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誰來了?”


    這屎無常目不轉睛看著樓道口方向,我也扭頭看去,隨後聽到一陣開門聲。


    上來兩個人,當看到曲管理背後那人,嚇得我瞬間魂都飛了出來!連忙一個閃身,躲到了房間裏。


    竟然是折五....折師傅。


    許久不見,折師傅還老樣子,留著平頭,帶著眼睛,走路姿勢稍顯扭捏,胳肢窩下夾著他那本厚書。


    人群紛紛小聲議論:“這是誰?怎麽不認識?”


    “笨蛋,你還沒看出來?這肯定是新來的看門人折五啊,聽說他也是一位用刀高手,這對刀娃子倒也公平,上頭派他來,肯定也是想借這個機會立威。”


    “你覺得這人能行?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沒什麽氣勢。”


    “我也不清楚,沒見過這人出手,希望他能行吧,要不然,咱們壓的錢不是打水漂了啊。”


    這裏關的都是三教九流之人,被關了太久,大多數人心裏都藏著股戾氣。


    刀娃子敲響戰鑼,無疑就像火苗碰到了幹柴,瞬間點燃了氣氛。


    “幹娘的!刀娃子好樣的!”


    “什麽看門人!什麽第一高手!全砍死!”


    “來來來!想發財的都買定離手了!”


    有賭徒開了個盤當莊家,嚷嚷著快下注。


    這些人雖口頭大聲說支持刀娃子,但幾乎無一例外,全都買的看門人贏。


    有下五塊的,一塊的,甚至還有幾毛錢的。


    我沒參與,但我看到隻有一個人例外,就是我身旁的這個屎無常,他下了刀娃子。


    他下了五塊錢,然後說:“這是我全部家當了,我支持刀娃子,年輕人需要鼓勵嘛。”


    “都安靜!別吵吵了!”


    曲管理喊了一嗓子,他看著刀娃子,冷漠說道:“長春會規,公平對決,生死由天,絕不後悔。”


    刀娃子死死盯著折師傅,眼神堅定的回道:“絕不後悔!”


    “好!接你的刀!”


    一把套著皮鞘的苗刀,隔空飛了過來,刀娃子一抬手,穩穩抓住了長刀。


    他眼神懷念,輕撫著刀身喃喃說:“好兄弟,我們有二十年沒見了.......”


    這刀很長,目測一米五左右。


    在摸到刀那一刻,刀娃子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隻見,他單手將長刀背在身後,大拇指猛的向上一彈,頓時寒光出鞘!鋒利的苗刀在空轉了個圈,被他穩穩的緊握在了手。


    我身後響起了啪啪的鼓掌聲,就聽屎無常稱讚道:“好,光出刀這一下,二十年功力。”


    “你他媽跟著我幹什麽?”


    “誰跟著你了?你藏進來幹什麽?不敢見人啊?”


    “我....!”


    懶得搭理他,這人身上總有股臭味兒,我趕緊離他遠了點兒,


    我藏在門後,探頭出去看。


    現在太早,折師傅立場不明,我還不能暴露。


    刀娃子人刀合一,往那一站似乎毫無破綻。


    他用刀尖指著前方冷漠道:“來吧,別留手,聽說你也用刀的,你的刀在哪裏?”


    折師傅也不廢話,當場打開厚書,取出他那把七寸長的折疊小刀。


    刀娃子皺眉問:“你這是什麽刀?”


    折師傅眼鏡的鏡片閃過一絲白光,當即回他說:“蝴蝶刀。”


    有人喊:“一寸長一寸強!我看刀娃子占優了啊!”


    “沒錯!我看也是這個理兒。”


    唯獨屎無常麵露異常,他看著折師傅喃喃說:“刀娃子要很小心了....這人非常強。”


    看客自動後退,把寬闊的走廊讓了出來。


    刀娃子雙手握刀,口爆喝一聲!舉刀便砍,氣勢驚人!


    苗刀之所以叫苗刀,是因為刀身修長,形似禾苗,雙手持刀,橫掃之間可斷馬腿斬人頭,威力無匹!


    刀尖觸碰到水泥地麵,刀娃子拖刀急步向前,發出了呲拉拉的金屬聲!擦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我一直以為這種場景隻有在武俠電影能看到,現場看,給我極大的震撼。


    如果換做我此刻站在刀娃子麵前,估計一秒鍾我就會被砍死。


    那真是刀光劍影!蛟龍纏山!刀刀要命!


    反觀折師傅,被逼的步步後退,手拿他那把小蝴蝶刀左擋右擋,顯得有些狼狽,但就是始終不開刀,蝴蝶刀打開的聲音很大的。


    屎無常激動的解說:“好!馬步下劈!轉身突刺!提膝下砍!跪步拉刀都用出來了!厲害啊刀娃子!”


    “我草!這招更厲害,這是消刀式!”


    “好家夥!左右反手刀!用此刀者需要一往無前的氣勢搭配快速靈活的步伐,刀隨步轉,步步殺機,舞動之間,隻見刀光,不見人影。”


    我慢慢扭頭,用冷冷的眼神看他。


    他知趣的閉上了嘴。


    折師傅已經連退了十幾步,這刀娃子手鋒利的苗刀好幾次都貼著他麵門劃過,太凶險了,看的我暗自出了把汗。


    “你出刀!”揮砍之餘,刀娃子憤怒咆哮。


    結果他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卡嗒”聲,這是蝴蝶刀甩開的聲音。


    我沒看清發生了什麽。


    刀娃子突然就停下來了,左手捂著自己脖子。


    隨後血噴出來了。


    一刀割喉。


    “噗通.!”


    刀娃子拄著刀站了幾秒鍾,突然直挺挺趴到了地上,他上半身不停抽搐,身下,留了一大灘暗紅色的鮮血。


    現場鴉雀無聲,安靜的可怕。


    折師傅摘下眼睛用布擦了擦,他一句話沒說,不慌不忙將蝴蝶刀收回書,轉身小步走下了樓梯。


    “刀娃子!”


    屎無常哆嗦了一下,當即眼神恐懼道:“這新來的看門太可怕了,比我預想的還要強。”


    曲管理一臉小人得誌樣,他清了清嗓子說:“都看到了沒!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他指著牆上掛的鑼又說:“誰覺得自個兒行的,就上來敲一下。”


    “怎麽?沒人敢來啊?”


    “那就以後全給我老實點兒!”


    “我在重複一遍立場!鄭會長當初建這個精神病院!他的本意不是為了禁錮你們!而是為了保護你們!讓你們多活幾十年!”


    “所以啊,你們最後的歸宿都一樣,隻能老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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