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美麗愣了愣,又立刻昂首挺胸,牽著大胖繼續往前走。


    沒走兩步,魏太卻忽然攔住了她。


    “那個……你……你有時間嗎?”


    魏太:?


    校門口,幾個老師見狀生怕又鬧起來,連忙小跑過來。


    “那個,魏太……這事兒不是過去了嗎。那天說好了,大胖這周可以來上學。”


    “是啊,要真停課一個月,大胖該跟不上進度了。”


    大概想到那天塗窈為了捐助,豁達地接受了不道歉,幾個老師挨個說好話。


    魏太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不……不是!我不是為這個來的。”


    她支支吾吾,再沒有平時的趾高氣昂,咬了咬牙道:“我是來跟大胖和大胖媽媽道歉的!”


    說完朝身後喊了一聲:“澤生,你也下來,跟大胖道歉!”


    話落,魏澤生也低著頭下了車,慢吞吞地走過來。


    對著大胖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吃了你的米糕,我也不該說你的米糕是垃圾。”


    所有人:????


    羅美麗疑惑地看了眼頭頂,今天的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來啊……


    老師們也傻了。


    魏太一鼓作氣道:“是澤生做錯了事,也是我那天失禮了,另外也給學校添麻煩了,我們會對學校進行二次捐贈。”


    她這輩子就沒這麽低過頭,可現實不允許她再高傲。


    這兩天網上到處在嘲諷魏家一邊給人分上下等,一邊又指著給他們口中所謂的下等人的慈善捐贈來挽尊,公司原本即將談成的合作當場涼了好幾個。


    怎麽補救都不行。


    魏總浸淫商場幾十年,自然能看出來背後有人在運作,不出意外,不是胥白就是那位……


    他急得上火,天天指著魏太痛罵。


    夫妻倆吵了兩天,最後終於開了竅,得從源頭上解決這件事。


    於是魏太帶著兒子來了。


    她想,得到了這對母子的原諒,那一切都好操作了。


    於是她期待地看向大胖:“大胖,大胖媽媽,你們能原諒我們嗎?”


    大胖下意識看向對麵的麵包車。


    車裏,塗窈正坐在車裏撐著下巴看著,朝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大胖頓時有了底氣,小聲但堅定道:“……不可以。”


    魏太頓時變了臉色。


    大胖抬起頭,又重新說了一遍:“不可以!”


    他一直都是笨笨的,也不聰明,但不會忘記魏太是怎麽罵他媽媽老土,罵小毛是下等人。


    也不會忘記媽媽受著委屈接下那盒披薩,萬不得已隻能通過罵他的方式平息魏太的怒火。


    小毛不要虛假的道歉,那他也不要被逼出來的道歉!


    大胖鬆開拽住羅美麗的手,“媽媽再見!”


    然後笑嘻嘻地跟遠處的塗窈揮手:“小毛再見!”


    說完跑進了學校。


    羅美麗目送兒子離開,也抬頭挺胸地往回走,“啪”的一聲關上車門!


    麵包車神氣活現地揚長而去!


    魏太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


    院子裏,胥池正在看書,狼牙吐著舌頭氣勢洶洶地看著大門。


    胥白邊匯報這兩天的情況,邊試圖偷摸一下狗頭。


    狼牙立馬威脅地“嗚”了一聲。


    胥白訕訕縮回手:“那什麽,小叔,就是這樣,魏太今天來跟大姐她們道歉了。”


    “大姐?”


    胥白“害”了一聲:“塗小毛嘛,這兩天我喊順口了。”


    “小叔,你說這大姐對那小胖子是真好啊,前兩天敢為了他當麵杠魏太。”


    “小胖子對大姐也挺好,今天沒接受魏太的道歉。”


    胥白感歎:“真是一對好朋友。”


    胥池嘴角微微扯了下,淡淡道:“說完了就走吧。”


    胥白卻遲遲沒動,胥池也不催他。


    過了會兒,他猶猶豫豫的聲音響起:


    “小叔……那魏家的事情,我能不能跟初夢解釋一下啊……”


    他在這裏的事情瞞不住,誰都知道是他幫南柯空運了鋼琴。


    現在都在傳魏家得罪了他,才落到這個下場。


    魏家又是初夢的舅家,他怕初夢誤會他了。


    “小叔,你知道初夢的吧,十年前胥峰掉進水裏就是她救起來的,小時候去酒會他們都不敢跟我玩,初夢是唯一一個主動帶我玩的朋友,就連程家那個小卷毛脾氣這麽差都把她當朋友呢!”


    “她真的很善良!”


