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弗雷德與喬治反抗烏姆裏奇並奔向自由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在學生們口中傳誦,熱度遠非o.w.l.和n.e.w.t.考試這類俗事可比。


    當然啦,艾莉西婭是絕對沒有把考試稱作俗事的勇氣的,提出並發揚這個稱呼的是韋斯萊雙胞胎的好友,李·喬丹。


    “別看書了,艾莉西婭!”賈斯廷叉腰站在她的麵前,投下晃晃悠悠的黑影,“我們明明可以關注更熱血的事情,忘了什麽狗屎考試吧!”


    艾莉西婭翻了一頁書,慢條斯理地說,“我不否認你的熱血,賈斯廷,但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就是在費爾奇的平底船上談論這件事情。


    話未說完,費爾奇的船槳就揮了過來,賈斯廷抱著腦袋,彎下腰,躲過一劫。


    “你現在就可以跳進沼澤去感受你的熱血,小鬼!”費爾奇朝在船邊坐穩的賈斯廷說完,氣呼呼地轉過頭,繼續劃船渡過沼澤,送學生們上課。


    弗雷德和喬治在城堡中留下的沼澤可難壞了烏姆裏奇,她試過各種法子都清除不了這些沼澤。但烏姆裏奇無意向魔法部求援,那隻會顯露她的無能,連兩個肄業學生留下的麻煩都解決不了。


    比起處理沼澤,教授們顯然對旁觀烏姆裏奇的狼狽模樣更感興趣,都裝出束手無策的模樣。烏姆裏奇的幫手就隻剩下了費爾奇,和常常裹得一身臭汁的洛麗絲夫人。


    最終,烏姆裏奇用繩子把沼澤地圍了起來,並安排費爾奇劃船運送需要上課的學生。


    幸好,喬治和弗雷德沒有像一開始說的那樣,讓沼澤遍布城堡,隻是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外及其餘幾個她經常出沒的地方安置了便攜式沼澤。


    不然,艾莉西婭可沒辦法在充滿腐臭味的地方吃下任何東西。


    這樣想著,她朝驚魂未定的賈斯廷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賈斯廷壓低聲音,對一眾赫奇帕奇抱怨,“難道我說的有問題?韋斯萊做的事情不比準備什麽考試有意義?”


    “對啊,對啊……”厄尼漫不經心地附和,視線卻沒離開過手上的課本。


    賈斯廷搭著厄尼的肩膀,肯定地說,“我們也得做點什麽響應韋斯萊的號召才行!”


    艾莉西婭警惕地捂住書包,瞥了一眼前方咬牙劃船的費爾奇,輕聲反駁,“我已經送了你三顆速效逃課糖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賈斯廷尷尬地紅了臉,連連擺手。


    那天以後,學生們紛紛效仿韋斯萊家的雙胞胎,想盡辦法給烏姆裏奇等人找麻煩,有往她的辦公室塞嗅嗅的,有在走廊上丟糞蛋與臭蛋的,還有暗地裏給調查行動組使絆子的……


    並非人人都青睞這樣外露的搗蛋方式,有不少學生(尤其是拉文克勞)認為罷課才是最為殘忍的做法。


    但如何合理地、沒有後患地罷課,又成了一個新的難題——於是,以發燒糖、吐吐糖為主的速效逃課糖迅速取代各式煙火,成為最受霍格沃茨學生喜愛的產品。


    等賈斯廷認識到這一現狀時,弗雷德和喬治離校前賣出的速效逃課糖已經被炒到了天價——持有大量速效逃課糖的學生還不樂意賣!


    艾莉西婭也不舍得每一節黑魔法防禦術都用速效逃課糖。好在這門課不像以前那樣難熬了,烏姆裏奇沒能查出學生們集體患病的根源,總是被一個接一個請假的學生氣到發抖。


    艾莉西婭常常偷窺在講台上發火的烏姆裏奇,並從中獲得不少趣味。


    “聽說,那隻嗅嗅把烏姆裏奇的辦公室翻得亂七八糟,還在她推開門時撲過去,想咬下那些亮閃閃的戒指呢!”賈斯廷一臉憧憬地說,“我們應該做點這樣的事情,而不是隻想著罷課。”


    “是啊,是啊……”


    女孩們都不搭理賈斯廷,隻有厄尼願意回應他。


    賈斯廷感動地說:“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厄尼。”


    “得了吧,厄尼還不如我們呢,”漢娜翻了個白眼,無情戳穿厄尼的偽裝,“賈斯廷,你自己想想看,他哪次沒答應你逃課?結果,他一堂課都沒缺過,每堂黑魔防都抱著無聊的《魔法防禦理論》狂背呢!”


    賈斯廷略一回想,怒了,“厄尼,你這個卑鄙——啊!”


