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二年,正月初八。北方的天氣依舊寒冷,紛紛揚揚的雪花眷念著神州大地,不肯離去。皇極殿裏,熱鬧非凡,各部官員有資格站在這裏的,都已經來到這裏,三三兩兩的說著話,談論著京師,以及互相問候,這個年過的怎麽樣,?勳貴們都圍著朱純臣,詢問著四輪馬車,如何如何。朱純臣想起那邊皇帝在他耳邊說的話,立馬就變臉,對著李國楨說道:“你喜歡嗎?我賣給你如何?”


    李國楨愣了愣,心想:“不至於吧,就是問了一下馬車,至於發火嗎?”於是也不爽的說道:“行啊,你開個價?”


    朱純臣冷笑一聲,“襄城伯,你確定你買的起??”


    “成國公,你這就有點小瞧人了不是?”襄城伯也輕蔑的說道。


    “四百萬兩白銀,你要就拿走”


    李國楨瞪大了眼睛,驚愕的說道:“你那個馬車是黃金做了嗎?四百萬兩,你怎麽不去搶?”


    朱純臣一臉不高興的說道:“說你買不起,你還不承認,算了,不說了。”便不再說話。也不理會其他在說什麽,眯著眼,站在原地養神。而站在一旁的定國公卻陷入了沉思了,朱純臣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一會兒,側門的太監高呼道,“皇上駕到。”


    眾位臣工便跪地叩首,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走上龍椅。“諸位愛卿平身。”


    於是大臣們,起身分列站好。


    王承恩,拂塵一甩。“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禮部尚書範複粹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奏來”


    “陛下,參加今年會試的學子大部分已經到了禮部備案了,微臣想問一下陛下,是否按照原來的時間和規矩來執行?需不需要加一些什麽東西?”


    “不用加了吧。就算昨年我們安排的那樣,禮部和吏部負責經義八股,他們其他部門的考題和試卷,由他們自己負責。不過,戶部,工部,你們要先確定參考人數,絕對不允許多印試卷產生的浪費,這樣吧,你們在考完經義的那一天,在貢院門外設置幾個報名點,需要報考的學子就可以先報名。三天後在考,順序按照原來安排的順序進行。”


    “臣等遵旨”


    朱由檢見眾臣沒人說話,幫讓人搬了一個輿圖架上麵是京師附近的地圖,放在宮殿的中央。朱由檢走下龍椅來。接過王承恩遞過來的一個木棍。


    然後拿起木棍,走到了輿圖前,開口說道:“朕相信很多臣工都已經看到了西山到京師的水泥路,道路的質量怎麽樣,不用朕多說了吧?”


    諸位大臣紛紛說道:“那路質量真不錯,就拿前幾天來說,其他城外的道路泥濘不堪,很多馬車陷進去。就很難弄出來。隻有這條路,一點泥都沒有,也一點坑都沒有,簡直神路啊。”


    “看來我們君臣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朕想把幾條重要的道路,都修成水泥路,比如京師到張家口,到寧遠,錦州,密雲,大同等等,“


    倪元璐這時“陛下,國庫的錢糧不足以支撐這麽大的修建費用啊,還望陛下三思。”


    朱由檢點點頭,“倪愛卿,稍安勿躁。這幾條水泥路,朕打算隻過馬車,不走行人。馬車根據重量收取一定的過路費,”


    倪元璐聽到收費,便退到了自己的隊列,心裏想著:“這才是我們的陛下嘛。”


    朱由檢接著說道:“這幾條路,朕打算引進民間資本來運營。也就是說,朕把這幾條路按照一定的價格外包給有實力的商人或者商會,讓他們來修建,並且維護和運營,一條路的經營權暫定為十年。”


    李邦華站出隊列,說道:“陛下,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這個水泥路就算收路費,又能收多少啊。收少了,修路的賠錢,收多了,不走這個路就行了。”


    “李愛卿說的是,所以呢。京師到張家口的水泥路,就由朕出錢修建,朕給他們打個樣。看看能不能賺錢?“


    倪元璐像是聞道什麽味道一樣,連忙出列躬身說道:“陛下,戶部願意參股一半。”


    “行啊,諸位愛卿,戶部參股有沒有什麽意見?”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不停的思考著皇帝是什麽意思。鄭三俊走出隊列,“啟奏陛下,修路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臣等同意戶部參股,但是這過路費能不能少收取一些。”


    “諸位愛卿,放心好了,過路費肯定是在一個合理區間,拉的越多,收費也自然越高。反之,拉的越少,費用也越低。”


    朱由檢說完,掃了一眼眾位大臣的反應,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開口說道:“那這個事情就這樣定下來,蔡卿,下去你讓工部的築路隊,核算一下費用,遞給戶部和內帑,就可以開工了。”


    “微臣遵旨”


    “諸位愛卿還有沒有什麽要上奏的?”


    兵部尚書楊嗣昌站出隊列說道:“啟奏陛下,兵部收到邊軍傳信,說是女真韃子,正在向蒙古人進攻,說是為了報複他們,偷襲了阿齊格的潰兵,整個漠北現在是一片風聲鶴唳。除了幾個投降滿清的蒙古部落。其他的,像土默特部。察哈爾部,土爾扈部,都受到清兵的攻擊。離大明邊境近的土默特部,希望大明派援兵支援他們。”


    “這些女真韃子真的是夠能折騰的了,不是打這個就是打那個,他們很閑嗎?不過年嗎?”朱由檢歎了一口氣,說道:“朕也想支援他們,可是朕拿什麽支援他們?”


    倪元璐站出隊列說道:“陛下,要不我們還是用原來那招?”


