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朱由檢先去了西山大營,因為今年的武舉將在這裏舉行。朱由檢便來看個稀奇。得知朱由檢的到來,兵部的官員,和天雄軍的將官,紛紛前往門口迎接。


    在楊庭麟和楊嗣昌的帶領下,來到了大校場的高台上,坐在中間的位置,楊嗣昌和楊庭麟分列左右,在等待開始的時候,朱由檢一邊的詢問著盧象升的近況。一邊吐槽著這丁憂時間太長了。


    聽到皇帝的話語,楊嗣昌連忙開口說道:“陛下,您可以使用奪情把盧帥召回來啊?”


    朱由檢擺擺手,說道:“這個倒是不用,眼下並沒有特別重要的問題發生,朕隻是覺得這個丁憂時間太長了,楊愛卿,你們內閣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丁憂時間給縮短一些,三年時間太長了,比如縮短到一年,朕就覺得差不多了。楊愛卿覺得呢?”


    楊嗣昌聞言,點點頭:“三年確實有點長,回去之後我就去和內閣商量,看看有沒有折中的法子。”


    朱由檢點點頭,不再說話, 目光看向前麵的校場。這時幾個扛著大鑼的兵士,使勁的敲打了鑼,鐺鐺鐺的聲音傳遍四周。正在校場周圍站立的武舉學子,開始在中間的箱子裏抽簽,武舉講究一個簡單粗暴,兩兩大戰,在不傷及人性命的情況,決出勝負。簡單來說:“就是打擂台”


    大校場被分成了好多個場地,開始了兩兩對戰。朱由檢坐在台子上,不停的給下麵的選手加油打氣。受到皇帝的影響,眾人也紛紛呐喊起來。


    一上午的功夫終於決出了前八名。吃過午飯後,繼續比試。下午的比試就快的多了,很快就決出了魁首。是一個叫張震的河北人,身強力壯,一身的腱子肉,看的朱由檢心裏隻羨慕。第二名叫唐睿是浙江人。第三名叫譚林山東人,第四名叫王大猛是河南人


    來應試的武人,看著比試已經結束,一些成績的不好的人,已經準備離去了。這時一聲鑼響,敲鑼的士兵大聲喊道。所有參加考試的學子到校場中心集合。於是所有來參加考試的武人,都到中心校場集合。


    楊嗣昌起身,來到高台的邊緣,對著下方大聲說道:“這次考試,對於你們來說隻是一個開始,排名前兩百的學子都將進入西山軍事學堂,學習三年,三年後在根據你們的成績給予你們授予官職。這次的比試僅僅是你們入學考試。所以成績差點的,也別灰心,你們還有三年的時間學習和追趕,成績好的也別驕傲。要努力保持。”楊嗣昌頓了頓說道:“現在有請我們尊貴的皇帝陛下來給大家訓話。”


    台下的人一下就炸了,皇帝陛下來了,剛才我的表現也太差了,於是紛紛單膝跪地,“拜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站起身來,走到台前,大聲說道:“諸位平身。”見眾人起身後,朱由檢繼續說道:“本來朕是想把你都留下的,但是因為老師太少了,沒有辦法。所以隻能擇優錄取。你們心裏可能會問西山軍事學堂是幹什麽的。朕回答你們,就是教你們打仗的。你們可能會說,打仗還用學啊?衝上去幹就完了,朕隻能說,你們那是打架,而不是打仗。所以朕想讓你係統的學習什麽是戰爭,如何打贏戰爭,用什麽方法打贏戰爭。不知道大家聽明白沒有?”