    胥池翻了下書頁,聲色淡淡:“是嗎。”


    倒是善良得挺巧的。


    十年前,海運方策更新,港口重新規劃線路和貨運指標,差點拖死了白家上百艘貨物,白家多方奔走,甚至求神問道都無濟於事。


    強撐了幾個月,直到白家小女兒救起落水的胥峰,讓胥峰趕上了準備了近一年的礦山拍賣。


    之後胥峰以一條港口十年行使權相贈,白家自此起死回生。


    後來她又因為胥峰的關係進入了胥家組織的一場酒會,和胥白成了相交好友,成功遊走在各大世家之間。


    港城世家和新秀之間向來自成一套鄙視鏈,和胥白聯姻的程家是眾多世家口中的暴發戶,但她偏又跟那位程桑桑也相交甚篤。


    於是收獲了一個極易忽悠的世家少爺,和一個沒頭沒腦的暴發戶千金,她作為其中的紐帶,承上啟下地接收兩個圈子的信息流。


    細數她這十年,走的每一步都內有乾坤,恰好地參與進一個又一個尚未發生或正在發生的事件,最終對她對她身後的家族產生了莫大的助益。


    運道不是一般的好。


    唯獨有一點含糊不解。


    胥池抬眼,眸光幽深:“既然你是她朋友,那你知道她住在港城醫院近半個月,病曆記錄一片空白嗎。”


    “你又知道,是誰把這麽多跟塗朝夕有齟齬的人送來這檔節目,又是誰挑起了南柯抄襲風波。”


    “甚至塗朝夕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一開始又是誰曝光的。”


    她的主場在港城,為什麽會忽然針對這對兄弟。


    時間點是在胥峰失勢後,這其中又有什麽關聯?


    胥白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磕磕巴巴:“小……小叔,您是說初夢裝病嗎?怎麽可能!她被塗朝夕當場氣暈,昏迷了一個禮拜啊!”


    所以他才氣不過,一邊逃婚,一邊想著找找塗朝夕的麻煩,給初夢出口惡氣。


    可沒想到小叔在這,麻煩沒找著,他人快倒戈了。


    導致他現在對初夢愧疚得要命。


    “還有塗朝夕跟南柯,初夢為什麽要無緣無故針對他們?根本毫不相幹啊!”


    胥池眸光忽的犀利。


    正是因為看起來毫不相幹,所以本質上一定大有關聯。


    胥白頭昏腦漲:“小……小叔,您是不是查錯了,初夢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胥池輕笑了聲。


    港城與燕京之間多方勢力盤踞,弱肉強食,人人都想往上走,那位白小姐前十年的投機取巧也是路徑之一,無可厚非。


    他甚至會欣賞這樣的商人,“聰明”地將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利用到極致。


    所以前十年,他懶得幹涉胥白和她的所謂“友情”。


    無傷大雅的情況下,他也想看看這個侄子能被糊弄到什麽時候。


    事實證明,糊弄到了現在。


    胥池斂起笑意:“……我以為,你剛剛已經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朋友。”


    胥白一怔:“……您……您是說大姐和那小胖子?”


    胥池沒回他,繼續道:“十年裏,她借力借勢,遊刃有餘,你跟那個程家千金卻原地踏步,渾渾噩噩,港城聯姻大多憑的門第相當,我看你們倆倒是脫俗,智商上的門當戶對。”


    頓了一秒,他又抬眼,眸光銳利:“可是胥白,之於胥家,你的能力呢,你的價值呢?”


    “還不清醒嗎?”


    胥白臉色瞬間慘白。


    隻是短短幾句話,但他好像能清晰地看到小叔毫不留情地砸過來幾個大字。


    ——識人不清,愚蠢失智,毫無價值。


    這時狼牙忽然使勁晃尾巴!


    胥池把書合攏,恢複溫和的模樣。


    胥白一愣,連忙蹲下來假裝摸狼牙。


    下一秒,塗窈“啪”的一下推開門,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看到胥白後,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嘀咕了一句:“他怎麽在這兒?”


    塗窈麵對胥白的心情有點複雜,一方麵防備他的男主身份,一方麵又挺感激他那天幫南柯空運了鋼琴。


    兩相夾擊,塗窈選擇無視,趕緊跑到了胥池對麵,掏出兩個藥包。


    “小池,這是給你做的!”


    “先別看書了,我有大事要跟你商量!”


    說著塗窈就拽起他袖子往後院走。


    胥白人還沒緩過來,又差點原地一個腳滑。


    不管什麽時候,聽到這大姐叫他小叔小池,他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他下意識地跟過去,立馬被熏得差點嘔出來。


    後院,菇房經過改造,四個長長的通風口分布在四個方向,是一間簡易但成功的菇房。


    塗窈打開小門,菇房裏,黑褐色的堆肥上,一個個白嫩圓頭的雙孢菇冒了出來,格外茂盛!


    塗窈滿臉興奮:“小池,我們的雙孢菇長好啦!”


    “接下來可以擴大生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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