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等艾莉西婭離開,德拉科慢條斯理地坐正身體,擺弄那隻被層層繃帶纏住的胳膊,麵對布雷斯的疑問,他神情不屑,“我怎麽可能躲艾莉西婭,我是撿掉在地上的刀叉去了。”


    克拉布驚訝:“可是你的刀叉在盤子上呢,德拉科!”


    “閉嘴!”德拉科露出尷尬的模樣。


    克拉布嚎了一聲,高爾從食物堆裏抬起頭,憐憫又得意,“我早說不認真吃飯會肚子痛吧。”


    布雷斯:“要我說你的反應還是太誇張了,老兄,憋一下就過去了,不至於——”


    “真可愛,不是嗎?”


    ?


    布雷斯這才注意到德拉科臉上不自然的紅暈,聽他繼續說,“看起來就像倒立的火弩箭,愛爾蘭國際俱樂部就買了七把,我一定要說服爸爸給我和——”


    刺啦一聲,潘西推開麵前的餐盤,氣衝衝地離開禮堂。


    德拉科不解:“她怎麽了?”


    “她完了。”布雷斯同情地看著潘西的背影,目光流轉,重新打量德拉科,下了定論,“你也完了。”


    布雷斯自覺格局太小,他和西奧多還在為了艾莉西婭的自尊心瘋狂憋笑的時候,德拉科已經一頭紮進了新的領域——他真的覺得這個鬼發型很美!


    思來想去,布雷斯忍不住,問道,“所以你剛剛——額,撿刀叉,是不想被人看見你——的模樣?”


    太抽象了,布雷斯不知道怎麽形容。


    德拉科瞪他,“我說撿刀叉就是在撿刀叉,別的什麽也沒有。”


    話雖這樣說,德拉科的臉又重新燒起來,他不著痕跡地瞥向赫奇帕奇長桌,心髒再度劇烈跳動。


    千百支懸浮在半空的蠟燭將禮堂照得透亮,阿斯托利亞的眸光卻迅速變得暗淡,


    斯萊特林三年級們都保守著博格特的秘密——因為每個人都看見了彼此的恐懼,這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如果你不想自己的恐懼被更多的人知曉,那麽你就應該保持沉默,不說出別人的恐懼,


    所以這是阿斯托利亞第一次知道德拉科的心之所向。


    親眼見證遠比猜測和傳言來得更震撼,阿斯托利亞感覺她的食欲瞬間消退,麵對達芙妮的關心,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隻是吃飽了,姐姐。”


    ……


    新發型帶給艾莉西婭的並非都是壞處,至少讓她很順利地贏過厄尼抓住金色飛賊,繼續擔任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盡管厄尼口口聲聲說,他是因為繁重的選修課程疏於練習才會落敗,但熱心觀眾菲伊證實——厄尼分明是受到艾莉西婭奇特發型的影響,笑到掃帚打顫差點被甩下去。


    “那麽,我相信你的說法,厄尼·麥克米蘭。”艾莉西婭毫不猶豫地選擇遺忘菲伊的話。


    一個星期五的早晨,艾莉西婭發現她的頭發重新變得柔軟、披散在肩頭,開心得吃了許多南瓜派,倒是德拉科一直遺憾地歎氣——下一周一起上保護神奇動物課的時候,他還在跟艾莉西婭表達他的惋惜!


    “有病就去治。”艾莉西婭認為德拉科在嘲諷她。


    德拉科做出受傷的模樣,抬了抬繃帶纏住的胳膊,“治不好了,艾莉西婭。”


    艾莉西婭才不信,要是小馬爾福真受了嚴重的傷,盧修斯早就帶著那支蛇頭杖打進霍格沃茨了,德拉科多半是很享受海格惶恐的眼神!


    德拉科靠著這隻裹滿繃帶但行動自如的胳膊,讓艾莉西婭在保護神奇動物課上陪他一起傻站在圍場邊上聊天——因為德拉科說他不敢再騎巴克比克了!


    艾莉西婭假笑:“請問馬爾福先生還參加魁地奇訓練嗎?”


    九月即將過去,魁地奇賽季就快到來,每個學院的院隊都將在十月開始訓練。


    “這倒是可以參加的。”德拉科也不臉紅,跟艾莉西婭討論起哪隻鷹頭馬身有翼獸看起來脾氣最好。


    艾莉西婭建議他去親身實踐得出結論,“反正你還有完好的一隻手兩條腿,以及,一隻時好時壞的胳膊。”


    德拉科:“你是我見過最心狠的人。”


    “謝謝誇獎。”


    午後的陽光被樹葉間的罅隙篩成一塊塊光斑,微風拂過,困意湧上心頭,艾莉西婭無意識地踉蹌兩步,一股巨大的力量攫住她的胳膊,清冽氣息將她的意識從一片昏沉中拽出,


    “老天,你怎麽站著都能打瞌睡。”德拉科驚歎,收回那隻纏著繃帶的手,尷尬地清清嗓,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艾莉西婭含糊地道謝。


    眼前重新變得清明,艾莉西婭看見一個黑點從天空降落,飛速變大,直到顯露出人形,她甩去一個減震咒——然而收效甚微,那人還是以極大的動靜砸在圍場中央。


    巴克比克闖出大禍了,這一次的傷者是潘西,艾莉西婭和德拉科翻進圍場的時候,她正倒在血泊裏,手中抓著一把灰色的、閃閃發亮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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