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昭襄王過世的消息洛伊依還是不禁的有些唏噓。


    “看來我得馬上動身了,再晚萬一城門戒嚴,拖個幾日便麻煩了,我可以等,但義父,阿房和公子政等不了啊。”


    洛伊依急忙去往驛館的馬廄。


    他回身對張辰安道別到:“張兄,在下先行一步,實在不好意思!”


    “嗯,洛公子一路順風。”


    洛伊依趕緊啟程向鹹陽進發,奔馳在路上的她,心裏一直在想著秦昭襄王去世的事:“公子政他知不知道秦昭襄王去世的事呢?”


    此時趙國王廷內,趙王和大臣們也都得知了秦昭襄王去世的消息。


    “大王,要趁此時秦國無首攻打秦國,此時秦國定是慌亂不堪,這個時候攻打定能事半功倍。”堂下大臣們說道。


    “不可!”廉頗反駁。


    趙王對廉頗的反駁心中其實很是不滿,因為他想要伺機攻打秦國,但礙於朝堂之上,趙王隻能耐著性子問道:“上將軍您有何高見呢?”


    “大王,且不說趙國與秦國的糧草之比,我們趙國糧草目前儲備不足,兵器大多都已經殘舊,大王,我們現在應該枕戈待旦,囤積糧草,備軍械甲兵。”廉頗說著此時不宜出兵的理由。


    “廉頗將軍,多番不同意大王出兵,到底是何居心,難不成看你那徒弟逃往秦國,你舍不得了?”朝堂上平原君和一眾朝臣駁斥廉頗。


    “是啊廉頗上將軍,從這個洛伊依出現你便開始畏首畏尾,難不成你與那洛伊依一樣都想要通敵叛國啊?”


    “對啊,是不是要通敵叛國!”此時堂下的好多臣子開始指責起廉頗。


    廉頗見狀從懷中拿出一封竹簡:“各位,我廉頗忠心奉國,天地可鑒,此封書信乃是趙國邊界的一家驛館內的走水記錄,就是洛伊依出境前下榻的驛館,她入住當日便遇到了災禍,還有大王,這是我們安插在齊國的探子的回報,洛伊依入齊時,他們的運船遭到破壞,這一樁樁蓄意製造的災禍才是洛伊依與其同伴改道的重要原因!”


    一旁的平原君眼神有了些異動,但他很快調整好自己:“廉頗上將軍,這些都是那洛伊依出逃的假詞罷了,或許是她的仇家尋仇呢?”


    “平原君,你可能不知道,那日的渡船上同乘的還有韓國的公子韓非,什麽樣的人會以不惜得罪韓國宗族王室來加害一個毫不起眼的庶民?若不是因為平原君的言辭讓大王下令六國聯合通緝洛伊依,她能跑到秦國去嗎?”


    平原君突然語塞,他看著堂上的趙王,然後行禮說:“大王,一切還是您來決斷吧。”


    “好了,好了,意在探討伐秦之事,以後休要再提那洛伊依,還有,現在大戰在即,那趙政趙姬母子更不能出絲毫問題,”趙王頓了頓,“廷尉何在。”


    “臣在!”廷尉回複。


    “那夏無且一家還未找到嗎?”趙王詢問。


    “是的大王,從那日下令對朱家巷附近戒嚴後,一應人等進出都要盤查,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昨日接令拘捕夏家人,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後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接著給我找,邯鄲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幾個人給我找出來,寡人倒要好好問問這夏家人是怎麽培養的洛伊依這個探子!”趙王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寺人見趙王退下便喊來大臣們退朝。


    這時候夏家人已經被安排到了姬昊學堂內暫避。


    “姬昊先生,多日的打擾實在給您添麻煩了。”夏無且很是抱歉的說。


    “夏家主不必客氣,您為人正直,樂善好施,姬昊幫公子政這個忙也是為了能在這世間多留一個好人。”姬昊道。


    “先生,如今秦國親王過世,政哥哥是不是馬上就要回秦國了。”夏玉房有些忐忑不安。


    “或許就在這些時日了,洛姑娘已經入秦,估計就這一兩日,秦國大內就能見到公子政和夫人的手書了,老秦王過世,安國君即位,那贏異人便是太子,太子膝下子嗣單薄,要求趙國送回為質的子嗣趙國必定不能推脫。”


