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媼看著自己兒媳的屍體還在一邊心中大喜。


    “既然那人是買賣屍體,可你們為何說她在救人啊?”


    宋知遙不是很理解,也問了出來。


    “唉……這位道長,在淮陽郡陰陽婚配買賣屍體是要去囹圄中走一遭的,是被禁止的,”


    “那這樣你豈不是可以去告她?”


    老媼搖了搖頭。


    “他們和當官的勾結,大張旗鼓的做這些事,我們就是小老百姓,哪能搞得過他們?刑不上大夫,告不贏的……”


    老媼爬起來走到兒媳的屍體身側,好好的為她整理衣服。


    “幾位道長怕也是外鄉人,也不怕告訴你們,這件事就是淮陽郡太守大人受意的。


    所有買賣屍體的行為都要說成救人。


    若是在外有言語間不小心透露買賣屍體會被抓起來的。”


    林鳶幾人皆覺得奇怪,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看著老媼好費力的去拖拽兒媳的屍體,宋知遙上前幫忙。


    最終幫老媼拖到了小土屋後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裏。


    那邊早已經有一個土坑。


    想來是老媼在自己兒媳死後刨出來的。


    土坑旁邊放著一卷草席,那老媼將兒媳放到草席內,一卷。


    後放在土坑內,一捧一捧的填土。


    “如玉啊,你嫁到我家是你受罪了,君姑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若是沒有你,君姑早就餓死了……


    君姑雖救下想自盡的自己,可奈何你君舅他……”


    老媼說著,顫抖的手抹了抹眼淚。


    “願你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吧,下輩子……下輩子你去投個好人家,不要再遇到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


    生前為我們家盡心盡力,死後還要被賣掉賺錢……”


    老媼填平了土坑,將她孝順的兒媳埋葬在此處,又回身感謝林鳶等人。


    林鳶看著那被填成一個墳的土坑,發現從那墳頭間冒出了一絲紅色的霧氣,她趕緊打開了葫蘆嘴,又吸收了一點紅色霧氣。


    是這叫如玉的這個女子在感謝他們?


    因為沒有被賣掉而散發出來的喜悅嗎?


    幾人離開老媼的小土房,又回到了熱鬧非凡的街上。


    因為今晚的祭祀神明儀式,所以街上不斷的有一些兵卒在巡邏,百姓們手中也提著一些祭祀用品,元寶之類的。


    甚至有的人還抱著一些個小紙紮物品都往淮陽郡城南而去。


    “哎呦!”


    林鳶正往前走著,突然被一個男子撞到了肩膀。


    她低頭,隻見一穿著鮮豔衣袍的男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裹。


    林鳶掃了一眼,那包裹裏露出了一個牌位,不過牌位上寫的什麽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男子仿佛怕被人看到牌位的樣子,匆忙的將牌位又塞進了包裹裏,而後跟林鳶道了生謙,然後急忙離開。


    林鳶隻當是自己家人的牌位罷了,沒在意。


    不過瞧這男子倒是有點眼熟,特別是那眉眼,好像在哪見過……


    她與師兄妹在這淮陽郡內逛了一天,也隻是逛了個城東而已。


    到了晚上的時候,林鳶帶著幾人吃了飯,然後便趕往城南的祭神儀式。


    淮陽城南有一條河,河水向城內反弓而來,河對岸林鳶看不清有什麽,而河內側搭了一個大台子,台子上麵有帆布上畫著繁雜的圖案,讓林鳶看不懂。


    台子前早已經圍滿了淮陽郡的百姓,城中有錢人便能在台子下的桌子上包上那麽一桌,帶著一家老小坐著用茶水看戲,等著祭神儀式。


    沒錢的百姓隻能手提著籃子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倒是也能看得清。


    更有甚者的百姓甚至爬上了兩側的樹。


    林鳶剛到這裏便瞧見這水泄不通的模樣


    “看來今天能收到不少喜悅了。”


    聽到這話,宋知遙也高興,收集到了喜悅就能殺了東萊聖母,就可以為師父報仇了!


    林鳶一行人往戲台的左側擠過去微微望著,此時戲台上一個人都沒有,但下方的百姓眼神卻異常期待。


    “都這麽期待的樣子,難不成請了什麽名角?”


    林鳶回頭本來是跟宋知遙在說話,一旁的百姓聽到忍不住搭了腔。


    “你怕是沒聽過靈安戲曲班子的大名吧?這靈安戲曲班子在我們整個大景國都是赫赫有名的,郡守大人能請得動他們來這祭神儀式,也是讓我們淮陽郡的百姓開眼了啊!”


    “真有這麽好?”


    林鳶不太喜歡聽戲,她總覺得那些人咿咿呀呀唱的什麽聽不懂。


    “要說這戲子都有十種藝病,可靈安戲曲班子的人那是打小練出來的把式身段,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道長平時少下山吧,沒聽過戲?”


    那百姓打量了林鳶一行人


    “嗯,確實是第一次下山。”


    “無妨,我跟你說說,其實每年祭神儀式太守大人都會請人來唱戲,今年這靈安戲曲班子唱的是北管戲。


    這北管戲通常是由小鑼,大鑼,小鼓,東鼓,三弦,響鈴等樂器演奏,派係呢也分兩派,西皮和福祿,


    這西皮派一般是以吊龜為主,而福祿派卻是以二弦兒為主。


    西皮派呢常演奏的是渭水河,大拜壽,福祿派呢則演長阪坡,五新會等。


    今日這三出戲,是……哎呀呀,好戲開場了!”


    那百姓正要說話的時候,戲台上鏘鏘鏘三聲,好戲開場。


    林鳶也向台上望去,一穿著戲服的小生走到台上一亮相,眾人直接拍手叫好。


    她是聽不出來有什麽,反正在眾人拍手叫好的時候,她手摸向腰側拿出黑色葫蘆正準備吸收喜悅,可這麽烏壓壓的一群人卻不見一絲紅色霧氣。


    林鳶看著場麵上熱鬧的樣子,卻沒有一點喜悅,心中不免一沉。


    “有些不太對勁,你們幾個注意點。”


    林鳶總感覺今晚又要出事,她也不能全信坐堂醫的話,雖說往年辦沒出事兒,那萬一就今年出事讓她趕上了呢?


    台上的戲子還在唱著,可不知道唱了什麽,台下的百姓竟然開始嘈雜起來。


    “扛肩!”


    “這腰硬的也是不行,口齒還浮!”


    “白火了!這是靈安戲曲班子的人嗎?硬湊上來的吧?濫竽充數!”


    台上那小生扮相的戲子聽到台下百姓的哄笑聲,頓時站在原地,沒有再唱。


    而後台下的百姓更是往台上扔一些碎石,將那戲子趕下了台。


    不是說靈安戲班子的人唱戲很厲害嗎?怎麽剛上台不久就被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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