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探員把手往下按了按,場中安靜下來,大家都認真起來,看著這位漢默探員,看他還能提供什麽有用線索。


    “我們嚐試讓這個普朗特聯係那個教唆者,但是對方似乎有特殊的消息渠道,自從普朗特被捕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直到——”漢默探員打開了一小段視頻:


    視頻裏,昏暗的天色中,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背向攝像頭,朝一個方向走去,忽然他側過頭,似是發現了什麽,接著右手一甩,槍口冒火,一顆子彈飛來,屏幕頓時黑屏,應該是攝像頭被子彈擊毀。幸運的是,在被擊毀的前一秒,攝像頭記錄下了那個男人的側臉,大背頭,桀驁不馴的雙眼。


    “這個人,在我們轉移普朗特時,一槍打死了普朗特。”漢默探員攤攤手,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無奈口吻說道:“當時攝像頭拍下的這個男人,跟我們的押送隊伍之間隔著好幾輛車,雖然按照常理來說他絕對不可能殺得了普朗特,但是那個時間,除了他之外,附近再沒有別的人,或別的攝像頭被毀,我們檢查了周邊所有的攝像頭錄像,沒有發現被改動的痕跡。這簡直就是神來之槍!”


    漢默探員連連搖頭,就像自信心被打破了似的,他歎了口氣,在場下眾人的不解中繼續說道:


    \"隨後,犯罪嫌疑人普朗特的代理律師也死了,也是被一槍爆頭,沒人見到凶手。我們的罪犯資料庫裏沒有這個人的信息。我們一直在找這個家夥,懷疑他回到紐約來,所以跟你們局裏一直有聯係,直到前幾天,你們的這兩起謀殺案,\"


    漢默探員又播放了兩張圖片,也是兩處凶殺案現場的照片,一張照片中有四名死者,另一張中有五名死者,都是一槍斃命,很普通的凶殺現場,但漢默接下來的話卻不普通。


    “這兩起案件分別是上周和本周發生的,死者明麵上都有固定工作,生活軌跡也很普通,但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密室,密室裏有大量的武器彈藥和現場死者的不同國別護照,因此,我們斷定死者的身份絕不普通,應該是職業殺手。這兩處地點應該是某個職業殺手組織的安全屋。


    讓我們將背頭殺手和這兩起案件聯係起來的原因是,彈道分析顯示,殺手每次出槍的位置隻有一處,卻打死了在牆後的兩名死者,跟殺死嫌疑犯普朗特的手法一模一樣,即便是兩個殺手幹的,那他們也肯定是同一組織,這種能隔著東西打死人的手法,如果存在,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好了,好了,\"組長漢克拍拍手,將下麵竊竊私語的組員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大聲道:“最近紐約的治安狀況很不好,上麵對這個這個局麵很不滿意,大家最近把手頭其他案件放一放,主要抓殺人案,他們不是要開展什麽競賽嗎?咱們也開展競賽,看誰抓住的雜碎多,咱們的老一發話了,抓住最多的那個組,也有驚喜獎品哦!”


    “哈哈哈!”


    場下一片哄笑,剛才大家因為對方殺手那詭異的槍法而有些提起的心稍稍放鬆下來,這裏是紐約,是我們的主場,什麽連環殺人犯,什麽殺手,到我們這裏,都得給我們跪著!


    洛杉磯來的老青兩名探員,看著紐約的同行們這麽快就打起精神,絲毫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的態度,心中感歎,不愧是世界的中心,這裏的同行們的確比安逸的洛城要的多。


    就在漢克小組開會的同時,紐約曼哈頓大都會大廈對麵的一棟寫字樓裏,一名黑色西裝,黑色風衣, 梳著大背頭的男人乘電梯來到頂樓。


    他左手按在腹部的口袋上,一路上氣勢洶洶,徑直朝走廊盡頭那間麵積最大,采光最好的辦公室走去,雖然沒有什麽特別,但是過往的職員都被他的氣勢所迫,紛紛給他讓出道路。


    背頭男沒讓人通傳,隻輕輕推開白色的大門,徑直走進辦公室,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辦公室裏坐著一個眉心處點著顆紅痣的印度女人,她原本正在和電話裏的人激烈爭論,但察覺有異抬起頭看清大背頭相貌的刹那,印度女人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手中電話掉在桌上都不自知,眼中隻有一種神色,那就是恐懼。任憑桌子上的話筒裏傳來一連串的呼喊,也沒有一絲回應。


    背頭男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透過幹淨透明的玻璃窗,能清楚看到對麵大都會大廈的天台上,幾名建築工人正在幹活。


    “別擔心,如果出現的是你的名字,你早就死了!”背頭男頭也沒回,但是他能理解印度女人的心情,因為他每次拜訪的人,不是給他發布殺人任務的組織成員,就是要清除的目標,而女人也深知這一點。


    印度女人這才恢複點神誌,她竭力控製著顫抖的手掛掉電話,端正坐好,現在沒有什麽比接待眼前這位背頭男子更重要的事了。


    背頭男掏出一顆造型奇特的子彈放在印度女人的桌麵上,說道:“最近有些意外損失,我們想知道,我們的對頭是從哪裏弄到的軍火。”


    女人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這顆彈身上刻著螺旋花紋的特製子彈,半響,她才說道:“很幹淨。”


    “什麽意思?”背頭男靠坐在軟背沙發裏,問道。


    “意思是沒法追查來源,你的對頭非常聰明。”


    印度女人抬起頭,一瞬間,她額頭的紅痣變成了兩個,有些錯位,但慢慢又重合在一起,仿佛剛才都是錯覺。


    背頭男可不覺得這是錯覺,他大喊出聲:


    “臥倒!”


    可是他的話還是太遲了,印度女人已經被一顆不知哪裏射來的子彈擊中了眉心紅痣,子彈穿透印度女人的頭顱,在她身後牆壁塗上一大片鮮豔的紅色。


    “子彈是從對麵大樓射進來的,是那幾個建築工人!”背頭男探頭一瞧,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此時,對麵的殺手已經將準星對準了他,正朝這邊掃射。


    背頭男不屑地撇了他們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想到等會要進行的屠殺,剛才因印度女人被殺而惱火的心情也好了些。


    他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眼光量了量通道的距離,感覺不夠,罵了句粗口,打開電梯門站在電梯裏,做了個起跑的預備姿勢,後腳跟蹬在電梯內壁上,這次再量了下距離,很好,完美!


    背頭男腿部猛然發力,右腳後腳跟將不鏽鋼的板材做成的電梯內壁蹬出了個腳印,他沿著過道向前奔跑,如同百米衝刺的短跑運動員,帶起的狂風吹散了過道牆壁上夾訂的文件,最後一頭撞在印度女人辦公室那扇大落地窗的玻璃上,將其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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