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紅蓋頭的新娘在戲台上並排站著看台下方的百姓,台下方的百姓也驚呼不已拍手叫好,甚至有人往台上扔賞錢。


    “不愧是靈安戲班子的人啊,這表演就是好!”


    “是啊,聽了一場好戲,又看了一場好戲法!”


    “哎,再變一個出來,再變一個!”


    台下的百姓看不過癮衝著台上喊。


    於是,台上的戲子又將手伸進了棺材當中,拽出來了一個新娘。


    第四個了……


    那個小棺材是怎麽塞得下四個人的?


    台下的百姓繼續起哄。


    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


    當第八個新娘被拽出來的時候,舞台上並排八個穿著紅色繡鞋,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站立在台上形成了一道人牆。


    人牆後是那些戲子還在唱著戲。


    這事兒不對!


    林鳶正打算跑的時候,就看到那八個新娘仿佛沒有腳似的,徑直的飄向了台下。


    而這一舉動讓台下的百姓大叫起來。


    但他們卻沒有跑。


    林鳶在後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從棺材裏拽出來的新娘拽著台下小桌子前的一個年輕男人將他帶到了台上,然後塞進了棺材。


    緊接著另一個新娘也從台下帶上來一個老叟塞進了棺材裏。


    當棺材裏塞三四個人的時候,便已經塞不下了。


    可從棺材裏拽出來的八個新娘依舊從台下的百姓中拽了不少人塞進棺材。


    塞不下那些新娘便用手去錘,就像是去錘肉泥一般。


    而原本活生生的人被硬生生的錘死在了棺材裏!


    然後繼續往裏塞人……


    林鳶不知道已經被塞了多少,她隻看到那棺材下方一片血水,同時棺材上已經有血水碎肉冒了出來。


    可台下百姓的眼睛裏帶著驚恐,但身子卻沒有動,仿佛像被人施了什麽定身咒一般不能離開。


    台上的戲子還在唱戲。


    這些戲子像是沒有看到棺材裏的死人般,水袖一甩,吊著嗓子聲音高亮。


    第二出戲結束,戲子們將那沉重的棺材抬回了後台。


    依舊是嘰嘰喳喳女人說話的聲音。


    隻是林鳶發現這些人說話的聲音更奸細了。


    同時她也感覺後台越來越冷。


    這地方明顯就是中了什麽邪了,根本不是正常人!


    林鳶想走。


    可戲子又來到她麵前,跟她閑聊,說平日裏住的地方太狹小了,還問她在哪片地方住?


    林鳶越來越覺得這戲子描述自己住的地方就是棺材。


    而她似乎把自己當成了同類人,林鳶為了不被發現,所以順著她說話。


    同時視線又望向台下。


    台下的百姓少了一點,但卻沒有離開,又嘰嘰喳喳的在閑聊著什麽,似乎是在評判剛剛那一場戲的精彩之處。


    好像對剛剛這些戲子抬棺害了不少人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這些戲子到底要幹什麽?


    這時戲子叫林鳶將裝了許多人的棺材抬下去,將碎肉倒在後邊的河中。


    林鳶正好打算趁著這一事情離開,她要快點去找宋知遙帶著師弟妹們離開。


    可她在離開戲台的時候忽然瞥見了那個最開始上台被轟下去的男戲子。


    那戲子此刻正蹲在台後,戲子麵前放了一個小木凳,木凳上是白日裏的從包裹裏掉出來的牌位。


    林鳶隻見那戲子衝著牌位磕頭,她向牌位看過去,上麵隻寫了四個字。


    黑仙娘娘。


    “求黑仙娘娘賜予我無上法力,殺了太守一家,殺死那些黑心肝的人,全了我父在天之靈!!”


    接著那男子重重的將頭叩在了黑仙娘娘牌位前。


    第三場戲也是最後一場。


    好戲就要開場。


    這一出戲是斬經堂。


    林鳶抬著棺材的手一放,棺材一角掉落在地上,其他的幾個戲子齊齊回頭看。


    林鳶發現這幾個戲子人高馬大,有點像男人的身子,可他們開口的聲音就是女子,聲音又尖又細,吐出來的氣息又冷。


    “抬不動了嗎?那我們三個抬。”


    說著,其中一個人兩手直接搬起棺材頭和另外兩個人抬走了。


    第三場戲唱的還是蠻正常的。


    台下的氣氛又活絡了不少。


    “哎呀,不愧是靈安戲班子的人,一個個的都是男人,竟然身段也可以練的這麽好!”


    “誰說不是呢?靈安戲曲班子一個女人都沒有,但是小花旦的角色照出不誤!”


    宋知遙聽著百姓們的議論心中卻在想師姐。


    師姐剛剛看到太守大人家那個小婦追出去便沒了身影,此刻人也不知道在哪兒


    剛剛台上那一幕,師兄弟幾個不是沒看到,也就是因為他們運氣好,並且離戲台子又遠,所以沒有被八個新娘抓上去。


    “師姐怎麽辦?師姐不會是被那八個新娘給害了吧?“


    四庫擔心。


    “應該不會的,我們幾個人一起去找師姐。”


    林鳶不知道斬經堂這出戲講的是什麽,隻見到戲台上扮演老母的那角色讓自己兒子殺人,而隨著戲台上的老母一聲令下,台下的一些老媼仿佛接受到什麽指令一般,開始向周圍的人掐過去。


    身邊有什麽便拿什麽,碎瓷片子,木頭石塊兒。


    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台上的戲子唱的越來越歡騰,台下的人們越來越躁動。


    另外台後一側那祭拜黑仙娘娘的男子看到台下的場景,那男子眼神異常興奮。


    而這時,林鳶突然發現戲台上那些戲子和他們拽出來的那八個紅蓋頭的新娘頭上竟然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紅色霧氣?


    她快速的打開葫蘆,將這些霧氣吸收進來。


    在林鳶的心中她都已經認定這些戲子被邪祟附身了,可沒想到竟然能從這些邪祟的身上獲得喜悅,這讓她驚訝不已。


    同時她再看向台下,台下亂作一團,可是台下離舞台最近的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卻沒有受到迫害。


    林鳶瞧著他的樣子,怕就是此次舉辦祭神儀式的太守大人。


    而這位太守大人的旁邊還站著一術士,這術士她倒是眼熟,正是在孫府的那方仙道的知空散人。


    隨著戲子台上的唱腔,像是指揮著八個紅蓋頭的新娘一般,奔著台下的知空散人和太守大人便要抓過去。


    可兩人就如同海市蜃樓一般是虛幻的,這些人全部抓了個空。


    明明太守和知空散人就在那裏,八個新娘手抓過去的時候,就連那兩人的虛影也沒有變動分亳。


    難道這就是知空散人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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