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陣打鬧。


    認清了這幾個王叔身上自帶的坑侄子的屬性後。


    朱雄英說什麽也提不起對北地的風土人情的興趣,更別提和自家親爹和三個王叔湊一桌了。


    而沒有了朱雄英這個小拖油瓶在。


    麵對著一桌的佳肴美酒,四個大男人自然可以開懷暢飲,觥籌交錯,盡述心中的心事。


    隻不過相比其他三個藩王,朱標喝酒就顯得斯文克製許多。


    畢竟明日還要上朝。


    提及在封地遭遇的困難。


    同時也感歎於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原本還想著去了燕地之後,能夠有機會帶兵作戰,與殘元碰上一碰。


    可沒曾想。


    曆經過宋時的金人南下。


    再封元朝的統治,如今收服的北境堪稱一個荒原千裏。


    黃河以北的地界。


    除了像元人設計修築了的如燕京這樣的大城池,其餘的小城池幾乎都被搗毀一空。


    根本沒有任何城防關隘。


    曆代王朝發展設立的重鎮和城防體係,自北宋淪陷以後,曆經兩次亂世,幾乎全被搗毀一空。


    光是重建城防,在封地處理軍務和地方上征調民夫的協調就整的“初出茅廬”的燕王焦頭爛額。


    麵對朱棣的困境。


    作為過來人的朱樉朱棡自然可以根據自身經曆給出些建議。


    隻不過,有些建議,朱標是認得。


    有些建議,如朱樉所說的府衙拖延就自行先征,事後找府衙報銷的損招,朱標也斷然否定,甚至直接申飭警告朱樉和朱棡。


    朱棡所在倒是沒什麽問題。


    他與朱標一同受學於翰林學士宋濂,學書於錄事杜還,少年多智,對朱標也很親近,雖是自封,卻也是鐵杆的太子黨。


    隻要朝廷的配給到位。


    鎮守封地,修兵事,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至於朱樉麵紅耳赤,好似喝醉了的他,被問及封地的難處事,梗著脖子張嘴就道:“困難?”


    “有錢了還會有什麽困難,問題就是沒錢。”


    “修兵事,興土木,朝廷的撥銀拖拉不說,咱們幾個藩王的年俸也才五萬石,還有折色,這點錢糧夠誰吃的。”


    聽見這話。


    朱標端起酒杯的手一頓。


    送到嘴邊的酒盞,也被他重新放回了桌上。


    望著已經有幾分醉意的朱棡和朱棣,還有看著已經醉的說胡話的朱樉,朱標抬起了頭,望著窗外的弦月,輕聲一歎。


    隨即就衝著門外喊道:“來人,著禦膳房,送幾碗醒酒湯來。”


    聞言。


    朱棡後朱棣對視一眼,也都放下了酒盞。


    看著喝的上頭了的朱樉,朱棣也隻能按下他欲再度抬到嘴邊的的酒盞,好生勸著將他扶正。


    不多時。


    東宮的內侍就將提前備好的醒酒湯和熱手帕都送了進來。


    飲下醒酒湯,再用熱手帕給三位藩王都擦了擦。


    看見這陣仗。


    就算是醉如朱樉,也能看出來朱標這是有事和兄弟幾個交代。


    朱標也喝下了醒酒湯,擦了擦臉。


    望著朱樉那張粗獷的大臉,直看的朱樉有些手足無措,這才緩緩開口道:“有些事,孤本應照著父皇的意思照做便是,因為得利者是孤。”


    “但,孤不願讓你們與父皇心生嫌隙。”


    “都來瞧瞧吧。”


    朱標在殿中翻出了一摞宣紙來。


    除了有朱雄英繪製的那張興衰圖,人口推演圖,後麵還有幾張用大寫數字認真演算的皇室宗室俸祿的記錄。


    這一堆稿紙和數字,看的朱樉就頭疼。


    扭頭就遞給了一旁的朱棡和朱棣。


    直接開口問道:“大哥,這些記錄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朱標背著手望著窗外道:“這是我差了國子監,以及戶部精於術算的屬官,按照百姓繁衍的數目計算的皇室宗親數量。”


    朱樉一頭霧水的小聲嘀咕道:“算這作甚?”


    朱標沒有回他。


    但一旁的朱棡和朱棣已然接連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忍不住驚疑到:“怎會如此?”


    “不過第九代,大明皇室宗室的數量就會突破百萬,這還是每位宗親隻誕三子為算!”


    “不就是百萬宗親麽。”


    朱樉仍不以為意道:“這是咱老朱家的天下,咱老朱家的後人越多,這大明江山不就越穩固嗎?”


    朱棡一把將演算治拍到了桌麵,怒喝到:“那俸祿呢,百萬宗親,是不是每個人都要按郡王的俸祿給付年俸?”


    “用你的腦子算算,這一年朝廷就需要支付多少俸祿,”


    “大明一年的賦稅才多少?”


    朱樉愣了愣,隨即掰著指頭算,算著算著,一頭冷汗就流下來了。


    燕王朱棣默默的放下了稿紙。


    抬頭看向窗邊的朱標,低聲問道:“大哥,父皇是如何安排的?”


    朱標搖了搖頭。


    “汝等替大明鎮守邊防,在孤繼位前,父皇並不打算更改,隻是在船位之際會下最後一道旨意,宣布終止皇室宗親俸祿的供給,待到事情發酵,再由孤出麵施恩。”


    東宮的正殿中一片沉寂。


    幾個藩王都垂下了頭。


    就連朱棡也是如此。


    直至此時,朱標才深深歎息道:“孤拒絕了父皇的提議。”


    聞言。


    三位藩王都齊齊抬頭,麵麵相覷。


    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朱標轉回身來,坦然的與三個弟弟對視。


    “你們都是孤的兄弟,孤不願如此苛待於你等,但,皇室宗親俸祿製度,就是一隻初咬不覺疼,卻趴在大明國運上不斷成長的蛀蟲。”


    “孤不能不理。”


    “這關係到你們子孫後代的澤福,”


    “所以,孤今日邀你們來,也是想與你們一同商量,聽聽你們的建議。”


    對視著朱標的眼神。


    縱然心中對老朱有千般不忿,麵對這樣一個與他們坦誠相待,寧願違背聖意,也不願父親與他們生嫌隙的寬仁兄父。


    就算明知要損傷他們乃至子孫後代的直接利益。


    他們也無法心生怨憤了。


    “大哥,你有這份心,足矣。”


    “你若有了什麽計劃,需要我做什麽,盡管直言便是。”


    朱棡不愧是鐵杆的太子黨,


    在其他兩個兄弟還有遲疑之時,他已直接表態,表示配合。


    他相信朱標不會坑他。


    不然,也就不必特意準備這麽多事實依據,耐心的和他們掰扯道理了。


    朱棣也很快反應過來。


    瞥了朱棡一眼,跟著表態支持。


    看三弟四弟接連投了,朱樉雖還有些意見,到底沒有說出口來。


    甕聲甕氣的表態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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