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了海邊,到了杭州府,小舟入杭州,周圍是蘆花蕩漾。


    “怪不得有人說這杭州是人間仙境,果然是美啊!”汪海峰伸了個懶腰,“若不是要去尋那徐先生,真想一日遊遍西湖!”


    “妹妹有心,我們到時候找過徐先生也可以再來賞這蘆花。”端木初雪道。


    鄒止淵在船頭,隻是沉默不語,盯著那小舟行過水麵的波紋。薑曉峰走到鄒止淵身邊,問道“鄒兄覺得這水波也有劍氣?”


    鄒止淵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看出來了?”


    薑曉峰搖了搖頭,笑道:“我沒有這個天賦。”


    汪海峰打趣道:“你莫要理他,他在祝融峰看了十年的霧鬆,還真給他看出一套劍法,連大師兄都誇他是劍術奇才呢。”


    鄒止淵淡淡地道:“我不是奇才,你師兄才是。我們五人雖然號稱瀟湘五子,但是真正武學宗師隻有你大師兄才能算得上,歐陽帆所學太雜,武功一般,羅人龍水裏厲害,陸地上卻也一般,彭初一更是屬於旁門左道,唯獨你師兄才是真正的高手!”


    李寒衣說道:“鄒兄你謙虛了,當日見你使劍,我就知道你是個武學大家,功力不可小覷啊,羅大俠是內力超群,你是招數厲害,各有千秋。”


    鄒止淵回頭看了一眼李寒衣,說道:“你和他交過手?你若交過手就不會說他隻是內力厲害了,你要知道他行走江湖的時候,內力還不像現在這般厲害,我記得他第一次上衡山和我切磋,我當時對招不過十餘招就敗下陣來,受他拳法啟發,我還創了一套劍法,就是曉峰現在也會的那套。”


    蘇哲望了一眼薑曉峰,道:“你大師兄當真那麽厲害,那他怎麽會被擒?”


    薑曉峰搖了搖頭說道:“所以我們一直也弄不明白,像是中毒了才被抓走,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鄒止淵道:“起初,我最懷疑的是錢穆,但是經過我這十幾天的調查,我發現他們是真的不知情,富遠鏢局也不可能,而那天被抓之人都是一起去的,我一直就想知道這夥人抓人的目的是什麽?然後他們到底是衝著誰去的?”


    薑曉峰點了點頭,鄒止淵繼續說道:“青陽子是龍虎山的閑雲野鶴,抓他沒有多大的用處,劉叔陽也差不多,孤家寡人一個,所以剩下的新任江嶽掌門的羅江峰,排教大排頭的羅人龍以及富甲一方的丁元吉都可能是他們的目標人物,至於是誰,我也想不出來。”


    李寒衣接過話,問道:“你說他們的目的也可能是為了錢?”


    鄒止淵看著李寒衣,說道:“也是有可能的。”


    眾人隨著小舟繼續前行,前麵出現了一座小橋,橋頭,一個書生,左手抓著右邊的袖子,右手提筆高呼:“好美的畫麵啊,蘆花似雪,鷗鷺展翅,小舟泛水。”


    汪海峰指著那書生道:“你們看,那位先生在做什麽呢?”


    那書生聽得船上有人問話,笑道:“我在作畫,寫字,姑娘可要上來看看?”


    汪海峰顯然是好奇這個書生在畫什麽,對薑曉峰說道:“要不我們上去看一看,也耽誤不了多久。”


    薑曉峰點了點頭,吩咐船夫把船靠岸,幾人便走到那橋上。


    汪海峰一人蹦蹦跳跳地就走到那書生那裏,過去隻是發出一聲“咦?”


    端木初雪問道:“妹妹,怎麽了?畫裏是什麽?”說著幾人便走到書生邊上。眾人一看,原來那白紙上一滴墨水都沒有,是張空紙。


    薑曉峰笑道:“先生在此作畫,為何不動筆啊?”


    那書生看著他,回答道:“我已經動了筆啊!”


    薑曉峰指著那張白紙,笑道:“先生高才,一張白紙,這筆動到哪裏去了?”


    那書生哈哈大笑,說道:“在我心中!”


    說完,右手持筆沾墨,就開始在白紙上作畫,不一會,眼前的景色就躍然紙上,而且還多出了薑曉峰他們所乘的小舟,舟上每個人的神態都活靈活現,汪海峰的活潑,鄒止淵的沉思,鄭狼仔的豪邁,薑曉峰的俊秀... ...


    薑曉峰嘖嘖稱奇,說道:“先生這是腹中描丹青,下筆畫乾坤啊!”


    那書生笑了笑,並不說話。隻是拿著這墨跡未幹的畫麵給其他幾人看。


    鄒止淵點了點頭,問道:“先生這畫裏有殺氣,仿佛如同千軍萬馬奔騰廝殺,先生是個儒生,為何畫出如此有戾氣的畫作呢?”


    那書生聽到此言,先是一驚,隨即哈哈大笑道:“被先生看破玄機了!”說完,把那畫卷成一團,就要毀了。


    薑曉峰隻覺得可惜,急忙道:“先生這是為何,這畫工如此精美,為何就毀去?”


    那書生仍然是嘴角一笑,問各位道:“要不,諸位到我茶亭一敘,我們品茗閑談,可好?”


    薑曉峰抱拳道:“有幸結識先生,但是我們現在還有事,恐怕不方便久留。”


    那書生嗬嗬一笑,也不理會大家,就匆匆走下了橋。


    薑曉峰叫住那人,問道:“還沒請教先生大名?”


    那書生回頭一望,說道:“鄉野儒生,賤名何足掛齒,我們後會有期!”說完,頭也不回,就消失了道路的盡頭。


    薑曉峰搖了搖頭,說道:“這書生真是奇怪,起初讓我們看畫,卻是一張白紙,我們上來他畫了畫,卻又毀了去,接著名字都不留便走了。”


    眾人雖覺這書生行為怪異,但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繼續趕路。


    不久,他們就到了富遠鏢局,鄭浪仔別過眾人,他還需要趕回餘杭縣的總局,這李寒衣領著眾人來到了鏢局內部,富遠鏢局是江南第一鏢局,自然是有些氣派,那餘杭總局雖然稱作總局,但是其實生意遠不如這杭州分號,說這杭州富遠鏢局是江南最大的鏢局也不為過,李寒衣吩咐鏢局人員去打聽一個叫徐文長的儒生,立馬就有鏢師四處打探消息去了,眾人幾日奔波也是疲累,各自就在鏢局歇息了。


    直到晚間時分,李寒衣叫醒各位吃飯,順便告知眾人有了那徐先生的消息,原來那徐文長才華橫溢被總督胡宗憲所看中,目前已經成為胡總督的幕僚,眾人商議決定明日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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