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心站在冬暖閣門外,大聲喊道:“司禮監掌印太監王之心求見皇爺。”


    朱由檢聞言看向王承恩,“老王,這又是誰啊”


    王承恩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答。怎麽描述才能讓皇爺明白那個王之心是幹什麽的.想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就是陛下每天看的折子,都是他們遞過來的啊。那個王之心就是管理者”


    “哦,翻譯局局長,對吧?”


    王承恩瞪大了眼睛,什麽是翻譯局?。撓了撓頭,不知道說些什麽。突然想到陛下看的折子都是被譯成白話文,瞬間明白了,躬身回答道:“是的,是的”


    “行,你去下旨,讓那個叫熊什麽的人,一定得給我把人帶回來,死活不論。你去把那個翻譯給我叫進來,“


    王承恩躬身退出東暖閣。來到門前,兩個太監互相躬身行禮後,王承恩示意王之心進去。王之心小心翼翼地走到禦前,然後跪地叩拜,聲音恭敬地說道:“奴婢,拜見皇爺!”


    朱由檢坐在龍椅上,頭也不抬,一邊翻閱手中的奏章,一邊冷漠地說:“起來吧,找朕有何事?”


    王之心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輕聲說道:“皇爺,內閣讓我來問問,為何河南賑災的折子到現在還未得到批複?”


    聽到這個問題,朱由檢抬起頭,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地問:“我沒看到啊,賑災?賑什麽災?”


    王之心不禁一愣,心中暗自詫異。他心想:“昨天就已經將折子遞過來了,而且還是經過精心翻譯的版本。”於是,他無奈地回答道:“昨日司禮監就已將折子送了過來,難道陛下您還未看到嗎?”


    朱由檢捏著下巴思考片刻,然後低下頭,四處張望。王之心也隨著朱由檢的目光四處打量,突然發現桌案下麵有一個方正的東西,正墊著桌角。


    朱由檢指著墊著桌角的折子說道:“是不是那本?你把它拿出來吧。”


    王之心趕緊走到桌前,蹲下身來,伸手去取那本被壓在桌角下的折子。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者用力過猛,他一下子將折子扯了出來,但卻不小心扯爛了。


    王之心臉色煞白,驚恐地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皇爺,奴婢一時失手,扯爛了,還望陛下恕罪!”


    朱由檢揮了揮手,語氣平靜地說:“沒事,起來吧。去把內閣的大臣們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奴婢遵旨。”王之心如釋重負,急忙站起身來,躬身朝著外麵走去。


    沒過一會兒,幾個內閣大臣便來到東暖閣,“臣等拜見陛下”眾人躬身行禮。


    朱由檢擺擺手,“行了,免禮吧,都坐下說”


    聽到朱由檢的指示,幾個小太監連忙搬來幾張凳子,


    “說說吧,河南怎麽回事。為什麽需要賑災,”


    首輔劉宇亮站起身來,躬身說道:“河南巡撫張任學,幾日前上折子來報,河南正在遭受蝗災。請求朝廷下撥銀兩賑災。內閣的批複已經早早的遞到了司禮監,可到了今日還不見回複,我便去詢問王公公,王公公說陛下還未批複,不知道是何原因?”


    朱由檢揚了揚已經被扯爛的奏折,“你說這個啊,朕不小心給墊了桌角了,現在又被王之心那個笨蛋扯爛了,所有才叫你們來問問”


    看著眾人一片了然的神情,朱由檢又問道:“蝗災,是個什麽災?”


    一眾內閣成員聞言,瞪大了眼睛,互相的看了一眼,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皇帝,想要讀懂皇帝口中的意思。然後互相使著眼色,意思是你來回答。


    朱由檢看著眾人沉默,不愉快的開口說道:“怎麽?你們連蝗災的都不知道,就要求賑災,好像朝廷有很多錢似的。”零零六在這裏,聽到最多的四個字就是國庫空虛。到底國庫怎麽空虛的,現在隻有光時亨給了一個答案,而倪元璐的行動還沒有成效。


    此時倪元璐站了出來,“陛下,蝗災就是蝗蟲,蚱蜢,千年公引起的,它們往往是成片成片的啃食糧食作物的根莖,造成糧食的顆粒無收。”


    朱由檢點點頭,“你叫什麽,你比他們有文化多了”


    “不敢,不敢,眾位閣臣都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大才,下官不敢和他們比。”頓了頓又說道“下官倪元璐,承蒙陛下的信任,現在任戶部尚書,”


    朱由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目光掃視著眾人,緩緩開口道:“哼,你們這些所謂的大臣,竟然連蝗災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敢自稱學富五車、飽讀詩書?真是可笑至極!”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眾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紛紛跪地磕頭,顫抖著聲音說道:“陛下息怒啊!臣等知錯了!臣等並非不知蝗災之事,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描述啊!”他們的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抬頭看一眼朱由檢。


