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哥,這麽多銀錠,你回去路上就別走高速了,有情況需要幫忙及時跟我聯係,你一句話兄弟絕對隨叫隨到,另外我昨天說的話依然有效,想幹隨時過來,有錢大家一起賺啊!”


    田三久拍了拍我肩膀,笑道:“沒問題,等我回去處理完事情在過來和你一起幹。”


    “不是吧田哥,你真來啊?”


    “怎麽,不歡迎我?”


    “當然歡迎!嗬嗬。”


    望著吉普車逐漸遠處,我皺眉按了下手中打火機,其實田哥每次幫我們解決麻煩並不白幫,要錢的,而且要價很高,以前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數字,因為這行來錢太過容易,導致我經常覺得一百萬和十萬沒啥大的區別。


    我心裏算了下,加上在河南那次,這兩年他大概從我們這裏搞走了六百多萬。我不是摳搜的人,但我畢竟幹的是小本買賣,吃不住這樣往外送,另外我還欠範神醫三千萬,她不跟我要還好,萬一她哪天想起來這事兒跟我要,那我瞬間變窮光蛋了。


    中午一點多,我從建行出來把一個塑料袋給了馬大超。


    “這是七萬現金,餘下還有十三萬我抽空轉你卡上。”


    “大哥....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管你以後讓我上刀山還是下火山!我馬大超要是眉頭皺一下!我就不是男人!”


    “行了,你要這些現金做什麽?”


    “先還賬啊!我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昨晚見識了我和田三久的關係,馬大超這小子對我崇拜的五體投地,他鐵了心說要跟我混,我想著收一個小弟也沒什麽壞處便答應他了,收小弟要給人甜頭才行,這二十萬除了還人情,另外就是讓他嚐點甜頭以後好幫我做事。


    找了個地方吃飯,馬大超跟我說:“峰哥,我覺得以你的實力咱們完全可以成立個幫派,招兵買馬的事兒交給我,就叫神風幫怎麽樣?要不叫神眼幫!”


    “沒興趣。”


    “怎麽會沒興趣!到時咱們多威風啊!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沒人在敢欺負我們!”


    看我隻顧著吃飯,他一拍腦袋:“我懂了!你是不想拋頭露麵對吧?沒關係啊!我可以用我的名義來組織幫會!就叫大超幫!幕後實際掌控人還是你!我雖然混的不怎樣!但我認識的人多!隻要大哥你點頭!我馬上能拉到人!”


    我聽的略微心動,放下筷子問:“你說像鎮海幫這種,他們平常的收入來源是什麽。”


    馬大超立即說:“收歌廳遊戲廳酒吧的保護費!幫人打假幹仗撐場麵!開按摩店組織小姐拿抽成!幫人要賬開賭場放高利貸!能來錢的地方那可太多了!”


    我搖頭:“在說吧,你講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


    就這時,李康陽打來電話說讓我過去一趟有事兒商量,於是我扒拉了兩口飯打車帶著馬大超去了。路過體育館那片時我特意看了,周圍一切如初,甚至連人行道磚縫中的血都被衝的幹幹淨淨,當地報社廣播電台也沒報道,總之這場百人大火拚事件就像從未發生一樣。


    就算周圍住的居民看到了也沒關係,在那個網絡尚未普及的年代,這種消息很快就會被壓下去。


    到了地方李康陽出來迎我,他笑道:“兄弟,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我驚訝道:“我以為你會對我興師問罪。”


    “嗬嗬,那不能,我雖然恨福建佬,但我知道輕重緩急,這一戰打出了我們鎮海的威名,另外....”


    他話沒說完,看了眼跟著我的馬大超。


    “沒事兒,自己人。”我說。


    李康陽表情微妙道:“不講了,反正你懂我意思。”


    我知道他指的是三大太保,看來馬大超昨晚跟我講的是真的,袍哥從不拉稀帶擺,說殺的人就一定殺。


    “你別大意,那個三太保....”


    李康陽擺手:“不用擔心,三太保就是掛著虛名而已,這人現在是不是還活著都不一定,近兩年這人從沒在幫會露過麵,以前連我哥都聯係不到對方。”


    “你見過三太保沒有?”我問。


    李康陽說:“沒見過,兄弟你放心,隻要這人回來露了麵,我清楚怎麽做。”


    “恩,你有計劃就行。”


    我彈了彈煙灰,心想:“不能光指望李康陽這小子,還是要抽空跟袍哥們說一聲,盡量斬草除根,不留下隱患。”


    這一戰鎮海沒贏,但他這個新幫主的聲望大大提高,又沒了三大太保壓製,可以說從今往後鎮海都是他說了算,銀錠讓田三久拉走了,我屁都沒拉下,怎麽看李康陽這小子都是最大受益者。


    不光如此,除了我和魚哥,其他知道他殺他哥上位這個秘密的人全死幹淨了!這甚至讓我一度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精心謀劃的結果?


