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綰綰心無旁騖,林蕭則帶上小罰和小白澤,於涼亭內講道。


    一人一獸,端坐在特製的小蒲團上,掐著小道印。


    認真的模樣,倒是可愛極了。


    林蕭嘴角銜著微微笑意。


    將自己在成聖階段的道果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兩個小家夥聽。


    其實大都是講給小罰的。


    護道神獸的實力,在幼年期會得到主人的成長反饋。


    師綰綰修行速度極快。


    以至於當初降生隻是半聖的小罰,如今也越來越強。


    隻是聖人這一關,終究不似其他階段,需要以道來承載前路。


    所以,


    為了不至於作為護道者,反而被主人在境界上反超,成為那個被保護的人。


    這麽個小小的孩子,如今就有了成聖的煩惱。


    林蕭借著自己修行的感悟在講道,又同樣在感慨,人與人確實不一樣。


    他思慮數月,不時行走紅塵,借助準帝境界,大帝體驗卡,以及少女們發自內心的情緒等諸多幫助,才勉強成就聖人之位。


    才出生沒幾個月的小罰,也到了這個階段。


    果然!


    還是開掛,才能讓他的心中感覺到一絲溫暖。


    正這般想著,師綰綰再度席卷來一番波動。


    數道劍影自少女身後徐徐展開,散發出驚人的氣勢,卻又在刹那間斂盡芳華,變得無影無蹤。


    小家夥們都嚇了一跳,仰著脖子眺望。


    林蕭也看了過去,隻是比起她們,麵前多了一小片光幕。


    【滴滴!成就任務:大成劍意已達成】


    “……”


    也算是預料之中吧。


    能成就仙王之位,連劍意都無法攻克才奇怪。


    林蕭舒了口氣,將麵前的光幕關閉,準備留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看。


    至於現在……


    “綰綰有所突破,你也要提起心來,不要真的被她守護一輩子。”


    套著道袍的小小狐狸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閉上眼睛,掐出道印。


    “我會好好感悟的。”


    “不要急,明確自己的內心。”


    “嗯。”


    “這是悟道茶製成的熏香,可助你……”


    小家夥手上掐著道印,放開心神。


    粉色長發飄搖,小臉沉靜安詳,寬大的藍色道袍套在身上,更顯出幾分氣質。


    赤金狐耳時不時抖動幾下,由靜轉動,不但沒有破壞掉原本的平和,還多賦予上幾分靈動。


    讓人看一眼便心生歡喜,不願移開雙眼。


    沒過多久,就進入了悟道狀態。


    小白澤嚐試了好幾次,卻是有些沉不下心,最後跳上林蕭的膝蓋,美滋滋地享受起了按摩。


    沒有修習經書,她悟不悟道沒什麽兩樣。


    隻要將深植於血脈之中的逃遁之法學習好,不被人逮住吃掉就可以了。


    有仙尊在身邊,她也不覺得自己會被人吃掉。


    不過……


    要是仙尊想吃她的話,該怎麽辦還沒想過。


    也不太可能去想了。


    小白澤眯著眼睛,輕輕抖了抖身子。


    “嚶~”


    再往下麵點~


    “要求還挺高。”


    林蕭眼角含笑,動作更添幾分輕柔。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伸出另一隻手,在涼亭外招了幾下。


    片刻間,幾片雲朵遮蔽了天空,卻未帶走天光。


    師綰綰似有所感。


    抬起頭來,正望見一片雪花搖搖晃晃,落在自己鼻尖。


    涼嗖嗖的。


    她揉了揉鼻子,平靜的回頭,看向涼亭裏的師尊。


    望見他那臉上莫名溢出的笑容,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下,又很快落了回去。


    趕緊回頭,不讓他察覺到異樣。


    這家夥……


    傻乎乎的。


    不過居然還記得自己應承下來的事情,她還以為忘記了。


    真是……


    雪花下落的頻率越來越快,少女道袍撐開淡金色的光芒,將寒冷隔絕在外。


    師綰綰想了想,手指伸出,點在光芒之中,使其變幻形態,包裹在體表外側。


    自儲物寶袋中取出佩劍,就這樣在漫天大雪中舞了起來。


    劍氣飄搖,掀起柔雪無數。


    少女英姿,挑撥觀者心弦。


    一場大雪,反倒取悅自己。


    林蕭單手撐住側臉,靜靜望著這如畫般的場景,心頭不知為何,跳動速度有些加快。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少女修行的時間比較長。


    等她開始休息,來涼亭避雪時,心動的感覺已經退卻了不少。


    “師尊,”


    師綰綰坐在對麵,臉上的笑容很是愉悅,“大半的時間都在看我的腿,就這麽喜歡嗎?”


    “很漂亮,”


    沒法反駁,林蕭隻能選擇另一種回答,“力道踏的剛剛好,劍意很強勢,前世便是如此?”


    “想不想摸一摸?”師綰綰完全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


    抬起腳,搭在涼亭內側的長板上。


    林蕭看了一眼。


    是練功服,裹得很嚴實,腳踝處還纏了好幾圈,讓人沒什麽接觸的想法。


    不過……


    非要說的話,倒也不是不想。


    就是有小罰和小白澤在,就算想也不行。


    “太惡劣的話,是會挨打的。”


    “哼。”


    因為某人遵守諾言,帶來了大雪,師綰綰心情不錯,決定暫且放他一馬,“跟我說說你和大師姐的事。”


    “你不是不喜歡聽嗎?”


    “我叫你說,便可以聽。”


    “好像我才是師尊?”


    “怎麽,又要用那東西來讓我聽話了嗎?”


    “……你說這種話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雪下的很大。


    到正午時,就已經沒過了半個小腿。


    林蕭稍稍調控了幾分,準備再大一點,能輕鬆造幾個雪人時就停下。


    第一次見到雪,兩個小家夥都開心極了。


    在銀裝素裹的世界裏跑跑跳跳,因為個子較矮,隻能看見接連塌陷的雪地,看不見具體的身影。


    “記得回來吃飯。”


    林蕭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小家夥們聽沒聽見,搖著頭去了廚房。


    師綰綰無事可做,跟了進來,繼續聽她講大師姐的事。


    聰明如她,能聽出師尊在訴說一些地方時,有些許的停頓和思考。


    “很高興吧?”


    聽完後,她語氣沒什麽變化地說,“有這麽黏人的弟子,對你還沒有任何意見。”


    “是蠻讓人高興的,”


    林蕭撓了撓頭,又道,“不過偶爾有一些地方,也讓人覺得困擾。”


    “是嗎?”


    “其實我們都是這樣。”


    “都是?”


    “嗯,就像是綰綰很多時候也會言不由衷,大家都有缺點,也都有讓人歡喜的地方。”


    “小罰也是這樣?”


    “……修行就專心修行,不要偷看為師。”


    “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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