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時分。


    一位來自水師營寨的總旗敲響了欽差莊園的府門,


    聽聞是來找自己的。


    常升讓人把他引進來一瞧。


    嘿,居然還是個熟人。


    看著正堂裏,一身華貴衣衫的常升,昨夜那被常升一記手刀放倒,生生錯失了殺倭寇建功機會的總旗,滿臉羞臊的向常升行了一個大禮。


    “水師總旗侯磊見過大人。”


    雖然昨夜被常升一記手刀放倒。


    可在醒來之後,聽聞了整個戰況經過,以及常升箭術的神威,侯磊的心裏早就沒了那點怨念。


    且不說這位是要他水師主將親自陪襯的主。


    就是他在那種危急時刻還能沉著指揮,冷靜應對,達成不傷一人而全殲倭寇的成就,就是他辦不到的。


    常升不記著昨晚他拿著雞毛當令箭。


    他就已經千恩萬謝了。


    “免了吧。”


    “你家將軍派你來,可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侯磊規規矩矩的點點頭道:“將軍讓我給大人送賬本來。”


    說罷,還將早上抄家時發生的一些事情,都與常升轉述了一遍。


    原本想著和這位再扯不上任何交集。


    可誰曾想今早隨軍進城抄家盤點之後,他家將軍居然又把他派過來送信了,誰讓昨晚除了自家將軍,和常升溝通最多的水師士卒就是他這個總旗呢。


    隻是他還不知道,自家主將直接越過了身邊的輔將和幕僚,讓他一個總旗過來向常升做匯報意味著什麽。


    隻是老老實實地成送上了一盒賬本。


    並轉達著自家將軍的叮囑道。


    “大人,我家將軍說了,查抄了霍家的產業和賬本後,除去食鹽和難以出手的店鋪、家宅地契和古玩字畫。”


    “共得銀三十餘萬兩。”


    “除去士卒們的漂沒,食鹽充公以及造賬所用,可以籌措出二十萬兩銀。”


    “加之水師的家底,仍差二十萬兩銀。”


    “將軍想讓我跟您請示。”


    “是否要再抄一家富紳。”


    常升哭笑不得的打發他到:“回去告訴你家將軍一句,過猶不及。”


    “讓他把手裏的人看好了。”


    “晚些時候,最多午時之前。”


    “有人自然會將剩餘的銀兩給他送去的。”


    “沒有再說。”


    總旗接了命令,當即就頭也不回的快步折返。


    而常升翻閱著眼前的賬本,不過對照翻閱了幾頁,就已經漸漸發現了食鹽賬本的的貓膩。


    因為是走私販賣。


    這些食鹽販賣的價格往往偏高不說。


    收購的價格往往都壓著朝廷的最低底價。


    然後在運輸和人力上,往往擠出來了大量利潤,用來雇傭人手。


    估計是食鹽轉手販賣實在弄不出什麽秘方的貓膩來。


    隻得通過運輸和人力的空餉合法輸送相關利潤了。


    “你就如此篤定,蘇州城裏的形勢會依照你所料而變化?”


    “說來不僅是蘇州府。”


    “應天府好似也是這樣。”


    道衍不知何時從偏堂站到了常升身後,望著離去的總旗,問出了他一直困惑的問題。


    常升頭也不抬的笑到:“你想多了,我哪有這算無遺策的本事。”


    “如果說應天府裏,我還有不少耳目可以借助。”


    “蘇州府裏我可是舉目無親啊。”


    “我到底不過比你更懂些人心而已。”


    自謙了一句後,常升合上了賬本,隨口提醒了句。


    “你沒注意到嗎?”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一堂堂的朝廷欽差受倭寇夜襲,不論我是否受傷,但我昨夜上船坊總是他的安排,他於情於理得擔點責任吧,可他一知府在官場浮沉了這麽多年,居然能直到現在都不露個麵,向我賠個罪。”


    “依照他一開始上門拜訪時,那進退有據,不留話柄的做派,這合理嗎?”


    “就連廖權帶兵入城,李亨也沒什麽應激的反應。”


    “這說明什麽?”


    “要麽是他徒有其表,不過是一銀樣蠟槍頭。”


    “要麽,就是發生的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僅有信心處理著廖權縱兵抄家的“燙手山芋”,甚至還有信心從中獲利,並拿出足夠的利益封我的口。”


    提到這一句。


    道衍已然能深刻領會到,人家這蘇州知府,當真不是白當的。


    對常升來說。


    要不是已經明確認識到,這是個以自身利益為上,一心掌權的胡惟庸式人物,無法為他所用,他當真是不考慮把張同知這麽個備選扶正的。


    而就在兩人心照不宣的時候。


    莊園的仆役正巧上來傳話到:“二位大人,知府大人現在門外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


    常升與道衍對視一眼,各自歸位。


    至於那本記錄了霍家走私的賬冊,常升不僅沒有收起,甚至還堂而皇之地擺在了正堂主位,最顯眼的台麵上。


    很快,一身官袍的李亨就快步步入了正堂。


    看著一臉“不爽”,好似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的常升,李亨神色惴惴,心有準備的上前拱手行禮。


    “下官見過欽差大人,見過少詹事。昨夜之事,下官也是剛剛得知,又逢水師營寨主將廖將軍縱兵入府抄家,下官還得安撫蘇州府內的許多豪門大戶,安撫民心。”


    “這才姍姍來遲,還請欽差大人與少詹事贖罪。”


    道衍依舊是“慈(xin)眉(zai)善(le)目(huo)”的笑到:“知府大人,你一片好意,本官自然心領。”


    “可船坊之事,一來有違朝廷禁令。”


    “再者也險些傷及無辜,幸得少詹事武藝高強,這才得以保全自身。”


    “知府大人若是沒有個合理的解釋。”


    “縱使說通了本官,隻怕少詹事這邊也過不去。”


    早有挨宰準備的李亨自然是備齊了“糧草”而來,他先是衝著道衍一拱手,態度越發恭順道:“欽差大人明鑒,下官治下發生了如此醜聞,下官自然有不可推卸之罪。”


    “下官也沒想遮掩。”


    “隻是一來試科舉在即,下官剛剛說通了府內的高門大戶們摒棄前嫌,先將試科舉諸事操辦,免的讓罪臣誤了朝廷的科舉大計。“


    “再者,下官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和廖將軍互通有無,精銳盡出,務必將昨夜夜襲之事調查個水落石出,給少詹事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今正巧有了些線索。”


    “隻是事關重大,不便外泄,下官還需與親曆此事的少詹事單獨印證一二,不知欽差大人……”


    李亨話說一半。


    但眼神的示意分明是在說,他想和常升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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