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血放血,我們這裏的農村人大部分都會,就是用一根細繩把手指頭指甲蓋下麵的部分緊緊的係住,再用針在指甲蓋下麵一線的部位連續點刺兩下,接著用勁擠壓,直到擠不出血為止。


    不過,外婆不是這樣的,外婆的手法比較精準,來的也快,外婆是針刺十宣穴,不但對傷風感冒有效果,連暑熱感冒,嘔吐嗝逆都有奇效。


    表姐雖然知道刺血放血,但她畢竟沒有跟著外婆學過,她不像我,我從小就對中醫感興趣,外婆去哪裏也都是帶著我的。


    並且,我的記憶力也相當好,盡管不是過目不忘,至少也能做到熟能生巧。


    每天都在外婆的熏陶下,耳濡目染的也接受了不少的中醫知識。


    表姐則不然,平時就喜歡小女兒家那一套,不是繡花就是打毛衣納鞋墊,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婦的拉家常。


    盡管是門裏出身,卻不得要領,刺血也還是用的農村人常用的那種刺血方法。


    隻見表姐一手拿針一手執繩,先是把針別在自己的衣服上,再用繩把我的一根手指頭緊緊的纏繞幾圈,接著用針再迅速的點刺兩下,最後,用勁的擠壓。擠壓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塊幹淨的棉花,擠一下壓一下,直到棉花上吸滿了鮮血,就再換一塊。


    表姐忙活的時候,表姐夫也不閑著,他先是燒了一鍋的開水,兌成溫熱的溫度,再用毛巾沾水給我敷貼額頭。


    時不時的還喂我幾口白開水,因為,我一直都在喊著燒死了,渴死了。


    就這樣他們倆一直忙活的天亮,我還是沒有退燒。


    “連才,要不你去找一下醫生吧,這天也亮了,找醫生也不算是打擾人家了。”


    表姐夫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我,用手扶著自己的腰說:“好吧,你照顧好妞妞,我去去就來。”


    正月十五剛過,街上昨日的硝煙味還沒散盡,小孩子有的起的早,就又開始在街上燃放煙花爆竹了。


    我們這裏過年除了除夕晚上和正月初一早上燃放煙花爆竹之外,正月十五的晚上和正月十六的早上也會燃放煙花爆竹。


    尤其是鄉裏,社火從正月十三開始一直要進行到正月十六才算完,正月十七學校就該開學了,這個新年也才算結束了。


    因為忙活我的事,表姐夫家十六的早上都沒有燃放鞭炮。


    再說姨表姐他們姐弟四個,從他們集合在一起開始,就沿著賽場的路途到處查找我的蹤跡了。


    他們剛開始就是盲目的滿大街找,也不敢大聲的喊叫,就怕驚擾了別人睡覺。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家家戶戶開始燃放鞭炮了,才想起來挨家挨戶去打聽,看有沒有人見到過我這樣一個小丫頭。


    舅表姐夫剛剛出門,好巧不巧就碰見了找過來的姨表姐他們姐弟四個。


    “表姐夫,這麽早你去哪啊?”


    看見了舅表姐夫,二姨表姐感覺很奇怪就隨口問了一句。


    和我一樣,大姨家的孩子喊舅舅家的姑娘也是舅表姐。


    “咦,你們姐弟四個這麽早又要去幹啥?”


    也算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吧,為了我大家不約而同的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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