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見到那總兵挑釁,隻道一聲:“阿彌陀佛,施主,少林寺現在並無武僧在寺裏,無法與你切磋,見諒。”


    那總兵俞大猷卻不以為然道:“偌大一個少林寺,武林中的泰山北鬥,晚輩在此設擂,一個應戰的都沒有,這話你不怕傳出去笑話?”


    這時老僧身後有一名武僧合十道:“方丈,讓我去試試吧!”


    老僧見來者咄咄逼人,也隻好對身後之人道:“那你便向這位施主討教幾招吧。”


    那武僧領了命,走到台下,選了一根木棍,這少林寺功夫法裏,兵刃當然是以這棍法為首。


    俞大猷道一聲:“來的好。”當下也取過一根木棍,威風凜凜站立於前,隻見俞大猷仍然是左腳在前彎曲,後腳在後直立,一打一揭,遍身著力,步步進前。那武僧也架起木棍格擋,結果隻得節節後退,終究是退到牆角無路可退,手一鬆,一根木棍便彈飛出去。


    俞大猷歎了口氣道:“還有沒有?”


    老僧說道:“這宗擎已經是本寺為數不多的武僧了,如果他也鬥你不過,想必目下寺中也無人是你敵手了,不過方才見施主所使棍法,似乎有些熟悉。”


    俞大猷對道:“不瞞老和尚,在下自小在南少林習武,此次去京城有要事,我南少林寺的師父找到我,希望我帶些東西來少林寺。”


    老僧合十道:“原來是南少林的,怪不得武功如此相似。不知是何物?”


    俞大猷吩咐兵卒推來了一輛車,車上蓋著一塊油布,顯然是怕路上被雨淋濕,俞大猷揭開油布,隻見裏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書籍,俞大猷抱拳道:“師父聽聞幾年前寺裏遭劫,武僧多數力戰護寺而往生極樂,千年武學典籍毀於一旦,這些都是當年從北少林拿去的武學典籍,有一些是後來南少林各位武學大師所做的心得,比如這套韋陀拳,就在原來基礎上發展出了六套子拳,威力更甚。師父讓我將這些典籍交予方丈。”


    那老僧道:“這是好事啊,你完全用不著。”說完指了指那塊木牌。


    俞大猷哈哈一笑道:“這是晚輩和您開的玩笑,我知道北少林遭劫,也有心將武學還給少林寺,所以尋找合適的武僧,想帶上一同前往,好把我這些武學心得一一傳授。”


    老僧道:“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施主了。”


    這本來還為少林寺捏了一把汗的薑曉峰聽聞,也插嘴道:“原來俞總兵是還武學於少林,我還知道是哪個軍官作威作福,想挑戰少林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俞大猷一把抓過薑曉峰,特別開心摟在手臂裏,這俞大猷身材高大,一把就把薑曉峰抓了過去,說道:“我這擂台遇到你了,也不枉此行啊!”


    薑曉峰問道:“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俞大猷說道:“你有話就問,我們武人不似那些文鄒鄒的讀書人,有什麽說什麽!”


    薑曉峰說道:“好,我在京城有個親戚,你可否幫我帶封信過去。”


    俞大猷麵有難色說道:“我此次確實是回京,但是我卻是為了我上司擅離軍營,也不知道是凶是吉,但是多少也要拿我這條命保下張大人那條命。”


    汪海峰這時插嘴道:“你也是去救張大人的?”


    俞大猷疑惑道:“怎麽?還有誰去救張大人?”


    汪海峰點點頭,道:“先前我大師兄就是因為張大人下獄,要去奪那趙元質的文書,我們就是來此找他,也不知道他奪回文書沒有?”


    俞大猷抱拳道:“末將真是感謝令師兄大義,如果真能救出張大人,那東南沿海的黎民百姓都會對令師兄感恩戴德,姑娘請受末將一拜。”說著就準備拜下去。


    薑曉峰連忙扶起,卻見那老僧搖搖頭道:“雷總鏢頭身上沒有那文書,羅施主不過是空跑一趟,文書至今下落不明,張大人命在旦夕,俞總兵,你若有把握,應當盡早出發去京城,嚴嵩的技倆,你應該知道。”


    俞大猷點頭道:“多謝大師提點,我這就出發!”


    老僧又再次叫住了俞大猷,說道:“你稍等!”說完領著兩個和尚出來,一人正是先前比武的宗擎,另一人叫普從。


    老和尚吩咐道:“宗擎、普從你二人隨俞施主去吧,記得早日習得少林武功再返回寺裏。”


    這時,薑曉峰找一旁小沙彌借來紙筆,就在紙上開始寫字。汪海峰看得有趣便問道:“這總兵大人都要準備走了,你不去送別,在這寫什麽呢?”


    薑曉峰沒有抬頭,仍是奮筆疾書,說道:“我這是寫封救命信給那總兵大人。”


    “什麽救命信?”汪海峰眨著眼睛問道。


    薑曉峰道:“自然是寫給我父親的信啊,他應該有辦法保住這個總兵大人吧,如果他都沒辦法,那可就真完蛋了,隻能去求那嚴閣老了!”


    汪海峰冷哼一聲道:“誰要求那老賊,我們都巴不得他死掉!”


    俞大猷帶著兩名少林和尚,剛告別老方丈,便想與這邊薑曉峰打個招呼便走,畢竟是萍水相逢,這武夫最是惺惺相惜,雖然薑曉峰年紀不大,可是俞大猷卻覺得他招式修為已經非常了得,對他很是有好感,、


    剛湊近,就看到薑曉峰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在寫些什麽,便道:“小友,我要去京城了,來同你告一聲別。”


    薑曉峰突然一抬頭,說道:“寫好了,俞大哥,麵聖前先幫我把這封信交給禮部薑尚書。”


    俞大猷拿過信疑惑道:“薑尚書,我和他不熟啊。”


    薑曉峰道:“你不管,你直接交到薑府管家那就行,他們自然會把信交給薑大人,拜托了!”


    俞大猷爽朗一笑,道:“好,這個小事,我定幫你辦到。”


    要知道叫大明總兵送信,這事也就薑曉峰這種紈絝子弟想得出來,偏巧那俞大猷又特別高看這薑曉峰,要不怎麽說歪打正著,俞大猷拿著薑曉峰的家書,帶著那兩名和尚就告別眾人上京救人去了。


    那俞大猷前腳剛走,薑曉峰就突然想起了什麽,問方丈道:“大師,現下是幾月了?”


    方丈被這突然一問,也遲疑了片刻,看著薑曉峰,淡淡說出:“今天不是七月初一嗎?”


    薑曉峰一拍大腿,對汪海峰道:“師姐,我知道師兄在哪了!”


    汪海峰忙問:“在哪?”


    薑曉峰笑了一笑道:“還記得那歐陽帆之前說的什麽坪武評嗎?不正好是七月初一嗎?”


    汪海峰道:“對哦,大敞坪春秋筆武坪,師兄應該去那了!”


    薑曉峰高興地說道:“師姐,我們立刻前往那什麽大敞坪!”


    老僧見二人如此高興,咳嗽了一聲,說道:“大敞坪離此地,最快也要一日半的路程!”


    “啊?”薑、汪兩人對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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