    稍微一想,我立即否定了這一荒唐想法,那不可能,這黑小子看他那傻樣,他的智商絕對跟不上我。


    “對了兄弟,今天我叫你來還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什麽?”


    “你知道,是賠款給福建佬的事兒,幫裏上下湊了個遍了,還不夠,差點兒。”


    “你想跟我借錢?我沒有!我現在窮的叮當響!拿一萬塊錢出來都費勁兒!”我趕忙說。


    “不是,不管你借,你忘了我還有批銀元寶?我知道兄弟你是做這行的,所以想讓你幫我把那些東西變現,越快越好。”


    “你直接賣給西瓜頭不就行了,他老本行就是幹走私的。”


    李康陽小聲道:“銀子和我哥的死有關,我不想讓那人知道。”


    “那你想賣多少錢,要是你讓幾分利出來,我說不定能幫你收了。”


    “兄弟你不是說能值五百萬?你能要的話給我四百五十萬就行,怎麽樣?”


    “這話我沒說過,你聽錯了,現在行情很差,銀錠這東西冷門的很,這麽大批量更不好出手,我要是接手一幫小心全砸手裏了怎麽辦,最多這個數。”我比了三根手指。


    李康陽皺眉:“三百萬?”


    “是三十萬。”


    “不可能!你心也太黑了!我他媽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傻子是吧!”


    我知道李康陽急用錢,因為從他和福建幫的和解條件看,那筆賠償款要在今晚12點前打過去,如果他超時,那福建幫就可能認為其想違約。


    “你還差多少?”


    “一百多,”李康陽黑著臉說。


    我想了想,直接道:“這樣,我能馬上給你一百,然後銀錠全部歸我,你別怪我乘火打劫,這東西確實不好賣,你要是接受不了這個價我也可以幫你去聯係買家,但要想拿到錢,恐怕最快也要半個月時間。”


    說完我也不催,等他做決定。


    這畢竟是過去的官銀,不是老百姓用的那種劣質蜂窩銀,一百要能收到,我閉著眼瞎賣都能賺。


    我都計劃好了,到時把這批銀錠和那批淳熙鐵錢,加上那個明代銅質大功德箱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破爛兒找廣信物流幫忙全寄給小影,我那裏有個秘密倉庫已經存了不少寶貝了,像西夏那張娟布畫美女洗澡圖,我用拐棍換來的孤品紫金葫蘆,還有許多冷門不太好賣的陪葬俑,含口玉,竅珠子,青銅爵杯等等,當然這些東西不全是我個人的,我信任小影,我表弟亮子是廢物一個,但我那弟妹著實能幹。


    “怎麽樣,你到底決定好了沒有。”


    李康陽黑著臉咬牙道:“一百三!”


    “一百一十五,最高。”


    “媽的成交!給你了!”


    ......


    這晚十一點多,李康陽帶著兩名不認識的小弟,我帶著馬大超一起去了文化路北邊兒的老小區。


    這裏黑燈瞎火,房子牆上寫有“拆字”,顯然是拆遷區。


    到了公廁後頭,李康陽指著說:“就這裏,銀子都藏在底下。”


    我看了眼,頓時無語道:“你他娘的是沒地方還是怎麽著!幹嘛藏茅坑裏!”


    他解釋道:“為了安全,藏這裏比藏幫裏安全的多,沒人會注意這種地方。”


    過去公廁後頭就是一大池子,連著十幾個蹲坑,我看這裏雖然沒人,但坑裏還有很多翔和爛衛生紙,太陽一曬,都幹成了一大塊兒一大塊兒的黃綠色固狀物,手電一照,有點像那種抹茶蛋糕。


    李康陽吩咐手下道:“你兩下去給我掏,就在拖鞋那個位置,底下有四個麻袋。”


    看二人遲遲不肯動,李康陽黑著臉冷聲說:“我的話不會重複說兩遍。”


    這二人臉色難看,在李康陽命令下極其不情願的下到了池子裏,很快他們便摸出了第一個袋子,整體用防水部保護的很嚴實,但因為銀錠分量重加上池子有股吸力,導致遲遲搞不上來。


    見狀,我舉著手電扭頭道:“你也下去幫忙。”


    “不是...大哥,我就算了吧,我力氣很小的。”


    我皺眉道:“白天還說肯為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你瞎說的啊?”


    李康陽生氣催促:“你他媽的趕緊下去幫忙啊!”


    “好!我下!我下還不行嘛!”


    馬大超用衛生紙塞住鼻孔,一咬牙便跳了下去,就看他拿了根棍子胡亂捅。


    三個小弟合力搞上來三袋兒,就在他們搞第四袋兒的時候,突然一坨很大的翔從坑裏滑了下來,噗通一聲掉到了池子裏濺起了水花,馬大超因為距離近,受到了水花波及。


    這明顯是有個人在裏頭上廁所,頓時馬大超整張臉都紅了。


    沒等我發話,他便拿著棍子猛的向上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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