨傘來。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李元妙和陳嘉宇在不跟著走,一則要落一個藏在李染染老師玩笑話裏邊兒的‘不信任我’,二則也確實是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把自己二人的不好意思,變成‘被逼無奈’,李染染老師是真的怎麽知道化解孩子們心裏的壓力。


    “我這兒兩把傘,這把大的你們倆個孩子用。”


    “有點兒沉啊,這還是我們廠子裏邊兒當年發的……你們看看,哎對,男孩子舉著,別讓人家女孩子弄!”


    李染染老師的車就停在院子外麵,三個人走過去,穩穩的坐在車裏邊兒之後,一股暖風直接撲麵而來。


    “你們要是一會兒覺得太熱了和我說啊,就先別開窗戶了,這一下雨還是有點兒冷的。”


    “嗯,好的。”


    “謝謝。”


    “謝什麽啊,這要是他們當中有開車的你們也不用這麽糾結了……我早就和染染說,還是得學會開車,再怎麽說,技多不壓身不是麽?”


    李元妙和陳嘉宇發現自己倆個人完全跟不上對方的語速,這會剛才反應過來回複些什麽合適的時候,李染染的老師已經再說下一件事了。


    “還說呢,你們倆認識多久了?能跟你張叔兒我聊聊怎麽走到一起的麽?”


    “李染染那孩子到現在都不談戀愛,我們這幫當長輩兒的都給她著急……到時候兒那好男孩兒都給人家搶走了,誰想我們這似的,回去看孩子做飯,掃地洗衣服的!”


    看著張老師在外麵性格這麽外放,李元妙和陳嘉宇還真沒想到張老師在家裏邊兒居然還能把孩子帶好,也確實是難得!


    至於剛才那一句‘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讓兩個人都有些許說病不清到不明的尷尬——李元妙是因為自己的內心,陳嘉宇是因為前兩天的簽文。


    “張老師,其實我們不是……”


    “不是什麽?”張老師就像是忘了自己剛才的到底說了什麽似的,刻意把話題岔開來,“你是說你們這個年紀不是不結婚不談戀愛是吧?”


    “我也理解你們的那些個想法兒,但是身邊兒要是有合適的,這戀愛其實也還是談一談,趁著年輕,大家的情感還都更真摯一點兒,往後接觸社會太久了,心裏邊兒對於利益看的都太重了,就不在乎是不是真的適合走在一起。”


    “嗯。”


    “哎,今天也是蠻可惜的,要是天氣好一點兒,其實我們可以給你們表演一次看看的,整套下來,那才是真的有感覺。”張老師不知道怎麽又想起來了今天的天氣,冷不丁的又說回了舞獅上邊兒。


    “很多時候兒你自己親眼看見,和別人吹上天,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回事兒!”


    “之前我們這兒有很多讓人,也有你們南獅的過來,說好奇我們北獅什麽狀態麽,那看完了以後,就沒有說不好的!”


    “不少人過來的時候兒還覺得,你們這也沒有什麽的,要難度沒難度的,我還不如去看雜技……後來也發現了,這東西既然是兩個事兒,那就是各有各的特色,絕對不能夠說混為一談的事兒!”


    “這說我們這些年不去參加那些個比賽了,組織的也少了。”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兒,張老師沒有恍如隔世,隻是單純的為了曾經的自己和搭檔自豪,“那會兒我們在那個爭霸賽上,不說是次次第一,那也是屢屢奪冠。”


    “這沒辦法,你實力在那兒擺著呢,人家什麽也說不了你的!”


    這一路兒上,張老師的話幾乎把所有時間都占滿了,以至於李元妙兩個人下車的時候兒,腦子裏邊兒沒有別的,隻剩下張老師這一路兒東南西北,就沒有停下來過的話!


    “談戀愛、舞獅表演、南獅北獅、還有什麽,我感覺我好像聽了一場人生講座。”都已經走進候車室,陳嘉宇整個人還依舊是懵懵的狀態。


    “張老師剛才說的絕對不隻有這麽一點兒主題……”


    拋開張老師剛才的話實在是太多,以至於兩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吃透張老師都說了些什麽,卻也還是覺得受益匪淺。


    或許有以為老人家自己內心的‘驕傲’,或許也有一些不過是其他人的阿諛奉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張老師這些話深入淺出的帶了很多人生的道理。


    就像是風雨對於兩個沒有任何依仗的孩子可以肆意的‘欺淩’,但是張老師陪在身邊,和他們一起穿過這一段兒風風雨雨,一切就都變得容易起來了。


    “都一樣吧?”