    朱由檢輕輕“哦”了一聲,語氣依舊冰冷地說:“原來如此,你們還是知道的嘛。隻是不願意跟朕說罷了。看來你們從心底裏就瞧不起朕這個皇帝啊!”他的眼神越發銳利,仿佛能穿透眾人的內心。


    眾人聞言,驚慌失措,齊聲高呼道:“陛下明鑒啊!臣等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輕視之意啊!”他們的聲音充滿了驚恐與敬畏。


    朱由檢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行了,都起來吧!朕心裏清楚得很,朕沒什麽文化,好多東西都記不得了,你們看不起朕也是理所當然的。”


    眾人再次叩頭謝恩,然後站起身來,垂首站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朱由檢見狀,語氣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好了,別再囉嗦了,說正題吧!如今蝗災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諸位可有什麽良策來應對這場災難?”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期待著他們能給出有用的建議。


    首輔劉宇亮再次開口說道:“陛下當務之急,是朝廷盡快安排銀兩賑災。減少顆粒無收對老百姓的傷害。”


    薛國觀連忙附和著說:“是啊,陛下,不然那些老百姓又將變成流民,四處流竄。給大明的穩定造成巨大的隱患,”


    倪元璐此時大聲的說:“諸位,諸位,諸位是不是忘記了,國庫已經沒錢了,那什麽賑災”


    朱由檢又聽到了國庫空虛四個字,一下子又不開心起來,眉頭緊皺地問道:“怎麽又沒錢了?朕不是讓你去查偷稅漏稅嗎?”倪元璐趕忙躬身回答道:“陛下,我們已經開始清查了,隻是由於人手不足,目前的效果並不理想。而且各方勢力都在抵製,導致推進速度極為緩慢。”


    朱由檢聽後,突然想起什麽。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折,這份奏折是禦史薑采彈劾京營提督朱純臣的,上麵詳細描述了京營的現狀:裏麵全都是老弱病殘,人員缺失非常嚴重,而那些將官們卻在肆無忌憚地吃空餉、喝兵血。


    隨後,他把折子遞給倪元璐,語氣堅定地說:“沒人是吧,那你就去京營,從現在起京營歸你管,給我查清楚京營裏麵到底有多少人。另外,把剩餘京營裏的士兵全部拉出去收稅。打架不行,難道收稅也不行嗎?”


    倪元璐顫抖著雙手接過折子,臉色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結結巴巴地說:“陛下,這……這……微臣實在弄不了啊……”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奈。


    朱由檢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心想這個倪元璐怎麽突然這麽害怕呢?難道他不敢得罪朱純臣?還是有其他什麽原因?


    此時兵部尚書楊嗣昌起身說道:“回稟陛下,整治京營,牽一發而動全身啊,處理不好便會引起兵變,還有士兵們都去收稅了,誰來拱衛京師啊,還望陛下三思”


    眾人紛紛附議。朱由檢一想,有道理,便開口說道:“倪愛卿,這樣,你拿著聖旨去京營選人,先把那些老弱病殘的選出來,讓他們跟著稅務稽查司,收稅去,凡是偷稅漏稅一律打進大牢,讓他們交待為什麽要偷稅漏稅。”


    朱由檢把頭轉向楊嗣昌,“楊愛卿,京營的徹查就交給你了, 我要知道拱衛京師的部隊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但凡有人阻撓,一律抓起來,送進大牢。查不清楚,你就辭職吧”


    倪元璐和楊嗣昌,紛紛躬身領命。


    這是劉宇亮開口了,“陛下,那河南的蝗災,是否要撥銀子賑災?”


    “撥什麽撥?你沒聽見嗎,國庫沒錢,”對,國庫是沒錢,人家是盯著你的內帑在,你個零零六咋就不知道嘞。


    朱由檢突然想到什麽,嘴裏嘟囔著,蝗蟲,蚱蜢。眼前一亮,轉向倪元璐,說道:“國庫現在還有多少存銀?。你別告訴朕,一毛都沒有了?”


    倪元璐愣了一下,還是回答道:“目前太倉庫還有存銀二十三萬多兩銀子,黃金六千兩”堂堂帝國的國庫竟然隻有二十多萬銀子,可憐啊。


    朱由檢又問“十萬兩銀子能換多少銅錢?”


    “大概能換一萬萬文銅錢,\"


    朱由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口說道:“戶部拿出十萬兩銀子,派專人去河南以一文錢一隻的價格收購蝗蟲、蚱蜢。然後就地把蝗蟲曬幹,磨成粉,運回京城,朕就不信河南有一萬萬隻蝗蟲!”


    眾人一聽這話,全都驚呆了,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操作方式。倪元璐則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皇帝陛下,忽然間他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立刻趴在地上大聲呼喊道:“陛下聖明!”


    其他人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見倪元璐如此激動,便也紛紛不明所以地跟著跪倒在地,齊聲高呼:“陛下聖明!”


    “好了,平身。倪愛卿,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辦得妥當。”


    “遵旨,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督辦此事,確保每一兩銀子都用在收購蝗蟲上麵。”


    “好,此事就這麽安排,諸位愛卿先下去忙吧。”


    “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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