    夏玉房臉色顯現出了一絲失落。


    “夏家主,公子政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差錯,但你們一家,夏家主想好將來如何了嗎?”姬昊轉頭看著夏無且,開始擔心起夏家的未來。


    “不瞞姬昊先生,我嶽父曾經說過,現在各國趨於一統,要我找到這個國家為其效力,但我一直不能探知這個國家是哪一個。”


    “恕在下直言,當世能一統江山的隻有秦國,”姬昊吹了吹手裏的漆器,喝了口茶,“趙國內鬥不斷,齊國偏安一隅,燕韓魏三國國力不敵秦國,楚國屈景昭三家把持朝政,隻有那虎狼之秦有能與六國一戰之力。”


    “姬昊先生,趙國畢竟是我的母國,如此這般,豈不真的成了通敵叛國?”


    “夏家主,你會眼看著你的同胞們深受苛捐雜稅之苦,世家宗族脅迫嗎?”


    “當然不願。”夏無且語氣篤定。


    “我能明白郭老家主之意,他是希望這個能一統江山的國家救自己同胞於水火,天下一統黎庶便不會再受連年征戰之苦,便可以有休養生息的機會,政策一統,更能避免如現在一般各個國中資源不均的後患。”


    夏無且被姬昊的幾句話點醒:“先生之言讓鄙人醍醐灌頂,依先生之意,我與阿房應當與公子政一同去秦國。”


    “這是夏家主自己的決定哦,姬昊隻是聽了聽閑話。”姬昊頗具深意的一笑,讓夏無且心領神會,他二人端起茶對飲起來。


    一旁坐著的夏玉房聽的二人的言語雲裏霧裏一般。


    “一幫廢物!”趙偃府中他正衝著自己手下的人發著脾氣,“就那麽幾個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就沒了?你們是飯桶嗎?”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們確實一直守著,並沒有看到那夏家有異常啊。”


    “那人呢?原地消失了嗎?”趙偃將手裏的茶水砸向下人。


    這時郭開來到門外。


    “郭先生,您快進去吧,公子正發脾氣呢,我們怎麽勸都勸不住啊。”門外的侍從顫抖著說著。


    “好吧,這公子偃沒有我可怎麽是好啊!”郭開推門而入。


    “郭開,你來的正好,這夏家人就這麽沒了,你來想想辦法。”趙偃將郭開拉到身邊。


    “公子,我剛剛從平原君那裏回來,公子現在還是不要有太多的動作了,今日朝上廉頗上將軍將我們雇凶火燒驛站,在渡船上做手腳的事都告訴大王了。”


    “什麽!”


    “公子別急,大王並沒有多說什麽,也下令了要掘地三尺將那夏無且找出來,定他通敵叛國之罪,但是······”


    “但是什麽你倒是說啊。”趙偃急不可耐的催促。


    “但是,平原君說了,廉頗將軍既然能拿到這些證據就應該知道了這些事情是公子您做的,但礙於您是大王後嗣,廉頗將軍便不予發作,所以平原君便讓我告知您,最近不要再動手了,大王自會處理。”


    “要我不動手?那洛伊依處處幫助我的敵人,幫助趙佾壓製我,幫助趙政為難於我,若失去那洛伊依,趙佾與那趙政定會悲痛欲絕,要想幹掉洛伊依隻能在夏家下手,可是現在那麽幾個大活人居然沒了,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公子,來日方長,既然大王要管,您完全可以讓大王將洛伊依和夏家賜死,這樣也不會將您拖累進來。”


    趙偃咬著牙,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心中暗自發狠:“趙政,想平安回秦國?做夢,還有趙佾,廉頗,夏無且,所有欺侮為難我的人,等著瞧吧,我定會讓你們好看!”


    這邊的洛伊依已經來到了鹹陽城下。


    她看著鹹陽高大的城牆,心中十分激動:“終於到了,冒了這麽大風險,終於要成功了。”心情難以言複,她和追風進入鹹陽城內。


    人群絡繹不絕,叫賣聲,呼喊聲讓她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溫暖。


    到了城中心,她看著四周的建築:“現在也不知道這呂不韋在哪裏住,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肚子也餓了,先吃飯吧。”她拉著追風來到一家酒肆前。


    “客官,要點什麽?”小廝上前。


    “您給我來一小份羊肉,來份饃。”


    “好咧,您找個地方先坐,馬上給您上菜。”


