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沒做的就抓緊時間吧,在地球的時間不多了。”


    白雨珺說完再次緩緩升高,繼續之前尚未完成的龍語秘術,正如剛剛所說,在地球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下次回來或許要很久很久。


    鎮北苦笑搖搖頭。


    這輩子,真的沒什麽可做的。


    說窮吧還總有飯吃,說不窮吧,卻總是在奔波勞累換取活著。


    富不起來也餓不死,穿了很久的衣服,磨平了的鞋底,每次路過上檔次的飯店想著以後有錢了一定要進去吃一頓,從不敢踏進品牌專賣店,吃著明知可能不好卻不得不吃的盒飯。


    趁沒人注意時偷偷喝自來水。


    喜歡晚上玩遊戲,因為遊戲裏沒人知道也不在乎你是誰,是否寒酸,玩家之間沒那麽多糟爛事,遊戲裏的世界往往比現實更讓人舒心。


    路過彩票站會進去買兩個,心裏清楚不會中大獎。


    其實,更多時候是買個繼續活下去的念頭,用下一次可能中大獎改變生活來麻醉自己繼續活著。


    用力活著就是因為有那麽點可憐的希望吧,不然又能怎樣。


    窮字壓得太多人直不起腰,和老家通電話時聊得都是和花錢有關,如果有錢誰還會談些壓抑的話題,誰不想談談品味修養說說高雅,決定所思所想的不是所謂個人修養,是錢。


    鎮北這麽多年一直為了錢到處奔波,真沒太多可留戀的。


    體會更多的是失望。


    對於離開,內心裏竟然有些許感到放鬆。


    隻是不知白龍說的尚需磨煉些時日是什麽意思……


    摸摸貓丫頭腦袋,懶得想太多。


    走就走吧,走出去看看。


    這個地方留下的隻有太多記憶,幾百年了,拚命的記起舍不得放下,既然白龍說她有辦法,那就相信她,冥冥中有種感覺,覺得神龍說過的話等於承諾。


    掏遍身上所有兜,找到半截濕透冰冷的煙頭。


    手指夾著皺巴巴煙頭猶豫片刻搖搖頭,輕輕一彈,半截煙頭掉進雪裏。


    抬頭仰望天空。


    蟲洞依舊懸掛黑雲裏,卻不見了醜陋魔物。


    陰沉昏暗,飛雪蕭蕭,超級巨大的半透明白龍盤旋遊走靈動起舞。


    甩動龍尾圍繞散發陣陣波動的纖細身影。


    “真美啊……”


    哈一口熱氣,目光完全無法離開天空,幾個士兵背靠車輛,傷勢全無精神抖擻,甚至感覺全身充滿力氣,此時此刻眼睛裏全是神龍神姿。


    鎮北走過來一起靠著車,手肘搭機蓋上一起仰頭望天。


    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叮囑幾個士兵。


    “我們能從漫漫曆史長河走到今日,依靠的不是神,靠的是先祖敢打敢拚一步一個腳印披荊斬棘,後期為權利而編造的那些,永遠不能取代先祖所流的血汗,否則就是背叛,記住,我們不信神,我們隻信我們自己。”


    士兵們扭頭,眼神裏越來越自信……


    鎮北微笑拍拍生死兄弟們的肩膀。


    “記住今天所看到的,相信我們的圖騰,汙蔑神龍的宣傳都是有目的的,要有自己的腦子而不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畢竟那隻是網上幾個字符,不值得全心全意去信。”


    頓了頓繼續說道。


    “以後就靠你們了,記住,相信自己,不可背棄先祖。”


    說話的時候鎮北眼睛逐漸散發紅光。


    隨著龍語法術的推進,鎮北已經能模糊感應到另外九個自己……


    機槍手撓撓頭。


    “感覺眼睛冒紅光不像是電影裏的正派哈。”


    聞言,卷餅攤小老板娘掐腰豎起貓耳朵。


    “喵~是否正義並不取決於外貌,而是看做了什麽,我雖然是個妖但我願意為了保衛腳下這片土地而戰鬥,這裏是我們共同的家。”


    機槍手尷尬臉色發紅,說的沒錯,是否正義取決於做了什麽,雖然族群不同,但小貓妖屬於‘自己人’。


    “沒錯,這裏是我們共同的家。”


    伸出手,另外三個士兵也伸出手疊在一起,然後齊齊看向小貓妖,卷餅攤老板娘哼了一聲伸出小手,大小手在一起……


    鎮北很高興經曆了同生共死的他們能夠站在一起,那句話說的沒錯,這裏是我們共同的家。


    音節玄奧難懂的龍語還在繼續。


    神秘,蒼涼,遙遠。


    漸漸地,鎮北感覺喘不過氣的沉重,眼前不斷閃現戰火連天的舊朝古代!


    當年戰敗身死的記憶感受瞬間湧上來。


    不是一次,而是九次戰死的記憶感受同時疊加在身上,九次痛苦絕望!


    “啊……!”


    用力抱頭撕心裂肺低吼,雙眼紅光愈來愈盛!


    白雨珺微眯雙眸不為所動,朱唇念誦一個個龍語字符,有所得必有所失,想要獲取強大力量依靠的可不是無能的憤怒,須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天上隻會下雨下雪下冰雹而不會掉餡餅。


    再次加重龍語音調,散發出去的波動終於鎖定九世鎮北屍身所在。


    當鎖定後,白雨珺丹鳳美眸睜開,也結束了長長的龍語法術。


    “醒來吧……”


    聲音隨風飛向遠方。


    相隔遙遠的舊都,現代化都市。


    初冬寒風下的舊都郊區清冷蕭瑟,忽然,天空雲朵凝聚成盤龍形象,盤踞在曾經古戰場荒地上空,龍形雲朵裏散發光澤,引得許多人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高速公路堵了很多車。


    乘客們坐車久了渾身難受下車透氣,對天上雲朵異象拍照指指點點,忽然,有人發現路邊荒地裏有動靜。


    “快看!那是什麽?”


    就見路邊荒草地忽然震顫,震起薄薄積雪。


    地下猶如悶雷,震動頻率越來越快,地麵裂縫蔓延。


    這年頭瞧見這等異象,除了少部分膽小的會害怕以外基本沒誰懼怕,甚至會興奮的聚集圍觀。


    “會不會是修地鐵施工,也可能是誰偷偷挖礦,挖穿了嘿。”


    “要我說啊,極有可能是地龍翻身,咱們這在以前古代可是都城。”


    某小夥急忙加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僵屍,黑僵白毛僵飛僵什麽的。”


    話剛說完,地麵塵土積雪猛地炸起。


    轟的一聲冒出來一隻手臂……


    小夥傻了,他發誓,真的就是隨口一說鬧著玩而已……


    就見那隻手撐地用力,一個高大身影從泥土裏鑽出站起,鐵甲鏽跡斑斑處處傷痕,盔甲縫裏還插著許多腐朽的箭矢,頭戴帽盔,盔甲殘破腐朽不堪,血肉半腐半存,相當恐怖。


    雙眼冒紅光,煞氣衝天,像是突然複活的古代士兵。


    場麵為之一靜,圍觀者們懵了。


    恐怖身影回頭看向城市方向,嗓子沙啞艱難說出兩個模糊不清的字。


    “天……策!”


    身周血紅泛黑色煞氣繚繞,薄雪,荒草,孤獨背影,道不盡落寞。


    突然,天空好似響起一聲蒼涼龍吟。


    屍身抬頭,被神秘力量牽引瞬間騰空而已,迎著凜冽寒風朝某個方向飛去。


    同一時間另有八處地方發生相同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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