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風雪短暫茫然後離開冰湖。


    黃招和銀發男子眼前一亮發現逃了出來,暫時可以看不見那可怕白蛟,還未等歇口氣,疾風吹散眼前雪花表情再次凝固。


    眼前數不盡密密麻麻的可怕僵屍,並未回到來時方向。


    一個缺了手臂渾身血淋淋,一個被冰渣劃破臉,兩個落魄的家夥與不知幾千幾萬僵屍麵對麵……


    冰湖。


    低溫使水麵開始結冰,白雨珺發覺渾身浮現鱗片欲現出原形,湖麵冰層完好時會失去控製現出本體,冰麵破碎許是打破禁製又可以變為人形,下水後被壓製無法釋放法術,這冰湖很是詭異。


    頭繩早已不知丟哪兒去,把披散長發塞進後背衣服裏,深呼吸轉身跳進水裏。


    噗通~


    水麵嘩啦啦濺起水花又很快恢複平靜。


    冰晶以肉眼可見速度蔓延覆蓋水麵,最後一個缺口被封住,神秘冰湖再次徹底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冰下是一片無比安靜的世界,白雨珺看不清水有多深,白茫茫……


    遊著遊著,忽然掉進黑白水墨畫中。


    水墨丹青畫中遊,黑色山峰白色流雲淺霧,水墨滴落溶於水中繪作出深邃神秘古畫,豎畫三寸,當千刃之高,橫墨數尺,體百裏之遠,冥冥中有種咫尺天涯之感,白雨珺茫然看著一幅幅水墨畫接連在眼前展開。


    墨汁變幻速度非常快,在寂靜白色世界裏畫出種種神韻之作。


    意境山水清泉飛鳥,一條神龍在其中翱翔潛行,或上山巔或潛清潭瀑布,接著水墨鋪散變幻成一座山中宮殿,瓊樓玉宇古樹常青,神龍化作人形在樓閣見徘徊,說不盡威嚴,黑白水墨畫就這樣不停變幻好似在描述一生經曆……


    白雨珺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不再置身水下,似乎是另一片沒了引力懸浮飄蕩的神秘空間。


    淡白色勁裝微微晃動,係成蝴蝶結的腰間束帶兩端蜿蜒飄蕩,壓在後背衣服裏的黑色長發似乎想要脫離束縛,雙臂不自覺做出遊水動作……


    黑白畫麵還在演繹,有山澗清閑也有征戰殺伐,有落魄也有萬人之上指點江山。


    “這……莫非是那條死去神龍的回憶?”


    趕緊掐了掐自己,發現是真身在這片詭異空間並不是魂魄離體,鬆了一口氣,最怕傳說那種神神秘秘動不動就要奪舍的說法,死都死了卻與沒死沒區別,隨便找個軀殼立刻恢複戰力殺回去報仇,確實有點兒太玄乎。


    那就看一會兒好了,順道趁機練練繪畫本事,琴藝會了,舞蹈更是驚豔,就差沒點兒文化方麵的混飯本事,這等由神龍記憶描繪的水墨畫乃最高境界,看了許久發覺自己的丹青意境直線上升。


    以後沒飯吃的時候可以賣畫了……


    也許短暫一會兒也許過了數日,某白發現水墨終於不再演繹歸於平靜。


    “然後我該做什麽?”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好像墜落,翻滾旋轉雙腳徒然踩到看不見的堅實地麵,一圈圈神秘漣漪如水紋蕩開。


    咚~!


    聲音空靈回音不絕。


    “這是什麽鬼地方?野人那個被野豬拱死的老祖宗來過這裏?”


    遙遠的雪山峽穀。


    今天天氣不錯,曬在身上熱乎乎的,野人部落趁天氣好在外麵曬孩子,首領看著自己的部落麵帶微笑,人口越多越幸福。


    心有所感看向北方,剛剛想起當年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遺言。


    “呀!那天忘說了,骨頭是在森林裏撿的,也不知道那可憐小不點能不能找到,那麽瘦小一定天天吃不飽,真可憐。”


    白雨珺如果聽到這段話一定很無語……


    稀裏糊塗往前走幾步,遠遠看見前麵趴著一堆骸骨,很長很大,白雨珺量了一下發現自己本體長度僅僅是其三分之一,現在終於能夠肯定這是一條死去的神龍,有龍角有龍爪,身下一堆肉身腐爛後脫落的巨大鱗片,白雨珺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本以為化龍後就不會死亡天天逍遙自在,結果如此反轉。


    “那個誰,你死了沒有~”


    用力大喊,然後豎起耳朵聽有沒有回複,隻聽見陣陣回聲。


    左看看右看看,害怕發生傳說中的奪舍事件,雖然沒見過但傳聞不少,真假不知,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小心些的好。


    左右看看,估算一下方向跑到骸骨東南角,翻了半天沒找到白蠟燭隻找到幾根紅蠟燭,還是當年在華山看香火時候貪墨的,很粗,上麵用金粉畫有符籙,供奉神明或者結婚辦喜事的時候才能見到。


    白事要用白蠟燭,墓地裏也一樣,在墓裏邊點根紅蠟燭屬實有點兒過分。


    可是……挖墳的話點根蠟燭比較好,雞鳴燈滅不摸金,某白記不清這一段規矩是從哪兒聽的了,反正五百多歲越來越分不清記憶到底屬於哪一段,腦子裏最美好的永遠都是些吃掉獵物的感覺。


    “規矩不能廢,點上吧。”


    紅蠟燭點燃,證明現在確實不在水裏,和沐的那個神秘空間有點兒相像,莫名其妙掉進去莫名其妙出來。


    火苗很正常,沒有搖晃或者要熄滅的情況,對方應該允許摸好處。


    從儲物袋裏掏出盾牌擋在身前,一步步躡手躡腳走過去,走兩步停一停聽聽動靜,太安靜了,越安靜越不安,還不如吵鬧些起碼不這麽瘮得慌。


    走到頭骨跟前,躲在盾牌後麵嘀嘀咕咕……


    “大哥……咱就是來看看您有沒有啥破爛不要,哪怕邊角料給我一點兒也行,您那麽富有也不差錢,反正您也死了,就不要太執著於外物。”


    點頭拜了拜,見沒反應便走上前查看,想要找點兒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累死累活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走到巨大顱骨下,白雨珺知道這神龍是怎麽死的了……


    頭骨與脊椎被某種利器斬斷,斷骨平滑,即便經過千年萬年現在也能夠感受到其中淩厲劍意,盯著切口總覺得眼睛針紮似的疼。


    白雨珺深感恐懼……


    龍門被人破壞插了一把劍,幾座龍宮空空蕩蕩,如今又看見一條被斬首的神龍,到底是誰在和龍過不去?


    “這個世界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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