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的話還沒說完,我心頭一沉,一股寒意瞬間傳遍全身。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感,像藤蔓般纏繞住我的心髒,讓我幾乎喘不過氣。


    “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柏寒川麵色凝重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們……我們之前聯係好的幾家花店,突然……突然反悔了,不肯再跟我們合作。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我焦急地追問,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而且,”林曉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說出口,“他們……他們還聯合了幾家大型花卉市場,一起抵製我們的產品。現在……現在整個市場上,幾乎找不到我們種植基地的花了……”


    林曉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將我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擊碎。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在地。幸好柏寒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喃喃自語道,腦海中一片空白。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柏寒川猛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接下來的幾天,對我們來說,是異常黑暗的時光。競爭對手的打壓步步緊逼,我們種植基地的處境每況愈下。市場份額幾乎歸零,資金鏈也瀕臨斷裂,許多員工被迫選擇了離開……


    “穆總,這是這個月的財務報表,您……您過目一下。”林曉將一份文件放到我麵前,語氣沉重地說道。


    我顫抖著手翻開報表,上麵的數字觸目驚心,像是一把把利刃,無情地刺痛著我的雙眼,也刺痛著我的心。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無力地放下報表,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穆總,您別太難過了,我們……我們再想想辦法……”林曉安慰我說,可是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


    我抬起頭,看著林曉疲憊的麵容,以及她眼中閃爍的淚光,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她為了種植基地的事情四處奔波,費盡了心思,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如此的殘酷……


    “林曉,你走吧,離開這裏,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未來吧。”我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對林曉說道。


    “穆總,您在說什麽啊?我……我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林曉聞言,頓時急了,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聽話,林曉,”我抓住她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你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與其在這裏陪著我一起沉淪,不如出去闖一闖,也許還能找到新的希望……”


    林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我打斷,“好了,林曉,不要再說了。你走吧,走吧……”


    林曉看著我,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最終,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林曉離去的背影,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決堤而出。我知道,我們種植基地,真的走到窮途末路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我猛然抬起頭,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難道……難道是林曉回來了?


    “進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沉聲說道。


    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張老……”我無力地喊了一聲,來者正是之前一直默默支持我們的退休園藝大師張老,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我從未見過的中年男人。


    張老步履蹣跚地走到我麵前,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丫頭,我盡力了,聯係了幾家老朋友,他們願意幫忙,但是……”


    我慘淡一笑,我知道,張老口中的“老朋友”也隻是些小規模的花店老板,在競爭對手的強勢打壓下,他們的支持無疑是杯水車薪。


    “這位是……”我的目光轉向了張老身後的男人,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裏還提著一個公文包。


    “這位是李教授,植物學專家,我聽說你們基地的困境後,特意請他來幫忙。”張老介紹道。


    李教授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地說:“穆小姐,我仔細研究過你們培育的花卉品種,確實很有市場潛力。隻是……”


    “隻是什麽?”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急切地問道。


    李教授歎了口氣,說道:“隻是目前市場已經被幾家大型企業壟斷了,他們資金雄厚,渠道廣泛,想要突圍而出,非常困難……”


    李教授的話,如同給我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將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澆滅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粗暴地推開,一個身材肥胖,滿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保鏢,正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榮發花卉的老板趙大發。


    趙大發一臉得意地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奸詐的笑容,“穆錦璃,我早就說過,跟我鬥,你還沒那個資格!現在,你的種植基地,我要定了!”


    他將一份文件扔到我的辦公桌上,語氣囂張地說:“這是收購協議,五百萬,我買下你的種植基地,包括所有的花卉品種和種植技術。怎麽樣,我夠仁慈吧?”


    我拿起文件,隻看了一眼,就氣得渾身發抖。五百萬,就想買下我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種植基地,簡直是癡心妄想!


    “趙大發,你別欺人太甚!”柏寒川猛地站起身,怒視著趙大發。


    趙大發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說:“怎麽,嫌少?實話告訴你,五百萬已經是看在你那死鬼老爹的麵子上給你的施舍了。識相的,就趕緊簽字,否則……”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扔在趙大發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趙大發,你……”


    “趙大發,你休想!”我打斷了他的話,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五百萬就想買下我的心血?我告訴你,做夢!”


    我抓起桌上的文件,用力撕碎,紙屑在空中飛舞,如同我此刻破碎的心情。柏寒川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用堅定的語氣對趙大發說:“趙大發,我們夫妻二人就算傾家蕩產,也不會讓你得逞!”


    趙大發見我們如此堅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以為這樣就能保住種植基地?我告訴你們,不出三天,你們的種植基地就會徹底完蛋!到時候,別哭著求我!”


    說完,趙大發帶著他的保鏢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屋的狼藉和絕望的氣氛。


    接下來的幾天,如同趙大發所說,我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合作商紛紛終止合作,銀行催促貸款,工人們也人心惶惶,整個種植基地仿佛被烏雲籠罩,看不到一絲希望。


    “難道真的要放棄了嗎?”我無力地靠在柏寒川的肩上,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柏寒川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眼神堅定地說:“別怕,就算天塌下來,我都會陪著你一起扛!”


    就在我們幾乎絕望的時候,一封匿名信寄到了我的手中。信封上沒有署名,隻有簡單的幾個字“穆錦璃收”。我顫抖著手拆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一行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我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你們,我可以幫助你們,但請務必相信我……”


    信紙的最後,是一個地址和時間。


    我和柏寒川緊緊握著這封匿名信,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我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抓住它。


    “走吧,我們去看看……”我拉起柏寒川的手,堅定地向門外走去。


    出租屋裏,昏黃的燈光打在我們臉上,映照著我們緊握的雙手和那封匿名信。信紙被我們反複摩挲,已經起了毛邊,但我們絲毫不在意,因為這封信,是這幾天來唯一能照進我們黑暗生活的一縷陽光。


    “你說,會是誰呢?”我喃喃自語,腦海中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林曉,不可能,她這段時間為了基地的事情四處奔波,焦頭爛額;那些種植基地的老員工,也不可能,他們都是看著基地一點點發展起來的,對基地有著深厚的感情。


    柏寒川搖搖頭,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管是誰,都得去看看。”他語氣堅定,仿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是啊,不管是誰,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要緊緊抓住!


    信上的地址有些偏僻,位於城郊結合部的一家茶館。第二天,我們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茶館。茶香氤氳,古色古香的茶館裏人不多,我們按照信上說的,要了一壺碧螺春,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隨著秒針的跳動越來越緊張。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就是穆錦璃和柏寒川吧?”


    我猛地回頭,隻見一位穿著樸素的老者站在我們身後,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手裏還提著一個鳥籠,一隻畫眉在裏麵歡快地跳躍著。


    “您是……”我遲疑地問道,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老者微微一笑,緩緩坐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孩子們,別急,聽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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