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拿出手機給五條悟發了個信息,告訴他自己沒那麽早回去,讓他醒來自己去吃早餐。


    雖然昨天夏油傑已經和五條悟說過自己今天早上出任務,但是現在看起來估計要很久,還是先報備一下好了。


    這都是他在網上看來的好伴侶的美德——及時報備自己在幹嘛。


    夏油傑的身後,一堆咒靈撕裂空氣湧了出來,然後四散開去。


    詛咒師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看到咒靈散開就知道夏油傑要幹嘛。


    夏油傑猜測今天應該也不會帶那個咒術師來,因為自己今天來除咒靈,所以隻能讓咒靈出去幫自己找。


    昨天從說要來工廠的時候起,到到的時候,並沒有過很久,所以那個咒術師應該沒轉移出去多遠。


    通過遺留的咒力殘穢,夏油傑找到了一間普通的平房。


    夏油傑推門走進去,身後的詛咒師也一直跟著夏油傑。


    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夏油傑四處看了看,找到了一扇隱形門。


    隱形門後是向下的樓梯,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看不清下麵是什麽。


    夏油傑沒有絲毫猶豫就走了下去,幾隻咒靈在他的前麵幫他探路,詛咒師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夏油傑。


    走了一會,才看到樓梯盡頭的光亮。


    這個深度最起碼是地下四五層。


    盡頭處傳來輕微的鐵鏈聲,夏油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而他身後的詛咒師,因為恐懼,步履較慢,已經和夏油傑拉開了一點距離。


    夏油傑走到盡頭,看到的是一個躺在地上,雙腳被鐵鏈困住的人。如果不是腳還在進行輕微的掙紮,帶來鐵鏈的摩擦,幾乎會讓人以為那是一具屍體。


    夏油傑揮手一道咒力打過去,打斷了鐵鏈。


    那人好像是才發現有人來一樣,遲緩地做起身,看向夏油傑,沙啞的喉嚨吐出了三個字


    “殺了我”


    夏油傑怔住了,“我是來救你的,我會帶你走”


    “沒有意義了,殺了我”


    那人重複著,眼神裏毫無生機。


    夏油傑的身後飛來一道咒力,在即將擊中對方的一瞬間被夏油傑的咒靈擋住了。


    “他想死,為什麽不成全他”


    詛咒師跟來,眼神裏全是冰冷的恨意。


    在他眼中,這個人也是間接殺死自己父親的凶手。


    “你不敢殺齋藤,卻敢殺他嗎?”


    “總監部不會因為死了一個不知道的咒術師而派人追殺我”


    確實是讓人無法反駁的話,夏油傑想。


    麵前的人還在重複著“殺了我”


    夏油傑知道他為什麽想自殺,和詛咒師一樣,他也覺得自己是間接害死那麽多工人的凶手。


    沒道德的猴子犯下的罪,卻讓他永遠活在了痛苦之中。


    “既然他想死,就殺了他好了。”,詛咒師嗤笑著,“每年死去的咒術師那麽多,你們卻還在保護著產生咒靈的普通人,我以為你們咒術師早就不在意同伴的死亡了呢”


    “啊!”


    正當夏油傑要開口的時候,帶著鐵鏈的人突然驚叫一聲,然後倒下了。


    夏油傑趕緊去查看他的情況,詛咒師也跟著去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要死了”


    詛咒師看到情況後大笑起來,夏油傑打斷了鐵鏈,而鐵環卻依舊在那人的腳上,鐵環上有機關,在那一瞬間帶毒的刀片彈出來刺中了他。


    夏油傑抱起人就要帶回去找家入硝子。詛咒師想攔他,卻被夏油傑的咒靈拍飛了。


    “沒用的,齋藤既然做了殺他的準備,肯定用的是發作快的,濃度高的,等你回去找到你們高專那個治愈係的,他早死了。”


    “他是因為你死的哦,咒靈操使,如果你不來找他,他可能還不會死”