    “守得雲開見月明,守的就是和我們一起衝破雲霄的人,而不是自己等著這份兒機遇擺到眼前,還要在腦門兒上邊兒寫著:我是機遇。”


    或許是被剛才的李染染和張老師溝通的方式影響到了,此時此刻的陳嘉宇說話也更跳躍了——隻是此時此刻的李元妙和陳嘉宇的心境是一樣的,以至於完全能夠理解陳嘉宇說的每一個字。


    “嗯,肯定是一樣的。”


    我們看到了風雨欲來的預示,我們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勇敢的麵對風雨的到來。


    可以藏在一隅偏安,但是我們選擇了繼續前行,就也一定會有人跟在我們身邊,陪著我們一起度過這一段風雨路,讓長風破浪,推行舟漸遠。


    一路上無言,李元妙知道陳嘉宇一定也是在理想的憂愁撥雲見日之後,同樣想起來剛才張老師在自己兩個人剛上車不久說的那句話了。


    隔著桌子,李元妙覺得自己臉上有一點兒燒燒的,但是這很快就被她歸結於身上的長袖皮膚衣和車裏的溫度‘起了反應’,這才讓自己有些燥熱。


    李元妙也知道這不是事實。因為陳嘉宇也在臉紅。


    如果說自己是分不清這些年來,自己對於陳嘉宇的情感到底還是師姐弟之間的關係,還是經過了記憶的反複洗滌,變成了一種愛情的萌芽。


    李元妙不知道陳嘉宇這份‘臉紅’是從哪裏來的——是因為那些陰差陽錯,還是因為一見鍾情?


    又或者幹脆就叫做羞憤難當……


    自認自己現在還根本說不清什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是互贈信物,是收到情書,是一起看電影,還是一次老土的燭光晚餐?李元妙說不清楚。


    而李元妙這一代人,顯然對於這件事也有著頗為參差的看法。在一群人還理解不了什麽算作愛情的時候,已經有人結婚生娃,膝下三子!


    “元妙姐,所以咱們最後的意思是,讓梨子來回跑?”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梨子現在對於這件事兒的狀態有點兒不對了麽?”


    也不知道是男孩子更不容易耽於愛情,還是陳嘉宇自己想不明白就放在一邊。


    ——————


    可以藏在一隅偏安,但是我們選擇了繼續前行,就也一定會有人跟在我們身邊,陪著我們一起度過這一段風雨路,讓長風破浪,推行舟漸遠。


    一路上無言,李元妙知道陳嘉宇一定也是在理想的憂愁撥雲見日之後,同樣想起來剛才張老師在自己兩個人剛上車不久說的那句話了。


    隔著桌子,李元妙覺得自己臉上有一點兒燒燒的,但是這很快就被她歸結於身上的長袖皮膚衣和車裏的溫度‘起了反應’,這才讓自己有些燥熱。


    李元妙也知道這不是事實。因為陳嘉宇也在臉紅。


    如果說自己是分不清這些年來,自己對於陳嘉宇的情感到底還是師姐弟之間的關係,還是經過了記憶的反複洗滌,變成了一種愛情的萌芽。


    李元妙不知道陳嘉宇這份‘臉紅’是從哪裏來的——是因為那些陰差陽錯,還是因為一見鍾情?


    又或者幹脆就叫做羞憤難當……


    自認自己現在還根本說不清什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是互贈信物,是收到情書,是一起看電影,還是一次老土的燭光晚餐?李元妙說不清楚。


    而李元妙這一代人,顯然對於這件事也有著頗為參差的看法。在一群人還理解不了什麽算作愛情的時候,已經有人結婚生娃,膝下三子!


    “元妙姐,所以咱們最後的意思是,讓梨子來回跑?”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梨子現在對於這件事兒的狀態有點兒不對了麽?”


    也不知道是男孩子更不容易耽於愛情,還是陳嘉宇自己想不明白就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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