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淵與薑恬溫存一番,回去後精神極好。


    上朝時,麵對屬於丞相的那一夥人暗暗威逼他盡早選出皇後之事,他不過是付之淡淡一笑。


    “眾卿所言有理,朕該選出個正妻,但,朕的皇後該是賢良淑德之典範。昨夜朕微服出巡,碰到了丞相之女,驕縱刁蠻,難堪大用。考慮到她是丞相愛女,或許可配個王侯,做皇後,萬萬不合適。”


    “丞相以後還是多多找嬤嬤教教令愛禮儀,放任她到處亂跑,隻會衝撞貴人,不會惹人欣喜。朕思量再三,她的家教,使朕不敢再選丞相家的女兒。”


    墨沉淵的話說得含槍帶棒。


    文武百官沒人敢應聲。


    皇上這番話,真是一個耳光扇到了丞相的臉上。


    他上躥下跳,極力促進陛下選妃,還不是打著要把女兒送進宮的主意。


    可計劃還未實施,皇上直言丞相之女難堪大用,把他家給排除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帝王雖年少,可一言九鼎,話說出來了,便不會再收回去。


    丞相若是還想送女兒進宮,當個妃子都難,更不必說皇後。


    有些看不慣丞相的官員,低著頭暗暗發笑。


    丞相臉色鐵青,隻能賠禮謝罪:“小女拙劣,衝撞了陛下,望陛下海涵。”


    原本他對女兒進宮,有九成把握。


    他的女兒自幼精致可愛,長大後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古靈精怪,琴棋書畫學的極好。媒人踏破了門檻,他未曾應允過,隻等她飛上枝頭做鳳凰。


    可墨沉淵一番話,算是徹底絕了這條路。


    他胸中氣血翻湧,隻能硬生生忍下。


    “嗯,子不教父之過,丞相還是回去反省三日,想想為何把孩子教成了拙劣之徒。”


    墨沉淵嘴角勾出了一個略溫和的笑容,對他說了那番話後,看他領了旨意,便散了朝。


    等三日後,丞相回到朝堂中,很快遞了折子,第認為皇帝應以政務為重,千金宴理應推遲。


    皇帝大悅,讚歎丞相為國為民,遂取消了千金宴。


    “您反將丞相一軍,他定然惱火不已。”


    書房中,蕭子玨與墨沉淵邊下棋,邊說道。


    “他過分自信,認為自己的女兒是天仙,非要拽到朕的麵前,盼著朕能一眼相中,那朕隻好如實評價一番。”


    又當又立,用來形容丞相再好不過。


    本就打著算盤,想讓他女兒進宮。又不想留下話柄,非要安排偶遇,以為墨沉淵會對他女兒一見鍾情。


    想到那女子驕橫的樣子,墨沉淵眼底劃過了一抹厭惡。


    想到丞相透著青黑的臉,蕭子玨搖頭笑了笑。


    墨沉淵眼睛一抬:“你有煩心事?”


    蕭子玨歎息了一聲,如實說道:“臣的母親又在安排妾室侍寢,前夜竟直接把一個妾室帶到臣的房中。”


    想到那日的場景,蕭子玨依舊感到頭痛。


    “若不然,你還是先娶個正妻,看中了哪家千金,隻要你們說好了,朕給你們賜婚。”


    “陛下別打趣臣了,臣不想連累他人,若是娶個正妻回來,臣母說不定要在房外日日守著。”


    蕭子玨臉上的苦惱太過真實,墨沉淵卻無言安慰。


    他那位母親,確是個極品。


    “若是那位妾室還在便好了,即便去那裏不過是讀書,總比被老母親嘮叨強。”蕭子玨悠悠歎道。


    墨沉淵不動聲色:“天高任鳥飛,你既把她放走,便不應再想她。”


    “陛下說的是。陛下可知她如今在何處?若是方便,臣差人送些東西過去,無論怎麽說,臣總是虧欠了她。”


    “有緣自會見到,你差人過去,反倒打擾了她的平靜。”


    聽出他的意思,蕭子玨隻能作罷。


    近些日子,老夫人催得越緊,蕭子玨就越想念薑恬。


    若她還在,他就不會如此狼狽了。


    可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他親口把她趕走,後悔也無能為力了。


    墨沉淵一忙,薑恬的日子便好過許多。


    少年人的精力,她這種老女人實在不懂。


    那日他離去後,薑恬整整歇了三日,才恢複了精神。


    點心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薑恬手中的銀錢逐漸增多。


    她發覺自己一個人不夠用,便又招了兩個工。


    三個人一起忙活,薑恬總算不那麽累了。


    墨沉淵派來的丫鬟們想幫她,薑恬被嚇了一跳。


    這些丫鬟表麵伺候她,她可沒忘了她們的歸屬。


    她要是讓別人府中的精英替她上工,那就太沒分寸了。


    生意如火如荼,薑恬臉上的笑一日多過一日。


    這天又到了傍晚,薑恬剛想收工,就聽一個男子說道:“芙蓉酥怎麽賣?”


    “十五文錢一盒。”


    薑恬頭沒抬,下意識說道。


    但等到她聽出男人的聲音,猛地一抬頭,正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


    “那便給我來一盒,我回去拿給家裏的野貓嚐一嚐。”


    薑恬耳垂通紅。


    她在那種時候一受不住便會撓人,墨沉淵刻意在第二日讓她看看他的後背成了什麽模樣。


    她看到上麵鮮紅的撓痕,還沒說什麽,墨沉淵便稱是昨晚沒睡好,一隻野貓撓的。


    誰是野貓,不言自知。


    薑恬不說話,打包好了點心,遞給他。


    他拿了一枚銀子,放在她眼前:“不用找了。”


    薑恬眼睛亮起來,反應過來,她連忙推拒:“客官給我十五文就好。”


    墨沉淵忍不住磨了磨牙,這女人還真是親兄弟明算賬,他原想著她會送他一盒,看來是他多想了。


    “以後還會再來,這錢就先存在你這。”


    薑恬想了想,隻好收下他的銀子。


    等她收工了,就看著墨沉淵提著一盒點心在那邊等她。


    “以後你回去等便是,我日落就會關店。”


    墨沉淵身材健壯,站在那裏,不怒而威,薑恬看到了,好多人見到他後不敢過來。


    說不定以為他是官爺。


    “我若是不在這等,說不定你會拖到什麽時候。”


    墨沉淵邊說著,邊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薑恬一看他眼中醞釀起危險,下意識想捂嘴。


    她不想再腫起來。


    上次歇了三天,嘴唇沒消腫是主要原因。


    墨沉淵看她的表現,被她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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