    很多人默默的搖搖頭。這讓朱由檢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算了,你們進了學堂,就知道了。現在朕來介紹一下,你們的直接領導成員。朕是軍事學堂的校長,簡而言之,你們現在就是真正的天子門生。這位是兵部尚書楊嗣昌,是學堂的教務主任。負責安排老師來給你上課。這位是楊庭麟楊大人是你們的代理副校長。負責直接管理你們。包括你們的訓練,學習,生活。沒錯,你們在這裏學習,不用花費一分錢,你們的衣食住行,學堂 全包了,你們就一個任務,早日學成,上戰場殺敵”


    朱由檢說完話後,下麵爆發出激烈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朱由檢向下按按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說道:“現在考上的,就到楊副校長那裏登記,安排住宿,沒有考上的,就先回家吧,下次再考。”


    說完,朱由檢便讓楊庭麟和楊嗣昌主持後麵的工作。自己帶著王承恩和幾個內侍離開了西山大營,去往了欽天監。


    大明日報印刷部,柳天元看著一摞摞印好的威遠鏢局印花,拿著手上仔細的看著,歎了口氣,現在的印刷技術,隻能印黑色的。時不時的看了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啊,皇帝怎麽還沒來。肖家父女也在焦急的等待著。


    “媛媛,你說這柳大人是不是逗我們玩的?這都下午了,怎麽還不見人來啊”


    “應該不會吧,柳大人那麽大的官,不至於來戲耍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吧?。爹,再等等吧。”


    柳天元坐在報社的裏屋,看著新的一期的報紙樣板。仔細的看著,有沒有錯漏?皇帝昨天說的內容太次了,他努力的想著辦法改進。這一期的報紙他決定先拿給皇帝看了之後,由皇帝決定是否要更改。


    這時王承恩從門口走了進來,柳天元連忙起身走到門前,恭迎皇帝,朱由檢撩開馬車的門簾,“柳愛卿,咱們走吧,把他們印的東西帶上。”


    柳天元,躬身上了馬車,在皇帝的對麵坐下,並把報紙樣板遞給了皇帝。“陛下,這是新一期的報紙,你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朱由檢接過報紙,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點點頭。“還行,就這樣吧,柳愛卿,你們招募一點打探消息的人,比如上午在西山大營舉行的武舉考試,你們就可以寫進去嘛。多收集一些素材,這樣你們的報紙才有活力。你們還可以讓社會上的文人雅士,能工巧匠給你們投稿嘛。一經采用就賦予稿酬。當然那些批判朝廷,宣揚暴力,血腥的,有悖人倫的文章都不予采用。咱們要宣揚好人好事,積極向上有助於大明百姓文化素養提高的文章。”


    柳天元瞪大了眼睛,心裏想到:“我怎麽沒有想到。不愧是我們的陛下啊。”於是拱手說道:“陛下。臣知道了,臣一定辦好報紙。但是陛下,我們怎麽能讓他們投稿呢?”


    朱由檢拍了拍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讀了那麽多書,讀到哪裏去了?。你在報紙的版麵找一個地方登上征稿啟事,並且把要求也登上去啊。哎喲,你這欽天監監正的職位不會是買的吧?”


    朱由檢一席話把柳天元嚇得趴在了馬車上,連連叩首,“陛下,臣愚笨。還望陛下恕罪。”


    “起來,坐下,說你笨呢。天體氣象,你一看就懂,說你聰明呢。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拐不過彎來。看來你也得好好學習了。朕還希望,有一天咱們的報紙能流傳於世界嘞”


    “臣遵旨,臣一定加倍努力。”


    “那個鏢局印的東西給朕看看。”


    柳天元從用繩子捆上的書卷裏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朱由檢,“陛下。請看”


    一個簡單的黑色圖案,在搭上鏢局的名字,大概有兩個在手指寬,點點頭,說道:“這是他們要求這樣印的嗎?”


    “回陛下,現在印刷術隻能印出黑字,他們倒是要求印個花花綠綠的圖案。”


    “那你們想辦法提高工藝唄,你們欽天監不是向來宣稱人才濟濟嗎?還有這個報紙的背麵是一片空白,這多浪費啊。為什麽不能印呢?”


