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國王李倧,在東城買了一套宅院後,便開始在大明的京師住下了。他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鮮和好奇,仿佛置身於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裏的生活充滿了樂趣,讓他流連忘返,甚至有些樂不思蜀。


    各種新奇的玩意兒讓他應接不暇,尤其是白紙坊的說書產業更是深深地吸引了他。這個地方的人們以其獨特的藝術形式講述著各種各樣的故事,引人入勝。而對於他的到來,這裏的人們表示出了熱烈的歡迎。不出幾天的時間,他就成為了兩家唱歌館和兩家說書坊的頭名大哥,享受著尊貴的待遇。


    每天晚上,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李倧都會來到這些場所,坐在最顯眼的上把位,靜靜地欣賞著台上藝人精彩絕倫的表演。他沉浸在故事情節之中,感受著其中的喜怒哀樂。在這裏,他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感。


    朝鮮的丞相和一眾官員,對於自己王上的這種表現,經常勸誡,讓他要以複國為重,早日向大明借兵收複舊土。每次這個時候,李倧都會應承下來,派李廓去和大明交涉,而自己,繼續流連燈紅酒綠之處。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和他們的國王相比,那些搭乘著各種交通工具,前往大明的朝鮮普通百姓日子就要慘很多了,他們中很多人在途中就已經葬身魚腹。隻有少部分活了下來,成功來到了大明的土地上。但是人生地不熟。他們隻能變成乞討者,操持著不太熟練的漢話,一路走,一路要。


    金民哲是一個普通的朝鮮老百姓,生活在漢城的郊外,家裏有幾畝地,種植一些作物,日子倒也能過的下去。清兵來了, 他和他的妻子還有兩個子女,搭乘著漁船跟著他們的王上開始了西逃。


    漁船過海,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就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既然都有漁船過海的勇氣,為什麽不和清兵幹呢?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老天垂憐,在海上漂了半個月後,他們踏上了大明的土地,為之而來的便是生存問題,大人可以饑一頓飽一頓,小孩子不行,沒有辦法,他們也跟著大部隊來到了山東的一個縣城裏乞討。


    縣城裏麵的百姓。看著這些衣衫襤褸,又穿的和他們不一樣的服飾,紛紛打聽他們是哪裏來的?當他們得知是因為韃子侵略了他們才造成他們的西逃。也讓不少百姓動了惻隱之心,甚至有些百姓聽到他們的遭遇之後還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金民哲連忙跪地,請求他們施舍。然而讓金民哲沒有想到的是,周圍的百姓一點反應都沒有。


    啥意思?可以同情你,可以陪你哭。但是東西絕對不給,我們的皇帝陛下說了,想吃白食,永遠不可能。


    人群慢慢的在金民哲驚愕的眼神中慢慢散去。金民哲看著自己麵前的破碗裏,空空如也。大明的百姓都是這麽鐵石心腸?


    這時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人走了過來,金民哲連忙求他賞兩個錢,孩子幾天沒吃飯了。中年人圍著他轉了兩圈,然後又捏了捏他手臂,點點頭說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金民哲點點頭,中年人繼續說道:“你們跟我走,我保證讓你們吃飽飯。”


    金民哲看了妻子和已經餓暈的子女,連忙點頭,“好好好,我們跟你走。”


    中年人領著幾人去了衙門,辦理了文書。就帶著他們來到城外的莊園。在一望無垠的田地旁邊給他們找了個原來佃戶生活的茅草屋。讓他們住了進去,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在我這裏幫我幹活,每天三頓飯,幹的好,還有額外的獎勵。”


    金民哲一聽,我去,這是包吃包住啊,連忙拉著妻子跪地叩首,“感謝恩人的活命之恩”


    中年人扶他們起來,說道:“你們先歸置歸置,能用的東西,你們就用,不能用的,你們就扔了。等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飯食,明天正式上工。”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廝提著一個筐走了過來,裏麵是幾個番薯和一些鹹菜。中年人還讓下人加了兩個熟雞蛋。放到茅草屋桌子上就離開了。


    金民哲連忙呼喊自己的孩子,“東元,俊英,起來吃東西。”兩個孩子迷糊迷糊的睜開眼,金民哲和他的妻子連忙把番薯瓣碎了一點一點喂給他們吃。兩個孩子也開始慢慢咀嚼起來,不一會兒吃掉了兩個番薯,這讓夫妻倆鬆了一口氣,這算是活下來。紛紛對著原來中年人離去的地方叩頭。


    第二天,他便跟著中年人來到離他們住所不遠的田地。中年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朝鮮人,中年人對著金民哲說道:


    “這是你們家負責的地方,水稻會種嗎?”


