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窈一愣,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後,青年已經攙著瘸腿的少年急急忙忙地追過來。


    看清她的長相後,激動得臉都紅了:“妹妹!是妹妹!”


    “妹妹,你怎麽在這兒???哦對,節目已經錄完了,你當然可以在這兒!”


    塗窈疑惑地望著他,是個長相白淨的年輕人,長得十分高大,和邊上的沉著臉的少年一對比,脾氣一看就很不錯。


    “你認識我啊?”


    “當然認識!我叫林景!”


    “就原本上個月應該跟你們一塊兒錄製節目來著,後來發生了一點意外就請假了。”


    一請就請了整整一期節目。


    塗窈恍然大悟,想起來了,導演叔叔說過,有個素人嘉賓因為照顧朋友沒來。


    她忍不住嘀咕,所以才多了一個飛行嘉賓的環節,讓白初夢有機會不停塞人,給她哥使絆子。


    可一想到他請假的原因,塗窈頓了頓,看向一旁的林樾:“他就是你要照顧的朋友嗎?”


    “對對對!這是我朋友,他叫林樾,是我弟弟,也是朋友。”


    林景看起來是節目的忠實觀眾,對她格外熱情,手舞足蹈地跟她回顧最喜歡的幾場直播。


    “妹妹你知道嗎,我現在也是塗老師的粉絲了!對了,塗老師呢?他是不是也在??”


    塗窈緩緩地點了點頭,盯著他胳膊上幾塊明顯的淤青,“……你們要不要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再報個警?”


    話音剛落,原本激動的青年瞬間笑容一僵,眼神閃避地看向旁邊的少年。


    “那個……呃,這就不用了。”


    塗窈繼續點頭:“那我走了。”


    林景一臉不舍地點頭。


    目送塗窈走進醫院,林景轉頭疑惑道:“她怎麽都不問我們為什麽會被人追?”


    一般人不都會好奇這個嗎?


    林樾盯著醫院大門,沉沉地吐了口氣:“因為我們對於她而言隻是兩個陌生人,還是有潛在危險的陌生人,她很惜命。”


    林景點點頭:“這樣啊……”


    “可不對啊,既然怕危險,剛剛為什麽救我們?”


    一旦被發現,豈不是更危險?


    林樾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愛屋及烏。”


    “妹妹認識奶奶???”


    林樾沒回,林景也沒繼續問。


    想到什麽,他神秘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印章!


    “嘿嘿,這趟也不算白跑,偷來了印章,嚇不死他!”


    第二天中午,林樾走進病房,看了眼窗台上塑料瓶,已經換成了兩支紅色小玫瑰。


    老人摘掉老花眼鏡:“小姑娘今天來過了。”


    說著歎了一句:“不過看起來沒有昨天高興。”


    “她好像挺喜歡漂亮的顏色……”


    喜歡穿碎花衣服,給她帶的花也格外鮮豔。


    老人看向放在窗台的一本畫冊,“小樾,你等下把家裏的畫筆畫紙帶過來吧。”


    林樾微愣,想起昨天晚上她一個人孤零零走進醫院的場景,悶悶地“嗯”了一聲。


    順手把兩朵狗尾巴草也放進塑料瓶。


    ……


    港城,一座依山而建,占地上百畝的園林式莊園裏,幾百平的天然草坪上停著一架白色的直升機。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扶著一個老人沿著長廊一路趕過來,身後跟著兩個私人管家。


    老人頭發花白,一身黑色唐裝,金線繡成的蟠龍伏在上方,襯得他整個人不怒自威。


    人未到聲先到。


    “胥白,要我一個老人家來三請四請你不成?!”


    “臭小子!給我滾下來!”


    來人是胥家的上任家主胥麒山,和大兒子胥滄。


    父子倆原本一個在打球,一個在開會,聽到傭人來報說胥白的直升機停在了後院,胥麒山連球杆都沒扔,直接提著過來了。


    老爺子一杆打在艙門上,怒聲道:“去,給我把他扔下來!”


    管家們見怪不怪,可艙門打開,幾人瞬間一愣。


    “老……老先生,不是小少爺。”


    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


    “不是那玩意兒還能是誰!”