    忍無可忍的費爾奇再次揮出船槳,打上賈斯廷的肩膀,險些把他掃下船去。厄尼一把抓住賈斯廷的領帶,將人拽了回來。


    賈斯廷淚眼汪汪地說:“我真不該聽信漢娜的挑撥,厄尼,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有什麽辦法?”菲伊啪的一聲合上書,不屑地皺了皺鼻子,“你的手搭在厄尼肩膀上呢,他不拉你萬一被你拽下去怎麽辦?”


    話音剛落,菲伊突然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臉上綻開花兒一般的甜美笑容。剛下課的拉文克勞們正等在沼澤盡頭,希斯高瘦的身影立在最前方。


    兩人在瑪麗埃塔告密那晚和好了。菲伊這樣解釋他們的分手原因:“嗯……暑假的時候,我去他家短暫地住了一陣子。那會兒,《預言家日報》上將鄧布利多教授評價得一無是處,很多人都信了那些話,希斯的家人也不例外。”


    “可他的家人一邊隨大流,說著貶低鄧布利多的話,一邊不斷購買各種防禦黑魔法的器件……我認為他們虛偽又懦弱,讓人難以忍受。離開鄧肯家之後,我就給希斯寫了分手信……”


    “但那天晚上我想明白了,希斯比他的家人更勇敢,也更明事理,我不應該遷怒於他……而且,在他的家人貶低鄧布利多時,希斯每次都有反駁……”


    菲伊·邁耶和希斯·鄧肯就這樣和好了。


    聽著菲伊歡快地呼喚戀人,艾莉西婭微笑著將書收了起來,準備下船。


    賈斯廷的心情就沒那麽美妙了。不知他是對厄尼的敷衍不滿,還是對菲伊的複合不滿,總之,他氣衝衝地第一個跳下船,念叨著,


    “我再也不需要什麽好朋友了!”


    但到晚上,賈斯廷想抄厄尼作業時,他又換了個說法。


    ……


    模仿韋斯萊雙胞胎的各種搗蛋事件還在延續,部分學生的注意力卻已經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臨近的魁地奇決賽。


    從前,每學期的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大家都默認了是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兩個學院的事。赫奇帕奇與拉文克勞少有出場的時候。


    但在兩年前,赫奇帕奇學院拿下了魁地奇杯,打破了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爭奪冠軍的定律。


    一年前,因為三強爭霸賽,霍格沃茨並未舉行魁地奇比賽。時隔一年,大家對魁地奇決賽的期待本就被拔到了空前的高度,而如今,即將進行決賽的是拉文克勞與斯萊特林!


    為此,秋幾乎住在了魁地奇球場。


    艾莉西婭常常想,如果弗雷德和喬治還在,說不定已經開設了魁地奇杯花落誰家的賭局。


    可他倆不在,人們焦灼的期盼都變得平淡又普通。


    不過,艾莉西婭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件離奇的事情上……


    “你再說一遍,你找好的複習地點是哪裏?”


    時值五月,天氣晴朗,明媚,適合學習。艾莉西婭應德拉科的邀請,來到湖邊的山毛櫸樹下,感受春季的陽光與微風。


    她謹慎地給自己施了個幻身咒,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人,“哪裏?”


    艾莉西婭的嗓音因驚詫而變調。


    德拉科望向她所在的方向,微微翹起嘴角,一字一頓道,“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你瘋了。”艾莉西婭麵無表情地下了定論。盡管德拉科此時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艾莉西婭認為,她有必要用這樣的表情證明自己的態度。


    “我沒有。”


    燦爛的陽光中,艾莉西婭能清楚地看見他的笑臉。她肯定地重複:“你真的瘋了,德拉科。”


    不說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複習這件事的可行程度,光是想想,艾莉西婭都感覺呼吸不暢了。


    “安靜,不被人打擾,不需要使用幻身咒和隔音咒,我認為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完全符合以上條件。”


    說著,德拉科繞著艾莉西婭的腳印轉了一圈,觀察片刻,利落地出手將人帶進懷中,“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艾莉西婭。”


    一個路過的格蘭芬多盯著德拉科看了幾秒鍾,突然開始狂奔。


    在他眼中,小馬爾福準是被臨近的魁地奇決賽逼瘋了,在湖邊練習抓金色飛賊也就算了,還一臉得意地自言自語——就像在發表什麽獲勝感言!


    “是啊,最好的地方,跟天堂一樣。”艾莉西婭冷冷地說,用手肘頂住德拉科的胸膛,不客氣地抬頭瞪他。


    “真的,斯內普教授同意了,隻要不去儲藏室就行。”


    德拉科就像能看見她一樣,眼神專注而溫柔。纖長的睫毛微垂,在明亮的陽光下,泛著半透明的金。


    “咳,雖然我隻說了我想借他的辦公室複習,但我發現他自從不再給波特補課後,每晚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辦公室。我用生命向你保證,那裏絕對安全。”


    艾莉西婭假笑著問:“用誰的命保證,你的,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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