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林蕭結束修行,第一次明白修行不是萬能的。


    總有些問題,是錢財和修為無法解決的。


    腦海中閃過顧憐兒眼中幾乎實質化的欲望,林蕭歎了口氣,下了床鋪。


    “走一步看一步吧。”


    整理好衣衫,林蕭推開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正在繞著山頂奔跑的姬扶搖。


    少女活力滿滿,步履輕快。


    束起的練功服,單側攏起的長發,還有那張俏麗,仿佛時刻都散發著微光的麵龐,不斷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又和安流螢的稚嫩不同,是另外一種魅力。


    “師尊,早。”


    跑過身前時,藕白的手臂輕輕揮舞,帶來一片微甜的風聲。


    “早。”


    林蕭頷首而過,坐到桌前空出來的蒲團上。


    另一股完全不遜於少女的香風席卷過來,顧憐兒微俯下身,優美地倒下溫度正好的茶水。


    本該是稀鬆平常的動作,卻不知為何,有一片道袍卡在了腋下。


    因為這一片道袍,再俯下身時,寬鬆的地方忽然變得緊致起來。


    那本就優渥的身材,不光凸顯了淋漓盡致,還因為角度和距離的關係,顯得……


    林蕭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待到少女讓開,才重新睜開。


    少女狹促的視線正往這邊投來,帶著偷吃到什麽東西的狡黠。


    “師尊?”


    林蕭隻是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忍不住蹙眉道:“又想挨打了?”


    “隻是確認一下,”


    顧憐兒一點也不慌張,手臂拂過道袍後部分,優雅地坐在一旁,“師尊既不要侍奉,又不要親密接觸,憐兒真的怕自己的身子,對師尊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現在明白了?”


    “嗯。”顧憐兒滿足點頭。


    “為師倒是有件事不明白了。”


    “什麽?”


    “昨日之後,你是不打算尊師重道了?”


    “我……”


    “至少在這座山上,我還是你的師尊,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要好好分清楚。”


    “唔。”


    早飯時間。


    姬扶搖端著飯碗,偷偷瞄了眼腦袋上頂著冒煙大包,默默吃飯的二師姐,感覺師尊和師姐之間的關係有了一些些自己沒看出來的變化。


    “今日我會正式教你修行,戰鬥,行世,”


    林蕭語氣溫和,不去看顧憐兒,“你入世尚淺,此前雖有所涉獵,但終究不是出自為師之手。”


    “接下來,我會從最基礎教你,確定每一個環節走勢正確,再開啟下一段時間的曆練。”


    “修行與爭渡雖然重要,但人情冷暖也不能不知,這將是你行走塵世,達成目標的基礎。”


    “扶搖明白。”


    姬扶搖收攏起心思,快速幹掉早飯。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吃飯,明明這麽浪費時間,但又不是自己做,也就不好說些什麽。


    隻能加快些速度,盡快開啟新的修行。


    很快。


    師徒二人就對坐在蒲團上。


    林蕭輕輕彈指,麵前經書的文字一個個懸浮起來,化為金字懸浮於兩人跟前。


    虛空經。


    作為姬家的無上帝經,在收回記憶前,姬扶搖修習的就很不錯。


    如今再度修行,靈氣運行通暢,很快就找回了原來的感覺。


    林蕭發揮的作用,更多的還是在姬扶搖在進行理解時。


    借助自己的大聖修為,自帝經中參悟的更多細節。


    修行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到了正午,


    林蕭找出一些經書,配合姬扶搖進行戰戟的訓練。


    這種武器極其霸道,橫掃六合,是王者的證明。


    林蕭從沒接觸過,但也聽聞其赫赫威名,感覺與槍的應用場景差不了多少。


    可惜。


    在這個人人禦劍的修行界,戟這種兵器,還是冷門了點。


    “先湊合一下吧,”


    林蕭將寶庫內的幾本殘篇取出,“稍後我會去一趟蘊仙學宮,那裏應該會有你能用到的戰法。”


    “現在也足夠有用了。”


    姬扶搖倒是一點都不挑。


    捧著手上的殘篇,笑得很開心,一點都不嫌棄內容老舊。


    她喜歡戟這個兵器,也因為綁定,知道這把戰戟有多強大。


    哪怕是殘缺仙器,也是這個世界的絕巔,不是一般武器可以碰瓷。


    師尊為自己付出了這麽多。


    再什麽都給,豈不是給頭豬,豬都能飛起來?


    必須要好好證明自己配得上這把神兵,配得上師尊的希翼才行!


    顧憐兒在旁邊等了好久。


    見師尊終於有了空閑,一溜煙跑過來,要給他按摩。


    “今日就算了,”


    林蕭搖搖頭,拒絕了少女的熱切,“你三師妹第一次修行,要再多關照些。”


    “哦,”


    重新豎起的貓耳朵垂下來。


    顧憐兒有些不舍地鬆開師尊的衣袍,又想起什麽,重新支棱起來,“那晚上我去為您洗腳。”


    “洗腳也算了吧,昨夜休息的不好,今晚早些入眠。”林蕭說。


    “……”


    顧憐兒雙手合在一起,不安地垂放在小腹前端。


    “不是討厭你,”


    林蕭看了一眼,忍不住寬慰,“隻是昨日……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你要給為師一些時間來消化。”


    要是沒有那段虎狼之詞,他也許能接受一點,像安流螢那樣從擁抱開始。


    然而,


    經過了昨天的消化,他現在一想要跟顧憐兒親近,腦海中就不自覺想起她那一連串的要。


    要觸摸,要擁抱,要親吻,要拖……


    越到後麵,就越是一些不尊師重道的東西。


    林蕭知道未來顧憐兒會成為師娘而非弟子。


    但這個身份,總要有個轉化的時間。


    “那,那要多久?”顧憐兒忍不住問。


    “嗯……”


    林蕭想了想,“等你再回來吧,為師也會慢慢去適應的。”


    顧憐兒垂下小腦袋,送師尊離開。


    再抬起視線時,眸中已被些許逆反所籠罩。


    壞師尊!


    明明已經答應了人家,也決定可以嚐試繼續接觸下去。


    為什麽待遇反而下降了,還要防著她?


    想到以前能做到,現在都做不了,還要禁欲到下山再回來,她就感覺有一種衝動,在內心不斷蔓延。


    “您不給,我就自己去拿了……”


    顧憐兒看了眼自己的儲物空間,轉過身子,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


    是夜。


    獨峰山早早進入休息時間。


    顧憐兒計算著時間,確認師尊已經進入深度睡眠,悄悄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山上靜悄悄的,灶台,蒲團,熟悉的一切都化為模糊的景象,看不真切。


    顧憐兒回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小白,躡手躡腳地關上了房門。


    “師姐?”


    忽然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嚇得顧憐兒一個激靈,差點跳到房頂上。


    “扶,扶搖,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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