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如血殘陽漸漸西沉,將整個天空渲染成一片昏黃之際,洪承疇率領著氣勢恢宏的聯合艦隊緩緩駛入了港口。這支艦隊猶如一條蜿蜒的巨龍,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破浪前行,最終停靠在了淡水城的碼頭邊。


    洪承疇健步走下船舷,身後緊跟著一群威風凜凜的將士。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隨後徑直朝著城中的總督府走去。一踏入總督府,他沒有絲毫停歇,立刻帶人前往監牢。


    昏暗潮濕的監牢內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但洪承疇麵不改色,穩步走到一張破舊的椅子前坐下。他身旁的士兵連忙遞上一杯熱茶,洪承疇接過茶碗,輕輕地用嘴吹拂著水麵上漂浮的熱氣。


    “說吧,你們這裏誰是主官?”洪承疇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說道。


    此時,被關押在此處的一眾荷蘭人滿臉驚恐地望著這位突如其來的大人物。然而,由於語言不通,他們根本不知道洪承疇在問些什麽。隻能茫然無措地相互對望一眼後,紛紛搖起頭來。


    洪承疇見狀,眉頭微微一蹙,隨即便轉頭對著身邊隨行的一名士兵吩咐道:“快去外麵尋個懂他們語言之人進來充當翻譯。”


    “是!”那名士兵恭敬地應了一聲,雙手抱拳向洪承疇行了一禮後,轉身快步跑出了監牢。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一個身著勞工服飾、麵容憔悴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隻見他低垂著頭,戰戰兢兢地走進了監牢。


    “你可會說這些荷蘭人的語言?”洪承疇放下手中的茶碗,抬頭看向這個男子問道。


    “回……回大人,小的隻會說一點點。”那男子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無妨,你先問問他們之中誰是主官。”洪承疇揮了揮手示意道。


    得到命令後,那名翻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著麵前的荷蘭人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通。那些荷蘭人先是一愣,隨後也嘰裏咕嚕地回應起來。一番交流過後,最後所有人的手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牆角那個蹲著的人。


    實在別無他法,蓋歐穀隻好硬著頭皮站到了最前排,昂首挺胸地大聲說道:“本人是蓋歐穀,乃庫恩將軍麾下艦隊提督!哼,你們休想從我的嘴裏獲取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本官聽聞,你們這些荷蘭人一直想和我大明朝通商貿易,但就憑你如今這般惡劣的態度,此事沒戲嘍!”


    翻譯聽完洪承疇的話後,一臉茫然地盯著他,戰戰兢兢地開口道:“大人呐,這個‘沒戲’一詞,小的實在不知該如何翻譯呀!”


    “什麽?如此簡單的詞匯,這種破語言當中竟然沒有?”洪承疇眉頭微皺地質問道。


    “應該有的吧,隻是小的才疏學淺,尚未掌握罷了......”翻譯一臉尷尬,唯唯諾諾地回答道。


    “罷了罷了,那你自行修改一下,隻要意思相近即可。”洪承疇頗為無奈地揮了揮手說道。


    於是乎,翻譯靈機一動,將“沒戲”改為了“沒門”,然後又嘰裏呱啦地對著蓋歐穀說了一通。聽到這話,蓋歐穀先是眨了眨眼睛,緊接著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尊敬的閣下,您方才所說的意思莫非是,我們仍有可能與貴國大明開展商貿往來?”


    “那就要看你們接下來究竟持何種態度了!”洪承疇雙手抱胸,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不知道閣下想知道什麽?”


    “這個態度就對了嘛?你們如果早點是這個態度,就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局麵。你說是吧?”洪承疇嗬嗬的笑著,“說說看,你們的兵力在東番是怎樣部署的?”


    “啊,這。。。”蓋歐穀猶豫了起來,


    “剛剛才表揚了你,現在又開始吞吞吐吐的了。”洪承疇瞪了一眼蓋歐穀


    蓋歐穀弱弱的說道:“閣下,我隻知道一點點。”


    “知道多少,說多少?”


    “閣下,我知道庫恩將軍的主力艦隊,駐紮在澎湖海域。東番的北麵,隻有兩支小艦隊,一支是我率領的,一支是卡米爾提督率領,駐守在雞籠港。沿著海岸線還有一些小的據點。”


    洪承疇微傾了身子,扭過頭對身後的士兵說道。“你去那個輿圖過來”


    隨即回過頭來對著蓋歐穀說道:“還有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很有限,本來我已經遣返回國了的,因為達維易犯了大錯,所以庫恩才讓我到這裏來,接替他負責淡水方麵的事務。這個大島,我們也占領了幾個港口城市而已,大島的內陸,我們不敢去,裏麵的人太凶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洪承疇怔了怔,“好嘛,這不是我幹的嗎?”


