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莊觀中庭內,鎮元子居中而坐,兩個童兒侍立一旁,紅雲冥河端坐其左右,孔宣居坐於末尾,眾人身前矮桌之上,知歲酒各一壺,三顆人參果擺放整齊,鎮元子麵帶笑容他緩緩舉起酒杯道:


    “兩位道友還請舉杯暢飲,莫要拘束。”


    紅雲舉起酒杯,他笑著撫須道:“冥河道友到底是首次駕臨,來來來,且飲酒。”


    聞言,冥河同樣露出笑容,他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悵然道:


    “此等美酒仙果,若不能日日嚐得,當真為人生一大憾事也。”


    言罷,冥河撫須看向孔宣,他思量片刻伸手探入袖中,將那在不周山巔取下的藤葉緩緩從袖中取出,輕輕一拋藤葉便悠悠漂浮至孔宣身前。


    在後者疑惑的眼神中,冥河哈哈大笑道:


    “首次登門豈有空手而來的道理?這藤葉稍加祭煉勉可當做上品先天靈寶,便送於爾,當做貧道的見麵禮。”


    “這……”


    孔宣一時拿不定主意,他轉頭看向自家師尊,見鎮元子輕輕頷首孔宣這才將其收下放於袖中,而後起身作揖行禮道:


    “長輩賜不可辭,如此孔宣便收下了,謝過上尊。”


    這一幕看的紅雲不住點頭,他嘖嘖稱讚道:“大善,此子心性之佳乃貧道平生僅見,道友這次當真是撿到寶了。”


    聞言,鎮元子端起酒杯似有深意的輕笑一聲,紅雲不止一次在其身前感歎,不難猜測這老家夥定然是動了那收徒的念頭,一念至此,他也不再藏掖,悠悠道:


    “貧道遊曆數十萬載,也曾見過不少跟腳福源頗為不俗,且天姿極佳的後生晚輩,然有一生靈令貧道頗為記憶猶新。”


    說到此處,鎮元子止住話頭,他端起酒杯悠然自得的抿了一口,雙眸微眯,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


    一旁早就豎耳傾聽等待下文的紅雲見此,不由得老臉一紅,他催促道:


    “道友莫要打啞言,速速道來!”


    聞言鎮元子嗬嗬一笑,他緩緩放下酒杯雙指撚動,補充道:


    “東方海外雲層極高處,有一仙雲,此雲不凡,常有白,赤,綠三色霞光相伴,貧道途徑此地便曾掐指而算,隻感福源深厚故而留意。”


    聞言,紅雲陷入沉思,不知怎麽一股頗為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聳了聳肩,下一刻目光猛然看向肩頭,哪裏曾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想到此處他不由得緩緩起身,遙想當初,他以大神通調動諸天雲動,唯有東海某處有雲不聽赦令,那日他便有所察覺,卻並未放在心上,今聞聽老友言語,而後恍然大悟,他呢喃道:


    “想必那雲彩早已誕生靈智,且與貧道一般皆為雲彩化形,妙哉!”


    “兩位道友,貧道道場尚有瑣事未曾處理,今日便先行拜別,來日定然一醉方休!”


    言罷,不待鎮元子冥河二人回應,紅雲身形扭轉化作大魚,一尾遊曳已然遠去數十萬裏,朝著東方而去。


    “這……”


    鎮元子冥河二人對視一眼皆搖頭苦笑,旋即冥河道人也緩緩起身,這位紅衣背劍的道人倘若無那一身的血煞之氣,看起來還是頗為儒雅隨和的,冥河拱了拱手,輕笑道:


    “既然如此,貧道也就不多叨擾,拜別道友。”


    聞言,鎮元子同樣緩緩起身抱了抱拳,而後輕輕拍打了一下明月童兒的腦袋,他吩咐道:“童兒,取來三壺知歲來送於冥河道友。”


    “是,老爺。”


    明月大聲應是,蹦蹦跳跳的向著一旁的道房而去,自老爺歸來五莊觀便重新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即便連平日性情頗為冷清的大師兄,臉龐之上也時常掛著淺淺的笑容,這讓小童兒內心更加確鑿了一個想法。


    “有老爺的五莊觀和沒老爺的五莊觀是不一樣的。”


    冥河躊躇了一下,終於是抵擋不住美酒的誘惑,也不扭捏坦言道:


    “貧道當真是愛上此中滋味,如此貧道便卻之不恭了。”


    鎮元子撫須一笑,“便當做為道友餞行的禮物了。”


    “善。”


    待一抹猩紅流光拔地而起,飛遁至遠方,鎮元子這才緩緩收回視線,他目光一掃末尾矮桌之上的孔宣,愣了愣,見後者小臉酡紅,不住的打著酒隔,鎮元子忍不住搖頭失笑道:


    “癡兒,此酒水乃人參果釀造而成,其靈氣何其充沛,以爾尚未達至金仙之境的修為,如何能承受的起此中磅礴之力?”


    言罷他大袖一揮身形出現在孔宣身後,大手輕輕按在其頭頂,伴隨著一陣煙霧騰升,留存在體內尚未被其煉化的靈氣瞬間被蒸發殆盡。


    孔宣雙眼迷離,腦袋一歪便倒在桌案之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鎮元子將自家徒兒攔腰抱在懷中,輕輕推開中庭道房,將其放置於床榻之上,而後轉身離去。


    觀道殿內,空曠的大殿內三柱心香徐徐自燃,煙語嫋嫋騰升,鎮元子盤坐於蒲團之上,他看著手中地書,不由得陷入沉思。


    以三種相輔相成的靈寶用來寄托三屍,毫無疑問必然首選地書,原因簡單至極,皆因地書乃其伴生靈寶,人書天書尚未出世,可謀算一二,然此中因果牽扯太大,尤其天書,又名封神榜,關乎下一量劫之險,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並非孤家孤人,如何能舍得一身刮。


    枯坐殿中千載,鎮元子喟然長歎一聲,他緩緩起身,輕輕推開殿門。


    門外,明月童兒手持用一束枯草編製而成掃把,乃鎮元子親手製作,正在專心致誌打掃庭院落葉,在其身後,清風童兒手持三柱心香朝著天際拜了三拜,而後將心香插入中庭院中的三足鎏金大鼎之中,做完這一切還不忘作揖又拜了三拜。


    遠處同一時刻,孔宣輕輕推開房門,這一醉便睡了千年,他小手捂住腦袋,隻覺得頭疼欲裂,定了定神,掃視了一眼院中,愣了片刻,這才他連忙放下捂住腦袋的手掌,快步上前兩步行禮道:


    “見過師尊。”


    “老爺!”


    清風明月尋聲抬頭,不知間老爺便已出關。


    鎮元子看著三人,悠然道:“倘若不舍得一身剮,如何守護的住心中大美好?吾明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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