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作賦?我的天哪,我哪裏有什麽作詩作賦的能力啊,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洛伊依心中吐槽到,“雖然和師父們學了些時日,但我作詩賦的天賦確實不行啊。”


    “伊依你在想什麽?”夏玉房見洛伊依神色有些緊張便關心的問道,“你是哪裏不舒服麽?”


    “不是的阿房姐姐,我隻是想我並不擅長作詩作賦。”


    趙政來到洛伊依身邊:“沒關係的伊依,詩賦本就是用來抒情示感的,隻要能表達出自己的感覺就好了。”


    趙政來到河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望著這大好河山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心酸之感:


    “朝得權兮傾天下,負吾之人兮殺其家。”


    此句一出,坐在石凳上的洛伊依顯得很不淡定:“不愧為始皇,小小年紀殺心就如此之重啊。”


    “政哥哥,如果有朝一日你的盡天下之權,會不會也將我們殺之?”夏玉房緩緩起身,目中帶淚的看著趙政。


    趙政趕緊上前:“阿房妹妹,不要害怕,我隻是在說那些負我之人,你與伊依是我這落魄之時的摯友,我定也不會負你們的。”


    “就是一句抒情之句,洛伊依趕緊岔開話題,“那接下來我便試著來一句吧。”


    趙政見狀趕緊附和道:“是啊阿房妹妹,我們來聽聽伊依的吧。”


    夏玉房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好,我就聽聽伊依的。”


    此時的洛伊依心裏慌得一批:“這,牛皮是吹下了,作什麽好呢?”


    洛伊依站在河邊來回踱步,絞盡腦汁的想著:


    “執長矛,此生同,天下爭霸,女身劃封侯!”


    一句女身劃封侯,道盡洛伊依此生之誌。


    “啪啪啪。”身後傳來一陣陣的鼓掌之聲,“伊依果然不似尋常女子,女身劃封侯,若將來我真得以回到秦國,我定助伊依完成此夢。”


    微風拂過,洛伊依腰間飄帶迎風微微浮動。


    趙政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奇女子,此時雲端間射出一縷陽光正好打在了洛伊依的身上,光芒映襯著她幼小的身軀。


    趙政恍惚間突然看到一個身著戰甲的女人,女人回頭微笑的看著他。


    他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此時的陽光又被收回了雲層中,周圍的一切恢複如常。


    “公子政?公子政?”洛伊依時不時在趙政眼前揮動手臂,試圖喚醒正在愣神的趙政。


    “嗯?”趙政回過神來,“抱歉,抱歉,剛剛是我出神了。”


    “政哥哥你可嚇壞我們了,我以為你身體不適呢。”夏玉房關切的上前。


    “沒事的,我隻是看到了一些很美好的東西,對了,阿房妹妹還沒有作詩賦了吧,阿房妹妹你也來試試吧。”


    夏玉房羞澀的起身,她走到水邊,看著遠方,脫口而出:


    “以風為掌兮,撫青縷;風寄心緒兮,思君郎。”


    “阿房妹妹,就是小女孩的心思啊。”趙政說道。


    “公子政,女子並不都是一樣的,女子既可以溫婉也可以豪爽,我覺得天下間的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給她任何定義,她可以在合乎法紀的情況下肆意作她自己,”


    “你與阿房真的很不一樣,你很特別。”


    “公子政,我的特別隻是我曾經經曆過與這個時代女子不一樣的經曆,如若我也不曾經曆過,或許我和她們一樣,一生隻想著依附他人,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就好了。”


    “這個時代?這個話聽去就像伊依以前並不在此一樣。”趙政笑著說。


    洛伊依被趙政的噎的無法回答。


    三人繼續在廊亭中談天說地,欣賞美景。


    不知不覺的時間到了傍晚。


    三人有說有笑的進行著告別,約定著明日在學堂相見。


    就這樣他們上了各自的馬車,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趙政回到家中後,趙姬詢問著今日遊玩的情況。


    “今日我與阿房妹妹還有伊依一起到了城郊遊玩,一起作賦,很是暢快。”趙政少有的露出開心爽朗的笑。


    趙姬看著兒子,輕撫著他的頭:“她們二人對你確實不錯,政兒,但你也要當心,女人的心是很難琢磨的,一個你並不能深刻了解的女人是很有殺傷力的,知道了嗎?”


