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站在雪山啞口看了看北方。


    凜冬將至,北方森林樹葉凋零河流凍結,光禿禿樹枝昏鴉怪叫,用不了多久將會迎來寒流,萬裏冰封將一切變成白茫茫冰雪世界,古老森林下麵泥土深處是一片千萬年不化的凍土層。


    黑馬不適應冰原氣候得把它留下來,而且還要交給可靠之人照顧。


    有個家夥剛好合適……


    看了眼雪山之巔要塞似的未完工廟宇,隻能待找到龍骨後再動手,暫時先讓他們多喘幾口氣,至於他們宣揚散播的話不必相信,在此地鎮壓冰原妖魔這種廢話誰信誰傻,妖魔不在荒涼冰原而在心裏。


    一拉韁繩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


    “走,去找那個在此地遊曆的同門。”


    “駕~!”


    一行純陽宮長老以上級別的隊伍直奔某個方向,黑馬稀裏糊塗隻管低頭猛跑,遠遠的看見某個角落升起一道炊煙。


    之前被召集信號召過去的那個玉虛高級弟子正在烤肉吃,滿臉胡茬飽經風霜的臉忽然呆滯,手捧獸腿望著突然出現的長老和太上長老不知該作何反應。


    白雨珺下馬走到他跟前,把韁繩往其手裏一塞。


    “我們有師門重要任務需要前往北方,馬帶不去,你幫我照看黑馬。”


    “啊……沒問題,請長老放心。”


    白雨珺點點頭,起身帶著二十位紫虛同門疾速遠去,滿臉胡茬的玉虛高級弟子遙望劍光飛越雪山消失在山那頭,滿臉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他在這雪山修行遊曆兩年多沒回師門,尋思著等完成長老看馬任務就回神華山。


    轉身,發覺黑馬瞪大眼睛瞅自己,那種感覺……很怪異。


    “咦?馬腿長鱗片,果然不同反響真乃神駿也。”


    “駕?”


    一個駕字把這位高級弟子嚇一跳。


    ……


    寒風呼號。


    冰原冬季的白天很短暫夜晚則很長,除了少數人類在此地生存再也找不到任何人類蹤跡,飛鳥成群飛過戈壁去往南方避寒,昆蟲噤聲,數量不多的走獸依舊頑強生存。


    每年僅有夏季短暫時間讓這片古老森林變為綠色,更多時間是在蟄伏等待。


    冬天來得早,一場雪就會讓冰原氣溫瞬間下降到可怕程度,翻過雪山向北飛行氣溫越來越低,即使修行者也能感受到那徹骨寒意,飛行數天極少看到活物,除了風聲聽不到任何聲音,光禿禿的大樹蕭瑟寂涼。


    不同於南荒生機盎然,冰原越往北越能感受到孤獨感。


    與溫暖地帶不同,在寒冷冰雪世界飛行盡量降低高度,最好貼著光禿禿樹梢飛行,飛得越高寒風越是猛烈刺骨,沒必要與寒風相爭做不必要的浪費,二十一道劍光低空飛馳,飛越荒蕪冰凍地帶……


    雪山寺。


    金翅大鵬黃招帶來一群西方教高手,本來他們是打算來報仇找場子的,沒想到遇見了雇傭尋找龍骨的銀發男子等人,略微琢磨猜出龍骨就在冰原某處,毫不猶豫解除與銀發男子所屬勢力的雇傭關係,並以未找到目標物品為由分文不給,循著純陽修士留下的痕跡直奔冰原。


    銀發年輕男子對西方教所作所為大為憤怒,破口大罵不講規矩,好不容易等來勢力中的高人,眾人商議一番決定前去搶奪龍骨為己用,留下一部分低修為修士後數百人越過雪山鑽進冰原。


    龍骨對人的誘惑力極大,不提能不能提取能量洗經伐髓,哪怕用骨骼煉製兵器法寶足以讓天下人心動。


    山穀,野人首領望著天空掠向冰原的遁光心有感慨。


    “想當年,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就是這麽義無反顧,後來,老人家告訴後代永遠也不要去極北冰原深處,嗯?我的中原話越來越流利了。”


    轉身看向雪山寺,冷笑。


    “多麽好的機會,拆了你們的破房子殺光所有人,雪山不是你們的。”


    數千野人再次出動……


    冰原。


    白雨珺和二十位紫虛同門掠過山丘掠過冰封河流,散發淡淡熒光禦寒,震落樹梢積雪一路向北疾飛,用不著五十天但也不會少到哪去,現在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生活在冰原放牧麋鹿的牧民,也許過些天再也看不到人類蹤跡。


    在冰原趕路最怕的就是刮風,一旦大風吹起來漫天白茫茫溫度驟降。


    寒風呼嘯吹得積雪流動如黃沙堆起一個個沙丘,風聲很大,可以用震耳欲聾這個詞來形容,白雨珺隻好搜尋熱源找到那些放牧麋鹿的牧民所在,他們常年生活在極地環境裏知曉哪裏更暖和舒適,很快在某座低矮山丘後麵找到幾頂帳篷。


    落地,各自散發熒光擋住風雪來到帳篷門前,依舊是白雨珺上前打招呼。


    總不能讓滿腦子劍意的紫虛劍修打招呼,他們更擅長用劍來交流,顯然這麽做並不是很合適。


    “有人嗎?借宿避風雪~”


    帳篷門簾掀開,穿得厚厚的牧民看見眼前這些衣著單薄的人知道遇見了神仙,急忙請眾人和白蛟進帳篷。


    嘰裏咕嚕語言聽不懂……


    無奈隻能用手勢交流,白雨珺依照自己的規矩用草藥和以前收集的箭矢當作住宿費,牧民很滿意,與二十位同門得以在帳篷歇息,公平買賣是小販的優良品質,不能扔。


    深夜,外麵狂風依舊帳篷劇烈晃動,所有人直接睡在帳篷裏,火爐還在散發熱量。


    白雨珺坐在火爐邊掏出小筆記本,用自製鉛筆認真記錄路線和環境氣候,得益於動物的方向感,按照速度劃出一條雪山至此地的路線圖,並且標記沿途看到的山峰峽穀甚至河流,不要小看這東西,將來有大用處。


    火爐上放了一張幹巴巴胡餅,烤的時間長了有股香噴噴焦糊味兒。


    白雨珺喜歡吃這種略微有點兒糊了的餅,熾熱溫度充分釋放了屬於小麥獨特香味兒,而且烤的略微焦糊像餅幹,好吃。


    做好標記收起鉛筆和小本本,夜深人靜,拿起自製餅幹一點點盡量小聲吃掉。


    風太大,帳篷許多未綁緊的地方不停抖動,身下墊著的獸皮毯子很暖和,吃飽後略微上來一股困意,拿出繡花枕頭擺好躺下蓋被子睡覺。


    爐火劈劈啪啪,木材紅紅炭火斷裂發出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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