    “回陛下,欽天監人手不夠啊,一部分人需要預測天氣,一部分人還要收集素材,刻印報紙。不過陛下放心,臣一定安排下去,讓他們改進工藝。”


    “缺人你就招募人才啊,這還用朕講?缺錢就去內帑領,幹點兒事不能想在朕的前麵嗎?,非得啥事都要朕說?你們才做。”


    “是,陛下,”柳天元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一路的路程,一直在挨罵。哎。皇帝真難伺候啊,還好,以後欽天監不缺錢了。這也算是挨罵後的成果了。


    朱由檢罵完後,車駕到了威遠鏢局。柳天元連忙下車,把皇帝迎下來。肖家父女連忙帶領著自己手下人,趕到中門。跪成一片,起身高呼著:“草民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大步流星的走進大門,“諸位平身。不好意思,朕來的有點晚。”


    “不晚,不晚,陛下什麽時候來都可以。”肖登躬身諂媚的在前麵引路。


    肖登把朱由檢引進大堂,讓丫鬟上了最好的茶,當然這是昨天現買的。朱由檢坐在首位,招呼他們落座。


    肖登便把自己的女兒和幾個主事的人,介紹了一遍,朱由檢點點頭說道:“這次朕來,一來是見見你們,想要見見誰發明這個生意。”


    沒等朱由檢說完。肖媛媛躬身說道:“回陛下,是小女,因為朝廷的驛站裁撤了,最近一段時間很多書生用箱子來寄信,所以小女把想到把書信這種業務發展一下,便有了我爹去找報社印印記。”


    朱由檢點點頭,並沒有生氣話語被打斷。繼續說道:“不錯,肖掌櫃你有一個好女兒。確實聰慧,在曆練幾年估計就能獨挑大梁了。”


    “陛下,繆讚了,小女從小就不喜歡那些琴棋書畫。反而對商賈之道感興趣。讓陛下見笑了”


    朱由檢擺擺手說道:“能把自己的興趣愛好變成謀生的手段,這已經異於常人了。朕來的第二件事,就是想跟你們合作。你們在送信的同時,也把我們的報紙帶過去。報社會付一點報酬,你們看怎麽樣?”


    肖家父女麵麵相覷,連忙回答道:“陛下,報紙我們可以帶過,報酬就不必了,順帶而已。”朱由檢搖搖頭,“不行,錢得給,這是一個長期的合作,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完事的了。”


    肖媛媛躬身說道:“陛下,是否需要我們幫忙售賣這些報紙。”


    朱由檢眼睛一亮,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朕當然歡迎,你們可以像報紙小攤一樣,在各個州縣設個點,一來可以收信寄信,二來可以售賣一些報紙,書籍等等。”


    “這主意好啊,我們同意,”肖媛媛沒等肖登說話,立馬同意了,


    “好,果然巾幗不讓須眉。那肖掌櫃。咱們就算是達成合作意向了。以後的事情就由柳天元和你們對接。”


    朱由檢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個小廝,說道:“鏢頭,來一個學子拿了個盒子說要寄東西,收嗎?”


    肖登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搞不清狀況嗎?說道:“不是說了嗎,今天不做生意了,去把他打發了,”小廝哦的一聲,轉身就要出門去。


    “慢”朱由檢叫住了他,又轉頭對肖家父女說道:“有生意都不做,這不好吧,正好朕想去看看,你們是怎麽弄的”


    “遵旨。”肖登連忙起身麽領著眾人去了,院子臨街的鋪麵。這時一個儒生打扮的學子,正焦急的等著。看見店鋪房門打開,肖登領著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連忙說道:“掌櫃的。幫幫忙,這個箱子很急。”


    肖登看了一眼箱子,說道:“這是信吧?”


    “正是。”學子揖著手說道,


    “把信拿出來吧,以後我們有專門寄信的業務。”


    “真的嗎,那太好了”說完便把鎖打開,把裏麵的信件取出來,一一的遞給了肖登,肖登把印的郵票給拿了出來,看了看信封上麵地址,拿了兩張郵票沾了漿糊貼在信封的封口處。說道:“以後你們寄信就買這個貼上,扔到門口的箱子裏就可以了。”


    學子連忙問道,“這個多少錢一張?”


    “一百文一張,距離跨一個省就多貼一張,比如你寄到應天府,就需要貼四張。”


    “好的,學生明白了,”


    朱由檢聞言也從心裏豎起了大拇指,勞動人民的智商可不是蓋的。交接完成之後,第一封貼著郵票的信件從京師發出。黑色的花,像一陣風一樣刮在大明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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