    趙政聽到自己母親的話後一時不知所以,他隻是怔怔的點了點頭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一個不能深刻了解的女人是很有殺傷力的。娘說這句話是何意啊,阿房妹妹和伊依有殺傷力嗎?”趙政一頭霧水的拿起書簡開始研習起來。


    這邊的洛伊依和夏玉房回到家中,便和夏無且報了平安便也回到了自己臥房中。


    “伊依,今日你作的那句很有豪氣,我甚是喜歡的。”夏玉房讚賞著洛伊依今日作的詩句。


    “阿房姐姐,不必過譽了,那隻是我一時興起而作的,根本比不上那些與才華的人,隻是小兒戲言而以。”


    “不,伊依,你真的和我所見過的女孩子都不一樣,我覺得你很有主意,似乎任何事都影響不了你要做的事,你有那種如我尋常女子所沒有的信念,與你相處時間越久我越敬佩你。”


    洛伊依的臉一陣潮熱,她心裏暗暗想道:“我居然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說臉紅了,,好丟人!”


    “阿房姐姐,我也是一個尋常女子,我隻是古怪想法多些罷了,我沒有阿房姐姐說的那麽好啊。”


    夏玉房拉住洛伊依:“伊依,父親收你為義女是我最開心的事了,我爹隻有我一個女兒,我沒有兄弟姐妹,後來爹開始收徒後家裏才開始熱鬧一些,但之前家中就我自己,那種孤單的感覺我真的不想再嚐試了,直到前幾個月那日遇到了你,我就從心裏就覺得你一定是我夏家的人。”


    洛伊依被夏玉房的善良溫柔所感動:“確實,如若沒有阿房姐姐的相助或許我就在那片山林中被野獸分食掉了,你也是一位溫柔和善的女子啊。”


    “所以伊依,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因為我有一種感覺,你將來一定非比尋常。”


    洛伊依點點頭,二人相談甚歡,不知何時夜空掛滿星辰,她們才躺下,洛伊依從窗子看到了夜空,她長舒一口氣:“確實,已經過了這麽久了,有時也會到那座山中尋找,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那日我在烏瓦山中時我隻記得迷迷糊糊中看到十幾顆發光的星星,”洛伊依猛的坐起身,“難道那次我被卷進這裏說因為那十幾顆星星的緣故嗎?”


    思索道這裏的洛伊依再也無法安眠,她躡手躡腳的來到屋外,看著滿天繁星,“那十幾顆星星,也許是我來到這裏的一個誘因嗎?或許如果我想要再回去,還得找到那十幾顆星星出現的時候嗎?”


    洛伊依來回踱步:“能查探星宿走向的,戰國時期隻有星官可以,要想接觸到星官隻能接觸王廷之人,或者直接去見星官,但直接去見基本行不通,看了我是得計劃一番了。”


    就這樣,在洛伊依的腦中開始閃現一幀幀畫麵,一個計劃慢慢的湧上心頭。


    而這一夜也在大家各自的思慮中度過了。


    翌日清晨,洛伊依和夏玉房在家中用完早膳就起身去了學堂中,天空飄飄然的落下了雪花,大地一片銀裝素裹,素色之美盡收眼底。


    “沒有現代的高樓大廈,沒有汽車和各式機械,美原來如此純真。”洛伊依看著馬車外的景色出神。


    “伊依,伊依,我們到了。”夏玉房拽了拽洛伊依的鬥篷。


    洛伊依回神後趕緊下車來到學堂。


    學堂中隻有幾個炭盆取暖,室內的溫度並沒有比室外高多少,加之下雪,學堂的氣溫顯得更低了些。


    “今日隻來了這麽幾個人嗎?”洛伊依說道。


    “是啊,好像政哥哥都沒有到呢。”


    剛說完,趙政便使勁的拍著自己的鬥篷走了進來。


    “今日大雪,我耽誤了很長時間。”


    “今日來的隻有這寥寥幾人,其他人應該都是因為下雪所以就不來了吧。”夏玉房上前接過趙政的鬥篷放到他的座位上。


    “先生到,”一句話讓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


    “今日來的人挺少啊,不錯,這樣耳邊就不那麽聒噪了。”姬昊依然是一臉頹然。


    底下那寥寥幾個人開始朗誦《尚書》,雖然人少,但聲音依舊鏗鏘洪亮。


    “冬日是漫長的,但現下以近年關,所以,三日之後學堂將閉堂,十五後再到此處。”


