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花了?


    也就是一瞬間,紙上的人臉輪廓已經沒有了。


    因為這張紙之前疊在劉蘭婆婆盒子裏,有折痕,我隻能對自己解釋,是把折痕看成了人臉。


    吳爺臉色凝重,衝我道:“你過來,把這孩子放到桌上,輕一點。”


    小米本身就很輕,估計比小萱還要輕,我將她抱在桌子上輕輕放下。


    吳爺低頭看了眼小米,問我:“來的路上不是讓你堵住耳朵蒙上眼睛?”


    “我.....我堵了,眼睛也蒙了,進來之前剛解開,吳爺你沒看到而已。”


    不知道怎麽解釋,我硬著頭皮撒了謊。


    老金苗開口說了兩句話,吳爺聽後問我:


    “路上沒問題吧?有沒有碰到陌生人?”


    我搖頭說沒有,沒什麽問題,除了一個司機,沒看到其他任何人。


    吳爺又指向門口:“你出去把大門關上,有陌生人來了記得給信號。”


    看著臉色蒼白的小米,我說我能不能留下來?放心吧吳爺,我絕對安靜有自知之明。


    “別廢話,快出去吧,”吳爺推了我一把催促:“不是我不讓你看,是金苗不讓你看。”


    我被推出院子,吳爺慢慢關上了大鐵門。


    我在外頭來回踱步,一根接一根抽煙,心裏著急的不行,能看到院裏有火光,不知道是不是在燒紙。


    小米這麽單純的女孩,到底是誰想害她,讓我找到了,非得把他扔盜洞裏活埋了。


    我正蹲在地上心煩的不行,忽然聽到“卡嗒”一聲,還有很快的閃光燈。


    “你誰!幹什麽的!”


    太黑了剛才沒注意到,馬路對麵有個男的在用相機拍照。


    銀杏街對過是一家咖啡廳,幾個月前倒閉了,改成了茶葉店還沒裝修完,店門口有幾張桌子,一個長頭發男人背著包,正用相機拍這邊兒。


    “等等!”


    我踩滅煙頭跑過去,攔住他說:“你誰啊,大晚上照我幹嘛!”


    長發男帶著方框眼鏡,一臉衰樣。


    “我又沒照你,我是個攝影愛好者,前兩天這附近突然出現好多貓頭鷹,貓頭鷹是夜間獨居性生物,這在市區可太少見了。”


    “貓頭鷹?”


    我心裏咯噔一下。


    “你拍的照片在哪,我看看,這東西怎麽放,”我伸手抓住他的單反相機。


    “臥槽!你別摸鏡頭啊!我這一萬多呢!”


    “我給你找。”


    我看了他拍的一些照片,有些詭異。


    照片的確拍到了貓頭鷹,有的落在電線杆上,有的落在房簷上。


    “怎麽樣?拍的不錯吧?”


    長發男有些得意道:“市區裏能拍到這種近景可不容易,等我洗出來照片就去投稿,沒準還能得個什麽攝影金獎。”


    我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你趕快走,去別的地方拍。


    長發男咦了一聲,說:“你讓我走我就走啊?你算老幾,鹹陽是你家管的?我不走你能怎麽我?”


    這男的叨逼叨太煩人,我準備弄他。


    “咕.....咕咕.....”


    就在這時,從遠處飛來一隻黑貓頭鷹,飛的很快,撲棱著翅膀落到了養老院房頂上。


    這隻是第一隻,緊接著又飛來了好幾隻,越來越多。


    “臥槽?說來就來啊!有素材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長發男抓著相機跑向了養老院。


    我抬頭看了眼落到房頂上的貓頭鷹,快步跑向大門處。


    直覺告訴我會出事,這地方一刻都不能呆了。


    我推開大門跑進去準備喊人,卻意外看到了一幕。


    小米衣服被脫了個幹淨躺在桌子上,吳爺和老金苗一左一右,站在小米身旁。


    “卡嗒!卡嗒!”這時,接連幾聲快門聲傳來。


    長發男站在門口,舉起來相機還想在照。


    這他媽,他把小米也照進去了!


    我衝過去薅住他領子,伸手抓住他胸前掛的相機。


    “你幹什麽!搶我相機!這是新聞!養老院老頭侵犯花季少女!”


    我拽住相機一把扯斷吊繩,把他扯的一個踉蹌摔倒了。


    “讓你照!我他媽讓你照!你回家照你媽去吧!”


    我把單反啪的摔地上,用腳踩了個稀巴爛,鏡頭都給他踩碎了,然後一腳踢到了垃圾桶邊兒。


    “滾!”


    我撿起一塊磚頭做式往他頭上拍,嚇的這人跑走了。


    老金苗抬頭盯著房頂上的貓頭鷹一直在看,吳爺讓我趕快關上門。


    “咕...咕咕....”


    我撿起半塊磚頭砸去,房頂上貓頭鷹四散飛起,開始繞著院子盤旋。


    動靜聲太大,養老院本來已經睡下的其他老人都被這動靜吵醒了,他們有的走出來,有的開了窗戶,都在看。


    吳爺脫下衣服蓋上,我抱起小米匆匆出了養老院。


    上了車鎖好門窗,老金苗看了眼小米,對吳爺說了幾句話。


    我問他說的什麽,吳爺說:“他說是有人讓那些鳥來的,他能看出來,鳥被馴化過,就和他祖先的尋金豬一樣。”


    老金苗臉上皺紋擠到了一起,他突然抓起小米的手說了一堆話。


    吳爺越聽,臉上的表情越詫異。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事.....”吳爺倒吸一口氣。


    我急道:“急死我了!你趕快說啊吳爺!小米到底是怎麽了!”


    “小子你別著急,如果老金苗說的是真的,情況有些複雜,你讓我想想怎麽說...”


    吳爺不停揉著太陽穴,過了一兩分鍾,他睜開眼說:“小子,你有沒有去過西|藏?”


    “沒有,沒去過。”


    吳爺點頭:“那好,我接下來說的話,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要打斷我,讓我說完。”


    他說了一件事,我聽的心頭大震。


    難道真有那種事兒?我起初是完全不信的。


    你們聽沒聽說過藏區的活佛轉世?


    或者說轉世重修?這種神俗從一千多年前開始,傳承到現在還在用。


    如果人信佛,很多都會相信這種說法,以前有很多新聞報道過,說某某人大病了一場,突然有了上一世的記憶,能準確說出一些沒見過的人的名字習慣等。


    藏傳佛教從一世開始,到丹增(zeng)嘉措傳了十世,那邊兒的說法是意識重修,降靈,醍醐灌頂等,反正說法很多很邪乎。


    這事需要找到靈童,而老金苗說小米就是某個人想找的靈童。


    宗喀巴創的格魯派黃教,完成一套儀式,在西|藏那邊一共要五步。


    尋訪靈童,辨認器物,降靈詢問,金瓶摯簽,書麵承認。


    小米才多大,她出生在潮汕農村,自小流浪吃苦,家裏父母不管她,她就沒接觸過那種人,


    所以我不信老金苗這套說法。


    除非能拿出證據,說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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