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裴時鬱也發現她逃了。


    伺候阮軟的丫鬟們在屋內跪了一地。


    臥房內值錢的東西能帶走的都被帶走了,東西被翻的有些亂,能看出走的是如何倉促,撕碎的信紙拚好了擺在桌上,他已經看過上麵的內容。


    應該盡快安排人把她追回來,他想。


    裴時鬱沉著臉,想要查清她是否頂替身份並不難,最簡單的便是讓雙方對峙,總能露出些什麽破綻,更何況她根本不擅於偽裝。但他不僅對那些都視而不見,還出手替她遮掩——這不是他應該做的。


    他又想到昨夜她酒醉後的舉動,他不願趁她不清醒時做些什麽,現下看來那分明是刻意的引誘!


    裴時鬱按了按眉心,神色肅冷,無論如何,她既然畏罪潛逃了,他就更應該把人抓回來好好教導。


    “世子,”門外小廝快步走進來傳話,察覺屋內壓抑的氣息,越發謹小慎微,“外頭來了個姑娘……”


    裴時鬱冷冷地打斷他,“不見。”


    小廝欲言又止兩秒,“……是、是要求見小姐。”


    眸光移到他身上,沒有抬頭也能察覺到那道視線,他仍舊屏著氣,然後聽到:“讓她過來。”


    他應下吩咐,又快步走出去,連汗也沒敢擦。


    阮喻進來的時候看到裴時鬱站在桌前,桌上被撕碎的信紙看上去有些眼熟,他走近了些,視線掃過屋內,並未看到阮軟的身影。


    他語氣毫不客氣,帶著些質問,“她人呢?”


    阮喻看著裴時鬱那張冷淡的死人臉,看上去似乎不太想搭理人,過了片刻才聽到他的回複,“……走了。”語調沒什麽起伏。


    令人窒息的沉默。


    阮喻忽地嗤笑一聲,看這屋裏的模樣,應該是跑了才對吧!


    人都看不住的廢物。


    “前兩日她說被你罰了需要休養不能和我見麵,”阮喻嘲諷道,“以為裝模作樣的懲罰她兩下就行了嗎?既不願意徹底揭破,又不能完全包庇……你未免也太虛偽了。”


    裴時鬱:“說完了?如果你覺得不滿,我會給你補償。”


    他唇線平直,看上去絲毫沒有被攻擊到,臉上的線條有些強硬到頑固。半點也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搖。


    “嘁,”阮喻想到什麽,心情反而好上些,“不必了。”


    ——已經有人答應他了。


    至此,關於她的事,在兩人之間幾乎已經完全明牌,沒再過多交流下去。裴時鬱不在意她臉上一瞬莫名的笑,問她找阮軟是想要做什麽。


    阮喻:“當然是——讓她兌現承諾。”他漫不經心地笑,與裴時鬱對視的眸子帶著幾分銳利,“隻希望裴世子到時候不要阻止。”


    兩人都敏銳地感知到什麽,對方的……


    ……


    “你該不會是想跑吧?”宋祈遠狐疑的問,漂亮的眉毛皺起來。


    有這樣問的嗎?


    [當然不是!]阮軟著急地在他手心寫字,生怕他不相信自己,[我是真的要忍不住了才和你說的,如果等一下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我還不如si——]死字寫了一半,一看他要當真的模樣,咬了咬唇,連忙轉了說辭,[總之我不要!求你了!]


    阮軟被倒扛著走了一段路,暈乎著被放上馬背後他也沒有顧忌她的意思,騎馬騎得飛快,顛得她大腿根生疼,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用想要小解的理由讓他停下,想要趁機逃跑。


    “這樣啊——”宋祈遠伸出手指戳向她的肚子,被她抓住手攔住,身體也往後躲了躲,他自然地歪了歪頭,“你躲什麽?”


    身體還是下意識地遠離他,生怕他再來戳自己,她羞紅著臉在他手心寫,[我真的不想當眾……褻褲……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猶豫了下,討好地踮腳在他臉上輕啄一口,退開些距離期待地看著他。


    宋祈遠認同地點了點頭:“那的確挺丟人的。”鬆口,“還是我陪你去吧。”


    整支隊伍在他們說話前就已經停下,此刻繼續休整,阮軟趕在他可能喊別人前,


    [我隻想你一個人陪我去!]


    他沒有遲疑,“好啊~”


    宋祈遠和她一起往道旁的林木裏鑽,走了一段後還能看到山賊在外麵的身影,她看了一眼宋祈遠,他沒有說要停下,接下來隻要想辦法再把他支開……


    她根本沒有想一旦被抓回來會怎樣。


    宋祈遠突然歎了口氣,“好沒意思,不然我給你講故事吧。”


    阮軟出神間對上他可愛的笑臉,酒窩裏都像是釀著蜜,不等她回應就往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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