    管家一咬牙:“是……是胥董!”


    話落,胥麒山直接把人推開,看清伏在駕駛位的身影後,父子倆雙雙大驚失色,原先的威嚴狠厲消失得一幹二淨!


    “是小池!”


    “胥滄!快把你弟弟扶下來!”


    “再去把萬醫生叫來!”


    兩個管家連忙自動往後退,隨手招來幾個菲傭,挨個吩咐下去。


    雖然這位胥董一年來不了園林兩次,但每回來他們都得時刻繃緊,力求不出半點差錯。


    胥滄正要上去,伏在駕駛位上的青年忽然動了動,露出一張困倦精致的麵孔。


    “爸,大哥,別急,我沒事。”


    胥麒山急得揮起了杆子,熟練地反駁:“怎麽沒事了!你看看你的臉色都……”


    他邊說邊看過去,下一秒話頭一頓,說不出來了。


    又往前走了一步,老花的眼睛眯了眯,“嘶”了一聲。


    “……你這臉色,看起來怎麽比去年好多了?”


    胥池輕笑了一聲:“大哥,扶我一把。”


    “快快快!扶你弟弟!”


    胥麒山又開始激動了,球杆拍得啪啪作響。


    胥滄麵露無奈,“那您先冷靜冷靜,總歸小弟已經回來了,您一驚一乍的,等下血壓又高了。”


    “知道了知道了!別跟我說話,扶你弟弟!”


    ……


    父子三人來到了胥麒山的私人茶室,走了一路,胥池臉上的倦意也逐漸消散。


    坐下後他直接道:“這次過來是跟您交代上回清理門戶的原因。”


    胥麒山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有什麽好交代的,清理了就清理了,那幾個這些年看起來心思多得很,上個月天天來喊冤,我不愛聽,趕出去了。”


    胥池挑眉:“真的不聽?”


    “不聽不聽。”


    胥池喝了口茶,淡淡道:“胥峰和幾個族叔預備聯合白魏兩家,以及另外三家碼頭運營商成立海運聯盟。”


    話落,胥麒山眼神瞬間一凜,“什麽時候的事?!”


    “還沒來得及,剛冒頭就給他埋了個坑收了他股權。”


    老爺子眉眼緩了緩,沉聲道:“你做得對。”


    近年來,港城海運產業頹勢盡顯,黃金時代隨著內陸貿易區的建立逐漸過去,外界戲稱它為夕陽產業。


    胥峰這一手無非就是打著團結共助的名義,實則推進控製權。


    而推進之中必有競爭。


    競爭之下,必有傷亡。


    經濟市場混亂時,苦的還是普通人。


    胥池嘲諷一笑:“不止,這幾位族叔誌向遠大。”


    胥麒山沒好氣道:“有多遠大,難道還想把港城的夕陽產業做成朝陽產業不成?!”


    胥池放下茶杯:“走私可見不得陽光。”


    胥麒山:?


    老爺子猛地站起來:“什麽?!”


    “他打的這個主意?!”


    胥麒山是根正苗紅的愛國商人,當年危難之際也是走過前線,這輩子最痛恨違法亂紀。


    胥滄也黑了臉,先用聯盟名義吞並下整個港口,實則控製海運去走私,瘋了不成!


    “難怪你扔給他一句德行不佳!”


    老爺子氣到深處反而平靜了,“他打這主意多久了,跟誰接的頭?”


    胥池:“無非就是國外那幾家。”


    他轉頭看向胥滄:“這件事我想讓大哥先盯一段時間,看到時候是適合放長線一網打盡還是直接短線回收。”


    胥麒山立刻不問了,連連點頭:“好好好,讓你大哥去辦,你顧好身體要緊。”


    說著,茶室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座園林由十幾條長廊,幾座假山,四個天然湖泊隔開內外雙宅,私人醫生就住在外宅,隨叫隨到。


    來人是胥池的私人醫生,跟胥麒山打過招呼後,就開始為胥池做基礎檢查。


    幾分鍾後,萬醫生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怪了!胥董身體各項指標好了不少!”


    胥池垂下眼,笑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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