    朱由檢瞪了倪元璐一眼,說道:“國庫錢花不完了嗎?朕隻能給他們加油打氣了,精神層麵上支持他們。其他的,朕也沒辦法。等大明把這口氣喘均勻了,再來收拾他們。”


    “臣等遵旨”


    “哦,對了,這裏朕的表揚一下,兵馬司的官吏們。過年的期間,一直堅守在自己崗位上,為京師的繁榮穩定,做出了不少的貢獻。朕決定獎賞兵馬司十萬兩白銀,以資嘉獎。”


    袁繼鹹連忙從隊列後方站出來,躬身大聲說道:“謝陛下嘉獎,臣等一定再接再厲,為大明的建設添磚加瓦。”


    “好了,那今天就這樣吧,先散朝吧,朕還有事,”說完,朱由檢對王承恩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


    “臣等恭送陛下。”


    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走出皇極殿,朱純臣和徐允幀,並排走在一起,正要走出大門的時候,王承恩攔住了他們一眾勳貴,“諸位,陛下有請,請跟咱家來”


    王承恩,帶著他們來到彰化門門口,朱純臣的四輪馬車就停在這裏,隻見馬車正麵的門簾已經被撩了起來,朱由檢正大馬金刀的坐在裏麵。


    一眾勳貴,連忙近前見禮。朱由檢示意他們不必多禮。朱純臣一臉的不愉快,這是還要把我馬車順回去嗎。這馬可是我的,這也太不地道了。


    “成國公,定國公,上車吧,其他人跟在後麵。朕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朱純臣和徐允幀耷拉個腦袋,走上四輪馬車,弓著身子,坐到了馬車的矮坐上,王承恩坐在了車夫駕上,揮了揮手勢,示意馬車開始前行,隨著車夫的一聲“駕”馬車開始緩緩前進。


    “成國公,你臉色怎麽不好看?生病了嗎?”


    “回陛下,沒有,沒有,就是天氣太冷了, 身體有點不適。”


    “那你得注意了啊,千萬別感染上了風寒,這個年代風寒會死人的。”


    朱純臣瞬間臉色變的煞白,“回陛下,臣會小心的。”


    “定國公,近來身體可還康健?”


    “回陛下,臣身體還好,還好。”徐允幀小心翼翼的說道。朱由檢見和兩人說話如此的無趣,便不再說話了。不知是不是和皇帝共坐一輛馬車,讓兩人如坐針氈。屁股不停扭來扭去。朱由檢看著兩人,心說:“這兩人莫不是痔瘡犯了。還是快點走吧。”


    於是讓車夫加速,過了西直門。便上了寬闊的水泥路。半個小時後,車隊來到水泥路旁邊的空地上,不遠處的衣帽局,已經開始動工了,大量的勞工在工地上工作著,顯得熱鬧非凡。


    朱由檢走下馬車,回頭對朱純臣說道:“成國公,四輪馬車坐著確實舒服。”


    朱純臣連忙說道:“陛下,喜歡的話,臣立刻讓人送進宮裏去,”


    “朕不要,朕的馬車已經在做了,馬上就能用了。朕坐你的馬車,隻是想體驗一下。”朱由檢擺擺手說道:“今天帶你們來,朕是想,你們這一群人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帶你們賺錢,給你們找點事情做,別一天到晚,到處亂逛。”


    徐允幀連忙躬身說道:“不知陛下,想讓我們做什麽?”


    朱由檢站在路邊,指著麵前的這一片空地說道:“朕要在這裏,建一個釀酒廠,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興趣,投點資參點股份?”


    “釀酒?陛下,不可啊,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可是大明現在糧食產量並不豐厚,甚至還有一些地方正在鬧饑荒,”宣城伯衛時春躬身說道.


    “宣城伯說的沒錯,所以我們的酒廠不用糧食釀酒,用番薯釀酒,不知道諸位還有沒有印象,年會上我們喝的那種酒。”


    “陛下, 您是說道,抽獎那天喝的酒是番薯釀的?”


    “沒錯,前段時間去河南救災的張國維,李侍問,宋應星,回到京師都向朕反應了一個問題,就是番薯的產量太大了,以至於很多番薯吃不完,也賣不出去,雖說陝西收購了一大部分,但是開春河南陝西也將繼續種植番薯和洋芋。朕便讓皇莊研究用番薯釀酒,在宋應星的指導下,還真的釀出來這種純淨清澈的酒來,你們就說這酒能不能賺錢?”


    一些酒蒙子,瞬間想起那晚喝的酒,很對口味,和燒刀子有的一拚,甚至比燒刀子還要好。燒刀子還有一些雜質,影響口感,番薯釀就沒有,紛紛開口說道:“那個酒確實好喝,肯定能賺錢”


    “既然大家意見統一。朕就問問你們願意投資嗎?”


    眾人麵麵相覷。其他勳貴紛紛把目光投向成國公和定國公兩人。這讓倆人心裏極度不爽,“看我幹啥,老子也沒錢啊。”


    朱純臣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臣等的銀子不是已經買了國債卷了嗎?實在是沒錢了啊。而且陛下。。。。”


    朱由檢擺擺手,看著一眾勳貴,說道:“這個廠子花費並不高,材料也很便宜,基本上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當然你們不願意幹,朕也不勉強。如果願意幹,你們出十萬兩銀子,朕也出十萬兩銀子。經營權,給你們。每年結算一次。


    眾人一聽才十萬兩,心裏想著,也不多嗎。生怕皇帝獅子大開口,又要咬掉他們一塊肉。朱純臣躬身說道。“這生意,我做了,他們做不做,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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