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蘇州府內下轄縣內的眼線已傳來了欽差隊伍的行蹤,距府城還有五十裏路,今日午時之前,欽差一行就能趕到了。”


    蘇州府衙。


    自密奏送出後的第三日,提早一日指派出去的人手終於送來了欽差到來的好消息。


    幾日之間,接連遭遇了造謠倒逼的動亂,府內的官員被害,以及府衙架閣庫被人縱火的衝擊,就連直轄府衙上下都已人心浮動的張亥終於迎來了屬於他的轉機。


    “總算是來了。”


    坐在府衙後堂的張亥聽著老捕頭傳來的消息,整個人仿佛都鬆快下來。


    連麵龐上都帶上了三分釋然。


    天知道這幾日張亥在夾縫中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一方麵是擔負了朝廷四書五經校訂之責的大儒,因家宅屢受衝擊,整日的找他投訴,甚至是指著他的鼻子明嘲暗諷。


    另一方麵。


    衝擊這些大儒府宅的,又是太子殿下籌措的試科舉中的應試舉子,許多手段都無法用在他們身上,讓府衙上下都有些投鼠忌器。


    而這還隻是最表麵的疑難。


    賀峻之死要不要查?


    可他心中幾乎都猜到了下手的是誰,偏偏還沒有正當的手段讓對方配合調查,因為查這一個凶手,極有可能使後續的目標警覺,讓全盤計劃付諸東流。


    最後就是這被火燒的架閣庫。


    就算是為了抓陸家的把柄,讓整個孔家清算計劃順利施行,可架閣庫被焚毀,在欽差麵前,他這個主官是無論如何逃不開幹係的。


    重重困難。


    種種選擇,到今日,終究可以好好清算一番了。


    隻可惜到頭來,他都沒能實質的抓到孔家什麽把柄,隻能寄希望於東宮的那位和太子殿下指派來的欽差,能夠帶來一些指點了。


    看著坐在椅子上出神的自家知府,老捕頭喚了兩聲不見回應。


    隻得提高了聲線提醒道:“大人,欽差遠道而來,我等是否該抽派些人手前去相迎?”


    “若是平日,是該派人去迎的。”


    “但今日暫且作罷吧,讓你的人看好府衙,莫要再給旁人節外生枝的機會。”


    “府衙內的人,不容有失。”


    “此件事了之後,本府定然虧待不了你們。”


    老捕頭顯然知道些什麽,雖說也有他早早投靠的原因,自覺站隊的原因,但看著自家知府對朝廷欽差敬而不畏的態度,早已摸爬滾打多年的他,看不透哪裏還嗅不到自家知府話語間那充足的底氣?


    自家知府大人看起來不簡單啊。


    即如此,他也不再多事。


    隻親自再把府衙內留守的幾名衙役把守的位置跑了個遍,言明利害。


    大家也都明白,這是防止有人再如昨夜的袁書吏一般“偷家”,經昨夜一役,他們哪裏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攪進了大人物“鬥法”的漩渦。


    這押上他們身家性命前程的一賭。


    在他們將袁書吏的“屍體”抬回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落子無悔。


    所以不必老捕頭多說什麽。


    幾人都全副刀盾,弓弩,把守著府衙監牢入口,以及府衙內一間偏僻別院的房門前,寸步不離。


    沒有知府大人親自前來。


    他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闖進他們把守的地方。


    至於其他日間輪班的衙役,自然是巡視他處,或者早早的安排了出去。


    巳時時分,從應天府而來的欽差車隊已然抵達了蘇州府外十五裏之地。


    然而就在這會,車隊卻陡然轉向,從官道走向了西南向的岔道上。


    這是去往蘇州府外水師營寨的路。


    曆經上一回的蘇州府船坊走私案,揪出了水師營寨中吃裏扒外的奸細後,廖權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花費了一大筆銀兩重新訓練,安排的親信。


    如今看起來看起來頗有幾分精銳之師的氣魄。


    以至於車隊來到水師營寨前百米時,看著營寨上迅速上牆,上箭塔的水師士卒,車隊的馬夫便不敢再進,招呼著車隊停了下來。


    待到專人攜兵部信物前來通報,這群警戒的士卒才收斂了戒備。


    不多時,兵部的印信和東宮送來的密信便呈到了廖權的麵前。


    看著密信中的內容,廖權的嘴都不由得咧到了後臉,走出營帳,對著聚攏起來的士卒道:“弟兄們,自船坊解散,又訓練了三月,大家夥怕是都憋壞了吧。”


    一聽這話,下方的兵油子先麵麵相覷,旋即很快都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漲紅了臉,就差狼嚎了。


    看著他們的反應,廖權也不多廢話。


    “今日兵部來令。”


    “所有人點齊刀兵,跟隨本將乘船而下,再封半月蘇州府城,散。”


    “是!”


    士卒們回令之聲,幾乎都要傳到蘇州府城。


    封城半月。


    對這群已經加練三個月的士卒來說,那可就是半個月的大假啊。


    不一會的功夫,一群憋壞了的兵油子就穿好了紮甲,帶齊了刀兵,再將欽差一行車隊連人帶馬車的台上了水師戰船,總共才耗費不過一炷香的光景。


    可見士卒們對此次“放風”的渴望。


    而當這幾艘熟悉的戰船一路順流而下,出現在蘇州府城外碼頭的江麵上,城牆上的士兵立刻便前往兵馬司通傳,等候指令。


    收到消息的兵馬司司主隻翻了個白眼。


    “傳令下去,讓北城門的兵卒全部回司,其餘東西南三城城門即刻關閉,不許進出,待水師營寨來接手。”


    就這樣。


    原定午時時分抵達蘇州府城的欽差車隊,硬生生提早了半個時辰抵達了蘇州府城碼頭。


    看著那如狼似虎,好似攻城先登一般的水師士卒,還有那過分熟練,卸下刀兵,乖乖往城牆角一蹲的守城士卒,下了馬車的三司欽差們隻覺得怪誕。


    這蘇州府連帶水師營寨怎麽都奇奇怪怪的?


    更奇怪的是。


    欽差車隊明明都已經抵達了蘇州府,蘇州府的主事呢?


    接迎的同知呢?


    都不來露個臉的?


    最奇怪的,還當屬蘇州府城內百姓,對於封城好似也見怪不怪。


    該做買賣的做買賣,該上工的上工。


    對這支以封城為排場抵達的欽差車隊好似充耳不聞,正眼都不帶瞧的。


    蘇州人都這麽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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