    詛咒師雖然被拍飛了,但還是在夏油傑的背後補刀。


    夏油傑頭也沒回地抱著人走了,詛咒師看著夏油傑的背影,吐出了嘴裏的血。


    剛剛是他硬憋著,夏油傑下手一點情麵沒留……不,應該是留了的,不然特級咒術師來一下,自己早就死了。


    等詛咒師步履蹣跚地回到平房裏的時候,卻看到夏油傑抱著人站在那裏。


    詛咒師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那一刀把腳上的動脈也割破了,失血,而且毒直接進到血液裏,再加上那個咒術師本來身體就不好,一下子就死了。


    詛咒師略帶些得意地笑了,“這就是你們咒術師喜歡的,光明的世界嗎?”


    “不,你錯了”,夏油傑抱著人開口。


    “我從沒覺得這個世界是光明的,這個世界腐爛,惡心,不合理是這個世界的基石,所以我永遠也無法改變這個世界”


    非術師產生咒靈,術師前仆後繼地去消滅咒靈,而非術師卻反過來壓榨術師。這是個不合理的世界,因為世界不能沒有非術師,所以他才會陷入絕望之中,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知道不可能。


    “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想保護我愛的人。因為知道黑暗是世界的主色調,所以我要為在乎的人撐起一片光明的天”


    上輩子,他傲慢地給五條悟選好了路,讓他呆在自己覺得安全的那邊,自以為這樣就能夠保護好他,但是自己走後,他過得並不好。


    所以這輩子,他會自己保護五條悟,自己來保護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我已經選好了我的人生道路,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


    五條悟剛到的,聽見的就是夏油傑的一番話。


    他醒來時看見夏油傑的消息,吃了早飯卻發現夏油傑遲遲沒有回來,於是自己出來找夏油傑。


    他看到了夏油傑抱著的那個人,那是一個已經死亡的咒術師。


    他知道夏油傑上輩子的“大義”,知道這對夏油傑來說,是一件很難麵對的事。


    他很慶幸,自己這輩子趕上了。


    “傑”


    “悟,你來了”,夏油傑沒有再看那個詛咒師一眼,抱著屍體走向五條悟,“我想去把他安葬了”


    “好,我們一起”


    夏油傑抱著人,和五條悟一起,在高專旁邊的山上,找了塊地,把人安葬了。


    五條悟抱著夏油傑,輕輕地拍著夏油傑的背。


    “老子的肩膀借你哭,傑”


    “我才沒有要哭”


    夏油傑確實沒有要哭的意思,他並不是愛哭的人,前幾次也是因為五條悟。


    他隻是感到難過,咒術師是見慣了死亡的,他還不會為第一次見麵的人哭。


    “告訴伴侶自己的情緒也是好伴侶的美德之一哦”


    “我真的沒有要哭……還有,你怎麽知道?你不會是……”


    “啊,老子偷看了你的瀏覽記錄而已”


    夏油傑想起自己為了談戀愛查的那一大堆東西……


    好羞恥,好想隱身啊……


    “不能亂看別人瀏覽記錄,悟”


    “啊,可是你搜的那個說伴侶之間沒有秘密,對伴侶坦誠也是好伴侶的美德之一欸”


    五條悟睜大眼睛,十分天真的樣子說出來噎人的話。


    “我覺得我也不是必須要做十全十美好伴侶”


    “但老子可是十全十美好伴侶,所以現在十全十美好伴侶要邀請你去共進早餐”


    “不是叫你起床了先去吃早餐嗎?悟”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對雙方的飲食習慣不滿。


    五條悟每天甜品當正餐吃,吃得多,但是不規律,而且不吃正經飯。


    夏油傑是吃得規律,但是吃得少,每次就吃一丟丟


    “是你沒吃啦”


    五條悟拽著夏油傑往高專食堂走,他要親自盯著這個一大早什麽都不吃跑出去做任務的人吃早餐,必須得讓他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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