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橄欖。


    舞廳內,淡紅色燈光聚焦在舞台上,進口的音響喇叭,有節奏的放送著舞曲。


    徐姑娘脫了上衣,她曲線腰身好似沒有骨頭一般靈活,伴隨著音樂慢搖熱舞。


    有的女孩子就是穿衣有肉,脫衣顯瘦。


    她伸手抓住自己頭發,扭動腰肢,在淡紅色的燈光嘴唇微張,看起來表情魅感。


    就這一個動作,頓時引得好幾個男的在台下瘋狂吹流氓哨。


    有素質低的男的,一邊兒吹哨一邊大喊:“美女!等會兒跟哥回家吧!哈哈!”


    徐姑娘仿佛對這些台下看客早已習以為常,她伸出小拇指,衝我勾了勾。


    我不太想上去,這麽多人看著,太尷尬了。


    “上啊哥們!”


    “人美女叫你呢!你不上我上了啊!”


    “就是!媽的!看的我都x了!”


    我一咬牙,抽幹酒杯放下,


    不就是跳個舞?誰不會,今天賣了貨心情好,全當放鬆了!


    我上去,直接跳了一段火龍迪斯科。


    台下立即有人大喊:“下去!下去!什麽玩意!滾下去!”


    我不理會,他們純粹嫉妒。


    徐姑娘見我逐漸放開了,她一臉微笑,走過來貼著我跳。


    她像百變女王,上一秒是精明無比的古董商,下一秒變成了久經沙場的夜店舞女。


    套用現在流行的一句話,她扭的每一個動作,都蘊含了幾百個心眼子。


    台上跳了大概十分鍾,我感覺自己快成為在場所有男人的公敵了,一個個都眼睛冒火瞪著我。


    我臉上掛不住,想打退堂鼓。


    看我要溜,徐姑娘突然一把拽住我胳膊,她用很小的聲音,在我耳邊吹氣道:“項把頭,你想不想騎馬?”


    “什麽??”


    我人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就被拽著衣領向台下走。


    推開一間包房,沙發上坐著兩名年人,在洗撲克牌。


    “徐小姐,這位就是你說的同事?咱們有言在先,玩歸玩,可別傷感情。”


    徐姑娘衝沙發上說話的年男人笑了笑,轉身將我拽到了衛生間。


    “我這都打算回去了,你玩什麽?玩牌?!”


    我舉手飯:“事先聲明,我從不沾賭,也不會賭。”


    她笑道:“怎麽?怕我做局?怕我給你下套?”


    我沒說話,算默認。


    她對著鏡子整理劉海,解釋說:“包廂那兩人是彭城兄弟,今天下午剛到康定,公司要我好好接待。”


    我說那你就接待吧,拽我來幹什麽?


    徐姑娘笑道:“彭城兄弟愛賭,我這是投其所好。”


    “我們四個人玩,你的任務就是湊數,全程當水魚就行。”


    我雖不玩牌,但有些東西也清楚。


    水魚意思就是“任人宰割的土大款,”指容易被騙財的笨蛋。


    “怎麽,我買貨幫了你們,你不能幫我這一次?”


    “不是,玩什麽?”


    “我剛才說過了,玩騎馬。”


    緊接著,她看著我微笑道:“怎麽,項把頭,難道你心裏想的是別的騎馬?”


    我咳嗽了聲,掩飾尷尬。


    “騎馬”是當年隻在四川流行的一種撲克牌玩法,也叫“馬股”。


    曇花一現,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四川朋友會玩馬股的?


    這彭城兄弟年齡都在40左右,老大皮膚曬的黝黑,跟煤球一樣,老二卻看著很白,其實,我覺得應該叫他們海爾兄弟更合適,因為海爾兄弟就是一個很黑一個很白。


    “騎馬”一般要四個人玩,所以我才被拉過來湊數。


    馬股的玩法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四個人每人抓五張牌,其一個人當莊家,亮牌後比大小,牌型點數大的贏。


    當自己手三張牌的點數,湊成10點或者20點,這個叫“有湊”。


    三張牌加起來不是10點或20點,比如加起來是8點或者18點,這個叫“無湊”。


    你手裏抓著三張牌是有湊時,如果剩下的兩張牌,點數加起來恰巧也是10點,比如一張紅桃五加一張方片五,那這個就是馬股了,通殺。


    馬股最大,在往下排還有銅錘,小順馬,大順馬,十馬,四條。這個有些複雜,很多我都忘了,就不再詳細介紹。


    徐姑娘給了我一個黑塑料袋,袋子裏裝了二十多萬現金,意思是讓我這水魚全輸給對方。


    入座。


    彭城兄弟的老大看著我們麵前的錢,微笑道:“徐小姐,咱們小賭怡情,那開始發牌?”


    徐姑娘笑道:“彭大哥說的對,到我們四川就得玩兩把馬股才過癮,小賭怡情,發牌吧。”


    扔骰子定莊家,我扔了個點最大,第一把我是莊。


    刷刷刷發了一圈牌,我看也沒看,扔了一萬塊。反正不是我的錢,扔著不心疼。


    “呦......小兄弟這麽自信?玩盲眼?”(盲眼意思就好比炸金花的蒙牌,一般輸多贏少。)


    徐姑娘抓起來牌看了後扔了,笑著說手氣不好,該您了。


    彭老大抓起牌看了,他馬上扔兩萬說跟,彭老二也扔了兩萬。


    我又盲扔了一萬。


    他兩照跟,牌桌上已經有萬了。


    我掀牌一看,當下暗自皺眉。


    這.....我怎麽抓了最大的二十點......


    才開始玩了十分鍾,我贏了5把。


    徐姑娘表麵一臉微笑,實際上,在桌底下猛踩我腳。


    我有苦難言,我也想當水魚送錢給莊家,可問題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我把把抓大牌。


    彭老二撓了撓頭發,他隨手點著一根煙,說話帶著濃重的邯鄲腔道:“娘匹,老大,今兒碰著馬股高手拉,不好弄啊。”


    老大說:“慌啥裏老二,別慌,這叼才開始。”


    我在邯鄲住過,自然能聽懂他們對話。


    不過,同時我心生起了一個疑問。


    這彭城兄弟是有通天勢力?還是手上有什麽特牛的古董寶貝?讓徐姑娘背後的j公司如此重視,又是請唱歌喝酒,又是故意打牌送錢。


    “老弟?老弟!該你看牌了。”


    “哦,不好意思,走神了。”


    我這次終於抓到了小牌,當下裝做深思模樣想了半分鍾,猶豫著扔了五萬下去。


    結果可想而知,這次終於輸了,彭城兄弟贏了錢滿臉開心。


    又玩了半個多小時,我倆加起來的錢三十多萬輸的七七,這時徐姑娘笑著說:“彭大哥,賓館開好了,還有安排兩個姑娘。”


    “哈哈!徐經理太客氣。”


    彭老大靠在沙發上笑道:“聽說四川都是辣妹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徐經理你辣呢....”


    說完話,她故意將手蓋在了徐姑娘手背上。


    徐姑娘微微一笑,抽回手說:“看了包您滿意,另外,彭大哥,你看那件瓷器.....”


    “嗬嗬,不急不急,徐經理,我晚上好好考慮考慮在答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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