    “行吧,就這樣。”說完洪承疇便起身帶著人走出了監牢。


    “喂,喂,喂,閣下,你說的和我們通商的?”


    “那個本官做不了主。”從門外傳來洪承疇的聲音。


    那個拿著輿圖的士兵,看著洪承疇走了出來,也連忙跟上前去。到了總督府大堂,洪承疇便讓士兵把輿圖在長條桌上鋪展開來,隨即對著盧象升,呂大器等人說道:“根據那個荷蘭人所說,北麵的雞籠還有一支小艦隊。\"說完指了指輿圖。緊接著又說道:“那我們就一點點推進,先清除北麵的荷蘭人,然後在往南打。你們覺得怎麽樣?”


    “洪督,估計南麵庫恩的主力艦隊,應該收到消息了,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這個我們得做好防備”


    “那就讓他來,正愁沒地方找他去。”鄭森狠狠的說道。


    “大木,別急,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呂大器拍了拍鄭森說道。


    “是的,大木,別著急。”洪承疇也開口說道,“這樣,本督是這樣打算的,呂督率領一支艦隊,和陸戰隊配合,去拿下雞籠。大木,率領船隊作為先鋒,向南開進,先拔出荷蘭人在海岸邊的據點。切記,如果遇到敵人主力艦隊,不可戀戰。”


    “卑職領命”


    “督帥,我們還是登陸作戰嗎?”馬衛拱手說道。


    “不,你們從陸地上過去,這裏離雞籠不遠,你們從陸地上行進,盧帥你派個黑球給他們傳遞信息。爭取同時發起攻擊。”


    “卑職領命。”


    “好了,現在就各自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第二天一早,天還是蒙蒙亮的時候,整個淡水城就醒了過來。三三兩兩的勞工,正朝著碼頭行進著。大明的官兵說了,他們可以留在這裏,也可以返回家鄉,不過他們得自己找船。很多人便留下了,反正是幹活,給誰幹不是幹,況且大明水師給的工錢還比荷蘭人高。


    於是一桶桶幹淨的淡水,各種物資開始被慢慢的搬上各艘大船。隨著一艘艘大船開始駛出港口,想回家的勞工們開始自己尋找著船隻,踏上返鄉的路程。不想回去的,便開始整理港口,修葺碼頭。


    呂大器率領著鬆江水師的戰船,進入深海之後邊向東行駛。


    “呂督,你說洪督他們要是遇到紅毛子的主力艦隊,有勝算嗎?”


    “不好說,雖說紅毛子的兵力分散了一部分,但是我估計他們的主力艦隊依舊有數十艘大船,就得看盧帥的發揮了。”


    “數十艘大船啊,要是能奪下來,那該多好。”李永固一臉向往的說道。


    “可不是麽?可以讓咱們的水師節省數十年的時間,但是那樣的話,得付出多少生命才能做到啊!”隨即,呂大器歎了一口氣說道。


    “呂督,你說的對,如果沒有大黑球,估計我們連打都不敢打。根本沒法打,對方直接跟咱們拚消耗,咱都受不了。”


    “原來朝廷窮,不重視,當我看到近千艘商船的時候,我瞬間就明白了,我們的陛下為什麽那麽堅決的搞水師了。原來大海裏麵,全是錢。好了,不說了,做好我們的事情吧。我們到那呢?”


    李永固拿著輿圖,仔細的對比了,隨即說道:“還早著呢?估計還有一百多裏。”


    “一百多裏?”呂大器喃喃的說道,手指敲著甲板上的欄杆。“讓船隊停下,讓大黑球升空,去找一下地麵的部隊,走到哪裏呢?”


    “呂督,我們不如直接殺過去,那裏還用等他們?”


    呂大器搖搖頭,“這樣的話,正麵戰場,將會是我們和紅毛鬼,硬碰硬。我們不一定有勝算。還有,我們隻有一個黑球。如果地麵部隊,偷襲他們岸邊的火炮陣地,我們的壓力是不是要小很多?”


    “對對對,呂督說的有道理。”


    “你啊,你什麽都好,就是腦子有時候有點遲鈍。我們要合理利用好手裏的一切資源,才能以極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收益。”


    東番北都的山林中,馬衛帶著兩千士兵,正在翻山越嶺。一路疾行,馬衛不時的拿出輿圖來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將軍,快看,我們的黑球。”一個士兵指著天空上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


    “給他們發信號。”


    隨即三個士兵拿起火銃朝天放了三槍,砰砰砰。黑球聽到火銃的聲音,便開始往他們這裏趕,看到人影之後,向著下麵丟了一個竹筒,隨即開始返回。


    一個士兵,飛快的跑了過去,撿起竹筒,隨即跑回馬衛身邊,“千戶,給。”


    馬衛接過竹筒,把封著竹筒的布給扯了下來,拿出裏麵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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