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當的休息,很多時候也是為了更好的修行。”林蕭對忙不迭擦拭腳丫的少女說。


    姬扶搖微彎著腰,解開腿部的綁帶,任憑柔順的布料蓋過腳麵。


    提起其中部分,纖細的手指,與沒有任何缺陷的腳踝交相輝映,凸顯出嫩粉色的接觸麵。


    三秒後,消失在兜襪裏。


    “時間很寶貴,”


    姬扶搖利落地束好小腿,左右檢查的同時,繼續補充道,“讓師尊等太久,不是徒兒應該做的。”


    “說法因人而異,”


    林蕭笑著看了她一眼,“交流中的進步肉眼可見,看來昨日的曆練,對你的啟發不止是在戰鬥方麵。”


    “是師尊用心了,”


    姬扶搖跟著說,“也跟最近一直在聊天有關係。”


    “有道理,”


    林蕭伸手點在寰宇經上,激活出道道金色符文,橫貫在兩人中央的虛空,“你大師姐去了南疆,二師姐最快也要幾天才能回來,這段時間盡可來聊。”


    “沒有話題怎麽辦?”姬扶搖有什麽說什麽,毫不做作。


    “那就去山下轉轉,”


    林蕭露出思考的神情,在想附近有什麽值得一觀的。


    結果自然很慘淡。


    位於東域最東邊的大周,值得一看可能也就柳茵茵。


    嗯……


    除了那個未開的前朝秘境與獨峰山,紫色氣運的小天驕,就是這地方最有價值的存在了。


    “狩獵怎麽樣?”


    林蕭想起山上的靈獸肉存量不多了,“權當放鬆心情,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姬扶搖也順勢思考起來:“要提前規劃呢。”


    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樣,你一言我一語,敘說著有益的簡單計劃。


    但很快,兩人就想起彼此師徒的關係,慢慢扭轉話題,將注意力收回到經書之上。


    下山打獵──這點小事無需陪同。


    少女又不是見到人就說不了話,也要有自己的空間才行。


    講經結束後,林蕭又提起這件事。


    “何時下山都可,隻要自己安排好時間,無需特地來通知為師。”


    姬扶搖輕輕點頭。


    沒過多久,周身便再度繚繞起星辰。


    林蕭坐在對麵,靜靜翻閱著的《皆字秘》。


    解決了弟子的修行,自己的那一份自然也不能落下。


    此次前往中洲,洞悉顧憐兒真意,讓他對俗世紅塵的理解再上一層樓。


    少女不斷變化的心境,渴望獲得愛與安全感的內心,以及對解開她心結之人的癡迷與侍奉……


    雖然有些難以說出口,但確實讓林蕭見證到了人類的另一麵。


    也是很寶貴的情感。


    “怪不得聖人會被天地鍾愛,生靈好感,”


    林蕭歎了口氣,“理解大道,明曉是非,感悟紅塵,破除心中虛妄。”


    “倘若其中部分不得開悟,便是仙道無望,此生再難存進。”


    “也許要感謝顧憐兒的大膽,讓我能在這一方麵,朝前邁一大步。”


    他心情有些複雜。


    衝師的安流螢,讓他第一次有了可以完全信任,甚至去愛的對象。


    而衝師的顧憐兒,也讓他在感情這一方麵進步了一大截,變相縮短了半聖的進度。


    仔細想想,


    自己的修行,也完全托了兩位少女的福。


    半晌,揉了揉臉,決定不再思考這些已成定局的事。


    再怎麽說也是現在這樣子,他又不可能將放出去的話收回來,也……不太舍得。


    就走一步,看一步。


    防範於未來吧!


    林蕭將手邊的《皆字秘》向後翻過一頁。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


    吃完飯,姬扶搖活躍筋骨,為後續的鍛煉做準備。


    林蕭坐在蒲團上,神威寶鏡播放著安流螢在萬妖國的遊曆。


    看了沒一會兒,姬扶搖走過來,有些好奇地歪頭張望。


    “這是大師姐嗎?”


    “嗯,”


    林蕭讓開了些位置,“一起來看?”


    “可以嗎?”


    姬扶搖有些意動。


    對她來說,素未謀麵的大師姐,是與師尊很好的談資。


    但多少也是大師姐的隱私,貿然過來,總感覺不太禮貌。


    “無妨。”


    隨著對彼此的了解與深入,他和安流螢之間早就不再是什麽都需要互相詢問的關係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以前安流螢還會問他可不可以擁抱接吻,得到允許後才會靜靜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現在都是直接把身子和嘴遞過來,一點都不尊師重道了。


    姬扶搖想了想,輕輕坐在了旁邊的蒲團上。


    抬眼望去。


    茂密的山林中,紅衣的少女俯身躲在灌木叢中。


    黯淡的大星,遮掩了她周身的波動。


    安流螢直視著不遠處的空地,在那裏,正有兩隻大妖化為原型,在搏殺,嘶吼。


    黑夜並未奪走它們周身的光輝,兩隻大妖的肌膚,翎羽都在散發著熾烈的光輝,打的地麵隆隆作響,樹木齊根斷裂。


    這是兩隻入道大妖,幾乎戰至癲狂,血汙滿身。


    隻有仔細看去,才能從些許未受傷的部位,推測出他們的種族。


    姬扶搖仔細看去,嘴裏呢喃:“是山犼和,和……”


    “梟。”


    看過前麵一段的林蕭,補充著說道,“似乎是在為了資源爭奪地盤,前幾日便見過。”


    梟,也叫貓頭鷹。


    這隻單親媽媽……咳,梟算是安流螢結識的朋友,每次爭鬥開始,都會拜托少女帶她的寶寶好好藏起來,自己去應對那些敵人。


    妖的世界,某種意義上比人類更純粹,許多東西都擺在台麵上。


    強大才是生存的唯一解。


    若是讓其他人幫忙,隻會得不到承認,被群起而攻之。


    姬扶搖也是第一次見到萬妖國的景象。


    聽著來自師尊的講解,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直望著鏡子裏的畫麵。


    偶爾,一些玄奧的秘術就會顯現出來,重創對手。


    每當這時,姬扶搖總會好奇詢問。


    林蕭也以自己近些日子的見聞,依次做出講解。


    “這是銘刻在妖族血脈中的天生寶術。”


    “為什麽我們沒有?”


    “神體,聖體就是我們的天生寶術,據說在很久以前,還會有重瞳者,以及血液中流淌著金,銀色神輝的族群。”


    “師尊,您懂的真多,真讓人敬佩。”


    又是一句標準的書麵回複。


    像機器人似的。


    林蕭已經懶得吐槽了,將視線掛在神威寶鏡中。


    大戰一場,還是梟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山犼半個腦袋塌陷下來,眸子神采混沌,艱難地後退幾步,想要逃離,卻一下子倒在地上。


    渾身浴血,氣喘籲籲的梟在它身上落下,抬起鋒銳的爪子。


    落下之前,她有所感的望向身後。


    安流螢眨了眨眼,伸出手,擋住懷裏小家夥的窺探。


    “你還小,不能亂看哦。”


    在這樣的囑托聲中,梟落下了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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