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戀愛結婚後,男方的發型是男女雙方的共同財產。


    現世結婚後,歲晚欣賞結婚證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時決明的碎蓋劉海好看,他就沒怎麽變過發型,隻有在偶爾的大場合裏,會梳成更顯成熟的背頭。


    而這一時間線的時決明,顯然沒什麽心思去想著怎麽打理頭發,剃著那種平平無奇的學生短發,笨笨呆呆的。


    得虧有張好臉撐著,歲晚險些沒敢認。


    “你怎麽在這?”


    他的眼眸深沉,幽深瞳孔裏醞釀著一場多年前積久成災的風雨。


    歲晚在對上這樣一雙眼的瞬間,那些熟稔的、抱怨的、會在時決明麵前說出口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時決明。


    因為缺失記憶造成的信息差,也因為時決明對歲晚一世又一世不斷累積的愛意,他在她麵前永遠都是包容收斂、遊刃有餘的。


    哪怕是偶爾情緒失控時在歲晚麵前展示的脆弱,也是在他知道這不會給歲晚帶來任何壓力的基礎上,才會扒開的最無害的一道傷疤。


    他從不會像現在這樣,陰沉的情緒無遮無掩,任憑腐爛的傷口暴露在歲晚的眼前。


    想也知道一次又一次的重來怎麽也不會好過。


    但這是歲晚頭一次這麽清晰直觀地感受到這一整件荒唐的事情在時決明身上刻下的恐怖烙痕。


    歲晚的沉默落在如今的時決明眼裏根本難以忍受。


    他逼近歲晚,一雙眸子緊緊釘在歲晚的臉上,一字一頓道:“那天,是你自己推開我的。”


    即便潛意識裏知道不論什麽樣子的時決明都不會,此時被他全然陌生的氣息籠罩,仍下意識心顫一下,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時決明話裏的意思。


    歲晚的目光不自覺在時決明解開的兩粒扣子下的肌膚徘徊,動搖中摻雜著些許迷茫:“哪天?”


    怎麽沒人給她前情提要啊?


    所幸時決明並不會懷疑她的異樣,冷聲道:“你拒絕了我的幫助,也拒絕了我的求婚……既然當初那麽幹脆利落,現在來找我做什麽?”


    “不是要一個人與全世界為敵嗎?”


    歲晚:?


    好大的信息量。


    但沒有半個字激活了她的記憶。


    大概是口令錯誤。


    眼見著歲晚的思緒又陷入了不知道哪個世界裏,時決明隻感覺一陣心焦:“說話。”


    他的聲音很冷,卻一點也不凶。


    一瞬不瞬盯著歲晚的目光裏,隱隱約約纏繞著化不開的乞求。


    帥氣的黑背好像變成了走丟很多年後重新見到了主人的比格。


    ……


    不行。


    比格,噠咩。


    歲晚晃了晃腦袋,在時決明情緒壓抑到一個限度的時候,打著商量地開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失憶了。”


    時決明:?


    他皺著眉,從上到下打量著歲晚,語出驚人:“你被用什麽道具了?”


    歲晚驚訝了一瞬:“啊……”


    看來這個世界他們是把信息說開了的。


    原來一個人對抗世界是這個意思啊。


    解碼了一點信息後,歲晚語氣輕快:“這不重要,要不你先把婚再求一遍?”


    時決明:?


    時決明表情有些難評。


    歲晚神情懇切:“這次我一定答應。”


    時決明:……


    時決明逐漸失去表情管理。


    歲晚嚐試勸說:“真的,你再求一個試試……”


    啪——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後。


    仍不死心,捂著被痛擊的鼻子待在門口,試圖守株待兔的溫竅竅眼見著歲晚被時決明麵無表情地推了出來。


    愣了一秒,她嗤笑:“呦,你也被趕出來了?”


    幾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在時決明那兒受過委屈的歲晚冷冰冰地望向溫竅竅。


    歲晚周身涼颼颼的氣場,像極了剛才對著溫竅竅麵冷心狠的時決明。


    溫竅竅沒由來就覺得心虛。


    下一秒,歲晚緩緩豎起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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