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


    聽到熟悉的聲音,艾莉西婭睡意全消,扭頭看他,卻隻能看見不遠處熟睡的菲伊,兩人之間的苔蘚地上隻有幾束柔和的綠光。她驚得把嘴張成o型,小聲說,“幻身咒?你學會了?”


    握著她的那雙手輕輕晃了晃,表示肯定。艾莉西婭用氣音發問,“你來這幹什麽?你又沒選這門課!”


    說話的時間,費倫澤恰好路過,很明顯地在德拉科身體附近停頓了片刻。那雙藍得動人心魄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艾莉西婭,直到她露出一個心虛的笑容,費倫澤才甩著銀色尾巴離開。


    “說為你而來可能聽上去有些矯情,但那確實是我來這裏的原因。”德拉科的語氣聽上去頗有幾分得意,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一番很有水平的話。


    然而,他沒能等到艾莉西婭感動得淚光閃閃的模樣,隻好自顧自地接著說,“而且,這位教授好像不在乎教室裏多一個或者少一個學生。”


    “要是被發現,你就完了。”艾莉西婭重新看向天花板,一顆血紅色的星星調皮地朝她眨著眼睛。她用手指撓了撓德拉科的掌心,隨即鬆開手,小聲說,“不過,謝謝你來陪我——”


    德拉科大為感動,感覺一股熱流湧上眼眶,然而,下一秒,感動的眼淚就被他眨了回去,因為艾莉西婭說,“睡過一節課也太可惜了,昨晚讓你背的草藥學知識你記住了嗎?”


    “……”德拉科給自己補了一個幻身咒,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還是認真聽新教授講課吧。”


    有德拉科陪伴,艾莉西婭打起精神聽費倫澤講解神秘浩瀚的星空中存在的各類跡象,再也沒有打瞌睡的心思與膽量。


    但等費倫澤讓學生們站起來,點燃鼠尾草與香錦葵,並要求她們找出隱藏在嗆人煙霧中的某些形狀,德拉科就鬧著要離開了。


    “豌豆王子要為了他細嫩的肌膚離開這間教室了……咳!真的太嗆了……”


    艾莉西婭感覺一個微涼的柔軟物體貼了貼自己的臉頰,獨屬於德拉科的淺淡香氣漸漸遠去,她的身側隻留下熏人的煙霧。


    “嘿!羅恩。”幾米開外的哈利對一臉迷茫的羅恩說,“小心一點,別再踩到我的腳了……”


    “我根本沒動啊……”羅恩有些委屈地說。


    ……


    三月的霍格沃茨城堡總被陰沉沉的天空籠罩,讓人心情鬱悶,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來。


    艾莉西婭在學習之餘,也會祈禱天氣出現變化——然後,風雨迭起的四月到來了。她期盼的顯然不是這樣的變化。


    一種名為o.w.l.的恐慌無差別地襲擊了五年級的每一位學生,賈斯廷收起了他心愛的高布石,厄尼不再四處收集巧克力蛙畫片,菲伊的睫毛迎來了自由生長的黃金時期……


    每個人都承受著備考的壓力。漢娜在草藥課上突然丟開灑水壺大哭起來,艾莉西婭以為她遭到了中國咬人甘藍的攻擊,卻見漢娜吸著鼻子對焦急的斯普勞特教授說,“我太笨了!教授……我怎麽可能通過考試呢……”


    漢娜說自己現在就想申請退學,但等龐弗雷夫人給她喂過鎮定劑,她將眼淚一擦,平靜地一邊給甘藍澆水,一邊背誦起這類植物的習性。


    學生們將鎮定劑的神奇功效看在眼裏,爭先恐後地去醫療翼討要鎮定劑,煩得龐弗雷夫人請斯內普教授往鎮定劑裏多加了一味材料。


    經過斯內普教授加工的鎮定劑,在功效上與之前沒有不同,但是味道……


    “像馬桶裏舀出來的水,再加了幾滴費爾奇爬了八層樓之後腋窩裏積攢的汗。”賈斯廷如是說,迎上眾人異樣的眼光,他急忙解釋,“比喻,比喻,我沒喝過馬桶裏的……”


    “行了。”艾莉西婭捂著嘴說,“再說我要吐了。”


    龐弗雷夫人使出這一招之後,醫療翼重回寧靜。


    偶爾會有抱著課本喃喃自語的學生走進醫療翼,表示自己願意喝馬桶味的鎮定劑。


    麵對真正有需要的學生,龐弗雷夫人就會拿出常規版鎮定劑,看著那人喝下,微笑著目送她(或他)走遠。


    “這瓶鎮定劑怎麽還是臭的!”羅恩咂著嘴抱怨。


    他聽某位同學說鎮定劑味道恢複正常了,樂顛顛地跑來,想喝上一瓶,以便等會兒能更冷靜地和赫敏吵架——要是能吵贏就更好了。


    龐弗雷夫人一眼就瞧出了這位格蘭芬多的不良居心,抱著手臂回答,“一直都是這個味道。”


    “也許是那些孩子太在乎學習,味覺暫時失靈了。”


    羅恩半信半疑地說:“是……是嗎?”


    聽到這段對話的艾莉西婭頓住腳步,果斷收回按在醫療翼大門上的手。


    比起那瓶馬桶味的鎮定劑,她覺得自己的學習壓力幾乎等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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