    洛伊依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從窗子探出,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們:“鹹陽要比這一路路過的都城,城市大得多啊,在21世紀的時候沒有來過陝西,反而在戰國時代走了這麽遠,是不是也算因禍得福啊。”


    就在洛伊依心猿意馬之際,小廝將菜肴端了上來。


    “多謝。”


    “哎呦,我怎麽能當得起小公子一聲謝呢,您可折煞我了。”


    “都是人嘛,沒什麽區別的。”


    “小公子,人和人可是不一樣的,我們這種人隻能是別人使喚我們的份兒,當今連商人都能出入朝廷,我們這樣的隻能眼饞嘍。”小廝吐槽。


    “商人出入朝廷?”洛伊依有些不解,在古代以士農工商為順序的社會地位排行,商人是最低級的,怎麽能出入朝廷呢?


    “小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前些日子大王崩逝,現在是安國君主理朝政,而子楚公子就被立為太子,太子的一個門客便是那從趙國來的商賈呂不韋被太子奉為座上賓,這事鹹陽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


    洛伊依眼睛一亮:“小哥,您知道呂不韋現在在鹹陽城的居所在哪兒嗎?”


    “這個啊,好似是在章台宮附近吧,小公子詢問那商賈居所是有何事嗎?難道小公子來此也是投奔那賤商的嗎?”


    “這倒不是,我隻是好奇罷了。”


    “哎,我勸公子不要管那賤商的事了,現在好似宗親都對那呂不韋不滿呢。”


    洛伊依點點頭。


    “隻要知道呂不韋的大致位置就行,吃完東西我就到章台宮附近尋一尋去。”洛伊依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吃完飯後她趕緊來到章台宮附近的街道。


    來來往往的人們,好不熱鬧,而一旁的洛伊依卻不敢停歇一分。


    “這地方這麽大,我到哪裏找啊。”看著繁複的街道,洛伊依犯了難。


    “你這人,吃了酒不給錢是何道理?”爭吵的聲音將街上的人們吸引了過去。


    洛伊依將追風拴好也好奇的上前湊熱鬧。


    “你這店家,好不講道理,我明明已經將酒錢給你們了,你們怎麽還要跟我要啊。”一家酒肆前,一個男子和店家爭執不休。


    “大家給我評評理,這廝,吃了我兩大份炙羊肉,一大壇美酒,收他一掉錢,結果他還不給我。”


    “我沒有。”


    人們圍著二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哼,今日你要是不給錢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門口走出來一幫彪形大漢,身材魁梧不說,胳膊上的肌肉似乎要將衣物撐破。


    那男子踉蹌了一下:“我嫪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給你就是給你了,我何必騙你。”


    “什麽?!他,他是嫪毐?”洛伊依直直的盯著眼前這個男子,“他,他就是趙姬將來的緋聞男友嗎?”洛伊依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趙姬跟他的緋聞可是傳了兩千多年啊。”


    “廢什麽話,要麽給錢,要麽就讓我的手下來收拾你。”店家依舊不依不饒。


    “我不會再多給你的錢的。”


    “哦?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給我上。”


    就這樣,嫪毐和幾個大漢打了起來。


    周圍圍觀的人怕自己被波及趕緊都逃走了,隻剩洛伊依在附近看著。


    過了不多時,嫪毐逐漸落了下風,眼看一個大漢的劍就要砍到嫪毐的脖頸上。


    “嗖~”一支袖箭射了出去。


    “是誰?”那大漢被嚇了一跳,氣急敗壞的四處張望。


    幾人又打起來。


    “嗖嗖嗖~”四五支袖箭釘到了大漢麵前的門板上。


    “是誰放暗箭傷人?”大漢氣憤,但隻要他一準備抬手,袖箭就射出。


    店家見無論如何也傷不了嫪毐,隻能作罷,臨走放出狠話:“與那賤商呂不韋一個德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走著瞧!”


    見店家走後,嫪毐癱軟的坐到了台階上,他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出是誰放的袖箭。


    “你是在找我嗎?”洛伊依現身。


    “你是?”嫪毐看著眼前的這個麵容清秀的孩子,“剛才是你幫我的嗎?”


    洛伊依將小臂上的袖箭筒亮出來給嫪毐看。


    “真的是你,多謝小公子相救 ,嫪毐不勝感激。”


    “不必言謝,我想問你些事。”


    “是何事?”


    “關於呂不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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