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輕哦了聲,然後就乖乖等著。


    電話沒有掛,聽筒裏傳來細微摩擦的聲音,有走路的聲音,之後是商應寒說話的聲音,她聽得不輕,我過來了是很清楚,但知道大致是告知一聲有事先離開。


    然後她聽到很多椅子伴隨著人起身時,挪動的摩擦聲,那些人都在說:商先生慢走。


    又過了幾十秒,她聽到商應寒清晰的聲音,他在吩咐陳見:“備車。”


    陳見沒有多問,立即聯係老白。


    聞輕知道他已經把手機放回耳邊,她問道:“五叔,您離開飯局了嗎?”


    他應了聲:“嗯。”


    聞輕又問:“那您要回家了嗎?”


    商應寒:“不是。”


    不是回家,那難道他還有下一場飯局?他們這樣層次的大人物,飯局都是那些人排著隊請。


    聞輕問出心中所想:“五叔還有下一場飯局嗎?”


    商應寒說:“沒有。”


    最後這次聞輕問得小心翼翼:“那五叔現在要去哪裏?”


    通話裏沉默了幾秒。


    而後,她聽到商應寒低醇的聲音:“去見你。”


    聞輕怔住。


    這個時候商應寒已經乘電梯下樓,高檔飯店的電梯裏有信號,所以電話一直沒有中斷。


    這樣的沉默持續到商應寒出了聲。


    這一刻聞輕聽到他的說:“開車,去天樾公寓。”


    這一刻聞輕形容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她隻知道,她心很悸動。


    “聞輕。”他喊她名字。


    她乖乖應答:“嗯。”


    商應寒說:“我過來了。”


    “五叔……”


    “別掛。”他的聲音格外溫柔。


    目光瞥向儀表盤上的距離目的地預計時間,他對聞輕說:“大概十二分鍾左右。”


    即使知道他看不見,聞輕也還是點頭應道:“好。”


    她聽到聽筒裏傳來他的一聲淺笑。


    這十二分鍾裏,聞輕一直沒有掛電話,不過她也沒說話,電話那邊同樣也很安靜。就這樣在精準無誤的十二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車緩緩駛來,抵達天樾公寓。


    當商應寒看到站在公寓外的聞輕,他蹙了眉心。


    車門打開,聞輕看到商應寒下車的那一刹,眼睛裏的光很亮,如果她身邊有人的話,一定能看到她此時少女懷春的心花怒放。


    落日西沉。


    此時天光微暗。


    她有仔細注意到,他身上衣服換了一套,是黑色豎條紋三件套西裝,不過外套在他手腕上搭著,沒有係領帶。聞輕以前總覺得男人不要時時刻刻都穿得那麽正式,但是放在商應寒身上,怎麽看都看不膩。


    她沒有走過去,因為此時商應寒正朝她闊步走來。


    到她麵前,他才掛了手中的電話,輕聲問她:“站在這裏等了十多分鍾?”


    不是十二,是十多,他的語氣很篤定。


    聞輕下意識搖頭,撒謊:“沒有,我剛下來一會兒。”


    商應寒:“小騙子。”


    聞輕死活不承認:“我真的剛下來!”


    商應寒:“再撒謊試試?”


    這話一出,聞輕慫怕慫怕的耷拉著腦袋,可是又想不明白,揚起不服氣的腦袋,皺眉問:“五叔怎麽知道我早就在這等著?”


    他長手一攬,把她拉到麵前,她沒有絲毫的抗拒,一靠近,耳邊傳來他無奈又寵溺的話:“通話裏除了你的呼吸聲,沒有其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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