    課堂的最後,姬昊和大家說了假期的事宜。


    大家起身鞠躬,恭送著姬昊。


    夏玉房和洛伊依帶好鬥篷後準備回家。


    “伊依,阿房妹妹,今日大雪,下學也早,我帶你們到城中的一家熱湯鋪子裏嚐嚐羊肉湯,順便取取暖。”趙政邀請著二人到城中閑逛。


    “嗯,我是可以的,但我得問問伊依的意思。”


    洛伊依點點頭:“既然姐姐想去,那我們就一起去吧,好有個照應。”


    夏玉房開心的搖著洛伊依的手,之後幾人便到了大北城中。


    “就是這家,湯味甚是鮮美,我與母親也會偶爾來這裏喝,你們也來嚐嚐吧。”三人在案前坐定,“店家,來三碗湯。”


    “好,三碗湯,您三位稍後片刻。”


    三人看著店內其餘客人的湯水,抑製不住的想要趕緊品嚐一番。


    而就在三人還在暢談湯汁的美味時,對麵的一個看著很高檔的酒樓傳來了打鬥的聲音,聲音大到將街麵上的行人都吸引的駐足觀察。


    “對麵發生什麽事了?”夏玉房好奇的將頭探出窗外。


    “姐姐,我們不要隨意插足別人的事,我先看看。”


    趙政起身來到門口詢問著店家,過了不久他回到座位。


    “我剛剛跟外麵那個酒樓的店家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幾個公子哥因為座位的事情大打出手了。”


    “因為座位?”洛伊依對這個理由覺得很是無厘頭,“是什麽鑲金座位值得這樣高門顯貴的公子們這麽刀劍相向。”


    隻聽著對麵的摔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


    “殺人啦!殺人啦!”幾個人從對麵的酒樓上連滾帶爬的衝出門。


    “不好,鬧出人命了。”洛伊依立即起身疾步奔向對麵的酒樓。


    “伊依,危險啊,不要去。”夏玉房沒來得及拉住洛伊依,焦急的衝著對麵大喊 。


    “阿房妹妹,你在這裏等著,我去保護伊依,我會把他帶回來的,你放心。”趙政起身,從門口奔出也來到對麵的酒樓。


    他找到洛伊依後二人一同上了酒樓的二樓。


    隻見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已經沒了氣息,而那男子身旁則是一個已經瑟瑟發抖的十歲左右的男子。


    “你一個叛臣之孫,憑什麽跟我論高低,還和我搶賞景之佳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是二人才注意到,他們的 旁邊還有三個稍大的男子,其中一個身著貴氣十足的男子手中執劍,劍頭還滴著血。


    “店家 ,這是怎麽回事?”趙政悄悄詢問著躲在一旁的店家小哥。


    “這位小公子你有所不知,被殺的是公子平的侍從,這位公子今日早上便差人定了這個位置,但這幾位公子剛到後也要這個位置還要讓公子平讓出來,所以便起了爭執,誰成想竟然鬧出了人命。”


    “那這個殺人的是誰?”洛伊依到一旁也問道。


    “這位公子是公子偃乃是皇親貴族,這公子平是引發沙丘之亂的安陽君趙章之孫。”


    “我知道那次的兵變,是安陽君在沙丘謀劃刺殺奪權,這公子平便不受皇族們待見了。”洛伊依說著便悄悄開始觀察著兩邊的形式。


    就在此時,公子偃抬劍正要衝著公子平劈下去。


    “咚”的一聲,一個匕首插在了公子偃和公子平中間的地板上。


    “是誰?竟敢對本公子無禮?”公子偃四處張望著,但隻看到了一群蜷縮在角落的人。


    此時公子偃又舉劍劈向公子平,“咚”一把匕首再次紮到公子炎的腳附近 。


    “是誰,給我出來!”公子偃狂吼。


    公子偃再度舉劍,把匕首炸過去便又更近公子偃一分,最後逼的他不得不停手。


    “好你個叛賊餘孽,你還在暗地留著幫手,好,你等著,日後必定讓你雙倍奉還。”說罷公子偃揚長而去。


    他們走後店內才開始動了起來。


    “小九啊,你為何棄我而去啊。”公子平抱住地上的男子失聲痛哭。


    洛伊依與趙政脫開人群趕緊上前查探公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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