    “東家,我會,我以前也是種地的,”


    “好,這幾畝地,你們家負責,秧苗,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等你孩子身體狀況好些了,也讓你妻子來幫忙,你一個人太慢了。“


    “放心,東家,交給我吧。”


    中年人點點頭,然後帶著其他的朝鮮人,去了另外幾塊田地。


    中年人叫趙發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主。手上有幾百畝地。原來手底下有幾十戶佃農,現在隻剩下幾戶走不動的,還在給他種地。其餘的全去大的城市打工了。沒辦法,他隻能把田地改種番薯,因為番薯不需要太多人管理。直到他在縣城看到這一群來自朝鮮的老百姓,心思一動,便把這些全召集起來,給自己種地。而且隻需要包吃住。吃的就太簡單了,一些番薯和洋芋。住就是原來佃農留下的茅草屋。


    大量勞力的加入,再加上米價的飛漲,他便開始讓這些人種稻穀。自從用了朝鮮人後,趙發才睡覺都笑醒了,如此廉價的勞動力。這一季的稻穀他應該賺多少錢。


    於是山東地界的地主們。紛紛的有樣學樣。有的直接開除自己家佃農,美其名曰:“產業優化”不止是地主。還是那些手工作坊的老板,比如榨油的,織布的。也紛紛把手伸到了這些逃難而來朝鮮人。於是大量的朝鮮老百姓,為了生存淪為了超級廉價的勞工。


    也是得虧,朝鮮人並不算多。而大明的手工業在崇禎十二年迎來了蓬勃的發展。所以並沒有對大明的百姓產生多大的影響。


    勞動人民的創造性,是無限大的,各種私人水泥廠在大明各地拔地而起。但是他們不用水泥這兩個字,因為害怕朝廷報複,他們沿用著三合土這個稱號,就是商人們仿製的水泥,效果已經和水泥廠生產的水泥沒有兩樣了。


    也歸功於這個時代,沒有產權保護。你弄出來的東西,大家都可以仿製,管你是私人,或者朝廷。甚至,皮鞋。番薯釀,都被民間給仿製出來,但是人家換了個名字,皮鞋叫做皮靴。番薯釀叫春風醉。唯獨蜂窩煤沒有人仿製,這讓朱由檢和周皇後等人,感到意外。這得歸功於大同商會和後麵的河南,山東加盟商。他們以驚人的速度把蜂窩煤推廣到了全國,甚至,福建兩廣地帶,都有蜂窩煤的出售。讓其他人沒有仿製的空間。


    山東地界使用廉價的朝鮮人種地的消息,傳到了,湖廣,江南,頓時讓一些大地主,眼睛一亮,自從手工業興起之後,他們便苦惱於沒有勞動力的種地,原來佃農,你隻要價格給的不夠,立馬走人,這就是有選擇的好處。但是現在稻米價格這麽高,這讓這些人苦惱不已。


    於是在這些大地主的推動下,一種黑暗的產業誕生了,無數的走私船鋌而走險,前往朝鮮,幫忙運回那些不想做奴才的人,甚至一些人,把目光瞄向的日本,南洋,甚至更遠。


    東海上,幾百艘海船正乘風破浪的向北駛去。鄭芝豹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侄子鄭森。“大木。你想要鬧那樣,呆在泉州不好嗎?非得偷偷上你三叔的船,你三叔隻是運糧食而已”


    “三叔啊。你知道的,老是呆在一個地方,人會變笨的,三叔見諒,沒得到三叔的批準就上了三叔的船。”


    “你啊,你啊,就是貪玩,海上可沒那麽好玩。回去你爹肯定把你打慘。”


    鄭森笑嘻嘻的說道。“打就打唄,我不怕”


    鄭芝豹無奈的搖搖頭。


    鄭森早在鄭芝豹起航去占城的時候就已經上了船隊,鄭芝豹一直沒發現。直到經過,鬆江府海域的時候,一艘船不小心觸礁了,他這才發現,鄭森在他的船隊裏麵。他當時就想把鄭森送回泉州,可架不住鄭森一直哀求他,想要留在船上,想要去京師看一看。還有鬆江府遞過來的催促文書。沒辦法,先去天津吧。


    此時的天津還叫天津衛。隻是一個千人的衛所。海邊有幾個簡易的碼頭。偶爾大明的水師會停靠在這裏。然而這些水師的船隻卻是幫著那些大商人拉貨的。走海運可比運河便宜多了。


    朱由檢在坤寧宮裏。聽著皇後的話語眉頭緊皺。皮鞋的仿製品開始在互市和其他省份流通開來,這讓皮鞋店的生意少了一大截,他還收到朱純臣和王之心的報告。說番薯釀,水泥也有仿製品。


    突然間朱由檢想到電視上的一個詞語,心說:“這不是山寨貨嗎。”一下就笑了。與現在的山寨貨不同的是,人家的皮靴,酒水,和水泥質量也是頂好的。


    “陛下,你怎麽還笑啊,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啦”周皇後一臉無奈的看著朱由檢


    朱由檢擺擺手,說道:“沒事,都是小問題,都是些小生意而已,不用那麽緊張。如果不能阻止,那就嚴加管理,”


    “哦,怎麽管理?”


    “給他們發經營許可,讓他們按照規定納稅。凡是仿製皮鞋,番薯釀,水泥的工廠必須讓他們付一筆專利使用費。讓他們知道仿製可以,但是必須給錢。費用就按照蜂窩煤的現在的加盟費來吧。”朱由檢也是對這種剽竊行為深惡痛絕。但是又不能從根子上消滅這種行為,隻能加強管理。


    “陛下,這個主意好,臣妾這就去安排,”


    “皇後,你安排什麽。讓高遠去,以後這一塊就劃給稅務稽查司管理。”


    “是,陛下,臣妾失態了,”


    朱由檢對著王承恩點點頭,王承恩便下去安排了。這時一個小黃門從門口走了進來,“啟稟皇上,兵部來報,鄭芝龍的運糧船,將在兩日後到達天津衛。”


    朱由檢立刻站起身來。“太好了,把消息傳給報社,讓他們加強宣傳。”說完之後,他深呼吸一口氣,終於來了,他們不來,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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