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全場的疑惑震耳欲聾。


    謝玉遙先反應過來,和歲晚碰了個杯:“那我要和晚晚一起睡。”


    歲晚衝她眨眨眼:“我想睡三樓大通鋪誒。”


    說著大通鋪,其實是一間巨大的榻榻米房間,他們四個小的時候,沒少在那間大通鋪裏睡。


    劉芸:“那我讓阿姨去收拾一下。”


    於是大家就很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時決明和劉芸去廚房切了點飯後水果,謝玉遙和歲晚去搜刮點小零食,成潛輕車熟路地從一些角角落落翻出來奇奇怪怪的棋牌玩具。


    大家好像很輕鬆地就接受了這個突然的設定,隻有江晚晚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


    啊?


    江晚晚無助地張了張嘴,轉頭發現時逸然跟她一樣徒勞地張張嘴。


    江晚晚忽然就放下心來。


    太好了,她不是唯一一個不正常的人。


    *


    她到底為什麽會有一瞬間懷疑自己不正常啊!


    自她再一次提及自己要回家——即使她心知肚明除了經常煽風點火的繼姐根本沒人關心——劉芸果斷地給江叔叔打了電話後,整個局麵就開始不對勁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極具分寸的距離感,倒是不怎麽有人來勸她喝酒,於是她就非常清醒得看著他們喝。


    空著的酒瓶越來越多,棋牌道具一個又一個地用過。


    謝玉遙舉著酒瓶,踩上榻榻米中央升起的小桌子,另一隻手拿著開了手電筒的手機,對準桌上另外三個人,一副嚴刑逼供的架勢:“說,你們為什麽孤立我!”


    成潛萬分配合地舉起手,雙膝下跪,嚴肅道:“陛下,臣認罪。”


    先前還和她一個戰線的時逸然也在氛圍的驅使下喝了不少酒,此時迷迷瞪瞪地站了起來,不斷翻轉著桌上的簽子,另一隻手舉起來,撒著虛空調料。


    ……看起來很敬業一小夥。


    歲晚抱著酒瓶,在劉芸懷裏崩潰大哭,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對不起;劉芸呆愣了一下,溫柔地摸著歲晚的腦袋,用一種近乎誘哄的語氣說:“晚晚,叫媽媽。”


    江晚晚身處一片群魔亂舞中,開始思考自己是怎麽進入這樣的場景的。


    正跑神,謝玉遙猛地衝上來,抓住她的肩,前後左右來回搖晃:“嗚嗚嗚嗚你什麽時候和晚晚認識的?我不是晚晚最好的朋友了嗎嗚嗚嗚嗚……”


    鬼哭狼嚎,魔音貫耳。


    江晚晚:“等、不……”


    她也想知道她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那邊歲晚猛地抬頭,眼淚還掛在臉上,就那麽含含糊糊地高喊:“誰在亂說,阿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玉遙淚眼汪汪地望過去,兩個人就在劉芸欣慰的注視下開始抱頭痛哭。


    剛還在陪謝玉遙演的成潛扶著時決明起身,晃了晃腦袋,小聲嘟囔著:“這酒勁兒這麽大啊……”


    時決明把他扶正,一臉木然:“別裝。”


    成潛立刻站定,兩指並攏,點上額角,向時決明揮了兩下。


    喝的、玩的都差不多了,時決明拉著成潛開始善後。


    江晚晚坐不住,也起身來幫忙。


    他們把吃剩的食品和倒幹淨的空瓶都收了出去後,時決明抱了兩床薄被進來。


    一床丟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趴著呼呼大睡的時逸然身上。


    另一床抖開,罩在歲晚腦袋上。


    哭夠了、準備讓自己淚腺休息的歲晚正看著某塊榻榻米發呆,忽然就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被籠進了柔軟的黑暗裏。


    歲晚:?


    四溢的思緒逐漸收攏,凝聚。


    凝聚出一些殺氣。


    歲晚:!


    她在被子裏雙手抱胸,甕聲甕氣道:“大膽!誰要謀害我!”


    時決明的嘴角不自覺就帶了點笑,也沒想著把被子掀開,就這麽蹲到歲晚麵前,輕聲道:“嗯,是誰在謀害你呢?”


    歲晚在被子裏眨眨眼,第一下隻覺得聲音好好聽,喜歡。


    下一秒,混沌的腦子裏拚湊出了時決明的身影。


    她立刻掀開被子,酒氣蒸得她臉頰坨紅,就這麽雙眼亮晶晶地撲到了時決明懷裏:“時小草!”


    時決明伸手摟住她,應道:“嗯。”


    歲晚窩在他懷裏,仰著腦袋看著他,聲音輕快:“你來救我啦。”


    時決明聲音微頓,半晌,輕輕道:“嗯,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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