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當常升用武力鎮壓了自家舅舅那張堵不上的破嘴之後,時隔七日,他又一次邁進了大明宮中。


    剛一到東宮。


    常升就看到了站在東宮門前等候的熟悉身影


    縱使隔著十數米遠,常升也能瞧見他麵上的無奈,眼袋的疲憊,以及略有些紅腫的耳垂。


    不由得遠遠叫了一句。


    “姐夫。”


    一看見常升,朱標臉上那個激動啊,快步上前握住了常升的手。


    差點就沒落下一把辛酸淚來。


    “姐夫你怎麽這是?”


    朱標無語凝噎的看了常升一眼,似乎有些責怪他明知故問,卻也隻能苦歎道:“還不是你姐姐。”


    “你休沐前定稿的報紙第二天一早就被她發現了。”


    “在追回報紙無果後,你姐姐徑直把康鐸收的那些潑皮全部征調,將應天府城中敢於造謠的人全部痛打了一頓不說,夜裏還不允許我上榻。”


    “本來這事都過去了。”


    “可誰知道你又在蘇州府碰上了倭寇。”


    “這事讓你姐姐知道後。”


    “明明是你自己跑出去的,你姐姐非怪我說你是被我安排到蘇州府替我辦事去的。”


    “夜裏又不許我上榻。”


    “你若再不回來,我都要親自去蘇州府找你了。”


    說罷。


    朱標不由又打了個哈欠。


    看著常升也如他一般盡顯疲憊,想到常升此行確實替他辦了不少事,還順便幫他找出一樁走私大案,朱標自然不會將太子妃給他添的堵怪在常升頭上。


    隻是也有些不厚道的提醒道:“別怪姐夫事先沒跟你打招呼。”


    “你姐知道你編排自己的謠言本來就氣,再加上你離家出走,犯險直麵倭寇的事,這幾日的脾氣都不怎麽好。”


    “你好自為之。”


    常升露出訕笑道:“姐夫,要不,你再給我批兩日休沐。”


    “我回去準備點好東西,再來見我姐姐。”


    “你做夢!”


    朱標情急的揪住了常升的衣領,聲音都被常升的算盤激到變形:“我一早在這兒就是奉了你姐姐的懿旨逮你呢,姐夫已經在宮裏替你承受了你姐姐足足七日的埋怨。”


    “再這麽下去,我還要不要活。”


    “我如今還抱恙著呢。”


    看著朱標一副你跑我就跟你沒完的樣子,想想自己以後的舒服日子,常升覺著還是別把朱標一次坑的太慘,否則再有下次,誰來替他當自家姐姐的受氣包呢。


    再說他回來之前就早有防備。


    先是通宵兩夜查了案,回來的一路又幾乎沒睡,好不容易才整出點憔悴模樣,讓自家大夫勉強給出一個需要注意休息的診斷,過了自家娘親那關。


    就是不知道如今過不過得了他姐姐常氏的鐵石心腸。


    於是乎。


    這兩個大男人就一路你推我,我拽你的向東宮的寢宮裏挪步,好不容易挪到寢宮殿前敲響殿門。


    一聲清冷而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進來吧。”


    一聽這話。


    門外的兩個大男人心裏都是咯噔一聲。


    常升好不容易的把朱標頂在了麵前,朱標掙紮不開,這才無奈的推開房門。


    剛一開門。


    一道破空聲便迎麵襲來。


    朱標眼疾,常升耳聰,都一起偏頭彎腰躲過了飛出來的書卷。


    一看這架勢,常升就想腳底抹油。


    隨即就聽到一個讓他骨子裏都有些發顫的聲音喝令到:“常升,你還想跑到哪兒去!”


    常升趕忙賠笑解釋道:“姐姐哪的話,我這不是幫你把書撿回來麽。”


    說著常升連忙去撿回了那本被當作暗器甩出來的書卷。


    拍了拍上麵的塵土。


    這才屁顛屁顛的走進殿裏。


    看著坐在茶桌旁,手中還執著一根藤條的常氏,小心翼翼的上前,將書放回了桌上。


    下一秒。


    聽見藤條的破空聲,常升便本能般的向後一個空翻,躲過了這一記藤條。


    但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


    被躲了藤條的常氏火氣更旺了,眼裏更是含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好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一看常氏落淚。


    從記憶裏打小就被姐姐教訓,卻也一直被姐姐照顧,最見不得常氏流淚的常升立刻就慫了。


    “姐,我錯了。”


    常氏一記藤條就抽上來道“你錯哪了!”


    “我不該犯險跑去蘇州殺倭寇。”


    常氏擦著眼淚,又甩了一藤條道:“你是錯在殺倭寇嗎?”


    “身為勳貴子弟,你既然有這身本事,治政安民,糾察不法,上陣殺敵是你的義務。”


    “我沒攔著你。”


    “可你以一敵百的逞什麽英雄!”


    “還有那大明報社,如若這大明報社離了你的謠傳就辦不起來了?”


    “那幹脆不辦好了。”


    “你拿常家的名頭裝的什麽高風亮節。”


    聽到這裏,看著常氏又要揮起藤條,朱標實在看不下去的上麵抱住了常氏,奪下了她的藤條道:“行了,這些事兒也有我的一份責任。”


    “父皇晚些還要召見升弟。”


    “再打下去,損了官服,那就君前失儀了。”


    看著朱標的眼神,常升會意的點頭,不敢和常氏對視,逃一般的出了東宮,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才是親姐姐啊。


    不枉費他布局許久,保下了她和自家大外甥的性命和健康。


    方才那段話,說是教訓常升。


    實則是向朱標替常升鳴不平呢。


    要不然就朱標那個小身板,能攔得住小時候還一同與常升習武鍛煉的常氏?


    朱標顯然也聽明白了這意思,話裏還透露了老朱要找他。


    走私商販的事情,老朱必然是要找他談話的。


    常升自己也有預料。


    可是朱標刻意告訴一句是為了什麽?


    難道老朱還有點別的什麽算盤,朱標在刻意提示他?


    果不其然。


    當常升走出了東宮寢宮的那一刻,那個麵熟的都知太監便帶著兩個小內侍出現在了常升的麵前道:“奴婢見過少詹事,陛下有口諭,令奴婢宣少詹事到書房覲見。”


    常升點了點頭。


    重整了衣冠後道:“煩請您帶路。”


    一行人隨即出發老朱的書房。


    路上的常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不講武德的老朱定然是挖坑等著自己呢,否則真要有什麽事,或者要議論國政,他哪能不叫上朱標一起旁聽。


    可當做好準備的常升進入書房時。


    卻也依舊嚇了一跳。


    原因無他。


    隻七日不見。


    此時的老朱竟和常升,朱標一樣滿臉疲憊和無奈,甚至由於他上了年紀,眼袋都有些浮腫。


    老朱當然也看見了常升。


    看著狀態和自己差不多,隻是症狀比自己輕些的常升。


    這一直不對付的兩人。


    此時竟有了些同病相憐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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