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


    蕭安感覺自己心底也不由得觸動了一下,見小南如此,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被人牽掛的滋味嗎?


    蕭安心想。


    “師傅,答應我,下次不要再以身犯險了好不好。”


    小南趴在蕭安懷裏哭了好一會,才抬起頭,幽怨地撅著嘴,嘟囔著。


    “好好好,以後不這樣了,我們接著趕路吧。”


    蕭安剛要起身,卻被小南抓住了手腕。


    “那,我們拉鉤。”


    小南擦了擦眼淚,伸出皙白的小指頭,等待著蕭安的回應。


    蕭安雖從外表看起來已經成年,可內心深處卻一直住著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


    麵對小南的邀請,不免有些猶豫。


    他猶豫著要不要破格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行為,畢竟自己和小南的相處模式亦師亦哥。


    大多時候都是以一個沉穩,不苟言笑的形象出現。


    這樣,會不會顯得有些幼稚……?


    “好吧……拉鉤……”


    看著小南淚眼朦朧的雙眼,蕭安最終還是不忍心,選擇了妥協。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兩個人自己都不知道,彼此的出現更像是雙向救贖。


    小南把蕭安當成了一個可靠、沉穩,而且實力強大,對她超級好的師傅和哥哥,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的一種關係。


    而對於蕭安來說,小南就像是打開兒時那稚嫩、天真,已經封閉起來的心房鑰匙。


    在她身上,就像看到了以前還未踏入修行的自己。


    看到了對一切事物充滿好奇和活力,永遠懷揣希望,一種還未對人設防,純潔而又寶貴的美好。


    也許是不忍看到這份美好被破壞,也許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總之,不管何種原因,也算是給了童年的自己一個交代。


    給那個曾經無助過的小男孩一個回應。


    “拉鉤上吊一百年……”


    小南這時卻伸手捂住了蕭安的嘴巴。


    “不對不對,應該是拉鉤上下一百年不許變。”


    “為什麽?”


    蕭安不解,小孩都喜歡在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上進行糾正嗎。


    “你看,上吊多難聽啊,哪有跟人約定說上吊什麽的,多不吉利……”


    “重新來,重新來。”


    “好好好。”


    蕭安也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麽。


    這次,他主動勾住了小南的手指。


    搖晃著緩緩開口:“拉鉤上下,一百年不許變,騙人就是小狗,小狗天天守門口。”


    齊聲的口頭約定後,小南還把大拇指和蕭安的碰在一起。


    “好啦,這樣就算蓋過章了,師傅你不許反悔!”


    小南破涕為笑,這才放過在蕭安看來幼稚的遊戲。


    “走吧,我們繼續趕路。”


    “師傅我腿……”


    小南單腳撐著起身。


    蕭安這才看到自己因為遊戲而忽略了小南的傷勢。


    “你先趴下,我看看。”


    小南平躺,蕭安則認真觀察著腳踝上的傷情。


    看著紅腫的腳踝,這可讓蕭安犯了難。


    自己不是沒有療傷丹藥,問題是丹藥品級都是完美的。


    對小南這個洗髓境來說藥力很容易過剩,沒修煉到煉體六七重,得到已經經過磨煉的身體。


    洗髓境五重,連雜質都還未完全清除,根本承受不住這凶猛的藥力。


    貿然用藥很容易導致經脈崩斷。


    小南被蕭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蛋微紅。


    “要不然,師傅你背我怎麽樣。”


    蕭安聽聞不由得一愣,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他先是扒開旁邊的雪叢,找了一些消除紅腫的草藥,用手捏出植物汁液,滴在了繃帶上麵。


    等繃帶完全吸收後,再找了一簇草葉敷在紅腫的地方,隨後用繃帶固定。


    就這樣,一個簡易的包紮程序就製作好了。


    自從有了丹藥,蕭安也是很久沒有用過這樣治療外傷的手法,不免有些手生。


    “上來吧。”


    蕭安蹲下身,小南高興地環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身軀直接貼了上去。


    感受到背後溫和的觸感,蕭安的呼吸都滯了一拍。


    “師傅,你身上好暖和……”


    小南將頭埋入了他的脖子,使勁蹭了蹭。


    此時大雪剛停,氣溫也逐漸趨於平穩。


    但不知為何,蕭安的耳根瞬間通紅,這一變化自然被身後的小南察覺到了。


    “師傅,你耳朵紅了,很冷嗎?”


    “我知道一個辦法能讓師傅暖和起來。”


    還未等蕭安回答,他便感覺到耳邊傳來一團熱風。


    “哈哈——”


    小南此刻用手擋著迎麵吹來的冷風,用嘴哈出熱氣,吹在了通紅的耳垂上。


    蕭安全身瞬間酥麻,身體猶如觸電般僵住。


    殊不知這一舉動讓蕭安不止耳根通紅,就連臉頰都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不冷!”


    蕭安拚命搖晃著腦袋,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不冷?可是師傅,不冷為什麽耳朵這麽紅。”


    小南刨根問底,誓不罷休。


    可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


    “師傅!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我看爹爹和娘親相處的時候,娘親就是這樣。”


    “爹爹拿手碰娘親的臉蛋,也是這樣,不但耳朵會紅,臉也會跟著一起變紅呢。”


    “有一次,爹爹和娘親在屋裏,門關著,我就趴在窗邊看,爹爹親了娘親,被我發現後就變得含糊其辭的,說什麽……唔唔唔……”


    “不許再說了!”


    蕭安有些窘迫的喊道,立馬伸手捂住了小南的嘴巴防止她再說下去。


    小南嗚嗚了幾聲,見師傅好像有些生氣,便也不再言語,隻是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睛滿是好奇。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繼續趕路!”


    蕭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下心情。


    過了騰龍江就算徹底出了水月州。


    看了看地圖,目前離北域這塊地方還有著幾千多裏的距離。


    前麵是橫峽裂穀,隻要穿過了這裏,就能到達北域的邊境。


    路漫漫長,得加快些進度了。


    ……


    “師傅,你看那裏的花開的好漂亮。”


    “師傅,那個山好像一隻烏龜盤在那哦。”


    “師傅,……”


    一路上,小南滔滔不絕地在蕭安耳邊講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樂此不疲。


    “師傅……”


    “又怎麽了。”


    蕭安也是對這個小話癆一點辦法也沒有,對此無奈地扶額。


    “我怎麽,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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