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出外務,孫橋對麵前的場景有些難以接受。


    她轉頭看看兩個擺爛的大前輩,最終把求助的目光落在至少看起來還在陽間的蔣璐身上。


    “璐璐姐,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蔣璐笑容有點苦澀:“你猜導演為什麽不做直播綜藝?”


    孫橋心底隱隱升起一股敬意。


    蔣璐感覺自己一年的氣都在這個節目裏看完了:“沒關係的,導演會叫樂樂來控場的。”


    話音剛落,訓練室的門板被輕輕叩響。


    唇槍舌劍的兩人同時收聲向門口望去,就見門後探出一顆陌生的腦袋。


    白燦沒收住脾氣,語氣惡劣道:“你來幹什麽”


    歲晚笑笑:“來刺探敵情啊……我可是惡補過前六期節目的,友好交流可是允許的!”


    理是這麽個理。


    但前六期的這個環節,就像大型狼人殺現場。


    既要提防對麵的人說的假話,又要時刻小心隊友的悍跳。


    ……尤其是這回愛悍跳的那個,還是在自己這方。


    曲言很是心累地將目光從白燦身上挪開,調整狀態和歲晚搭腔:“你先說說你們進展到哪了?”


    “我們進展超大,”歲晚表情誇張,“已經取好隊名了。”


    ……啊?


    一直遊離的裴秦也沒忍住重回陽間,慢半拍地“啊”了一聲:“原來還有這個環節嗎?”


    歲晚笑眯眯地點頭。


    曲言不知怎麽就開始幻視一些眯眯眼的紅毛小狐狸。


    她晃了晃腦袋,開門見山道:“你們選曲定了嗎?”


    “沒啊,”歲晚看起來心非常大的樣子,“他們還在吵架。”


    曲言忽然就福至心靈,試探道:“吵什麽?”


    “吵改編還是唱自己的歌吧。”


    畢竟他們那一組,除了歲晚和蘇哲羽,都是自己寫歌自己唱的人。


    而即便是現在一點都沒有展露創作天賦的蘇哲羽,在現實的時候,也是內娛爆曲製作人。


    更何況,這一世他也並不是一點都沒碰過創作。


    想到這件事,歲晚眉心一皺,眼底閃過幾分暗光。


    但她很快調整了過來,聳聳肩,開玩笑道,“我不配參與討論,來看看你們吵不吵架。”


    說到這兒,她的目光輕飄飄地從白燦身上劃過,落到不知不覺已經依偎到蔣璐身邊的孫橋上,眉間輕挑:“畢竟我們小橋容易被嚇著嘛。”


    白燦指尖扣了下手心。


    點他呢,是吧。


    他不由地回想起這一輪爭吵的源頭,似乎就是曲言莫名其妙為這個……孫橋嗆她。


    歲晚來了又走,揮一揮衣袖,輕飄飄地不帶走一絲雲彩。


    新生組的氛圍微妙地好了起來。


    別說監視器背後的安尹樂了,就連導演都很稀奇。


    二人相顧無話,腦海裏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樣的念頭——


    白燦是有什麽把柄在歲晚手裏嗎?


    *


    “歲晚到底什麽來頭!她怎麽會知道那些事!”


    錄製中場的時候,白燦躲在休息室裏,將門反鎖,對著手機瘋狂宣泄情緒:“我不管你,你們給我趕緊把她處理了,不然小心我告訴白總!”


    電話那頭的公關人員耐著脾氣,好聲好氣地哄著這位祖宗,好不容易掛了電話,頭疼地看著同處一個會議室的同事們。


    一個同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麵露同情:“又是那位?”


    公關人員揉揉眉心,極其費解:“你說白總跟他又不是真的親戚,怎麽就非捧他不可?”


    “上頭的意思,誰知道呢,這次又是要你處理什麽?”


    “關於那個同隊的蘇哲羽的創作版權的事。”


    “是這個啊,”對方了然,隨即麵上浮現出些許惋惜,“說起來,那個孩子之前還蠻有爆相的,如果不是白總和費總……”


    “噓!”他將手指豎在唇前用力懟了懟,隨後重重歎了口氣,“上頭的事,誰說得準呢。”


    晟業會議室裏的討論兩個當事人都一概不知。


    白燦掛完電話後,餘怒未消。


    潛藏在怒意之下的,是深深的焦慮。


    他和蘇哲羽是同一時間進入公司的。


    蘇哲羽性格好,天賦高,不論是在同期生,還是在同公司的老師前輩們那裏,都格外討喜。


    甚至還入了高層的眼。


    白燦好不容易搭上白總的船,費盡心思把那麽耀眼的存在給拉了下來,偏偏他又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搭上了背景不明的歲晚。


    他憑什麽永遠這麽命好?


    不斷滋長的暴戾情緒,被一陣突兀的短信提示音打斷。


    「聽說歲晚給你帶來了點小麻煩」


    「想要讓她狠狠摔一跤嗎」


    「圖片」


    未知來源的短信,其實遠比擺在明麵上的敵人更為可怕。


    白燦心裏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那張圖片。


    那是一張在劇場裏的照片。


    還穿著舞台演出服的歲晚,在舞台一角和一個舉著相機、看不清麵容的高大男人舉止親密。


    私聯粉絲?


    還是幹脆就是她的金主?


    白燦瞳孔微縮。


    不論是哪一條,對於一個愛豆而言,都是洗刷不了的死罪。


    尤其是女愛豆。


    他幾乎沒有猶豫的,點開了列表裏一個沒有備注的聯係人。


    手指劈劈啪啦地,在對話框裏打下兩句話——


    知道歲晚吧,最近風頭挺盛的藝人。


    我有她的大料。


    *


    桌上的電子鬧鍾跳到六點半的時候,謝玉遙猛地合上每個字符裏都下了昏睡魔藥的文件,“噌”地一下起身,頗有幾分揭竿起義的架勢。


    由於近幾日總裁行事反常,於是臨時搬了個桌子到總裁辦公室監工的衷心事業批安特助:……


    對上安特助沒有情緒的眼睛,謝玉遙打了個寒戰,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之前說好的,我不摸魚,認認真真工作到六點半就能下班了。”


    安特助目光在謝玉遙不自覺鼓起的臉頰上多停留一會兒,而後抬手看了看腕表。


    在謝玉遙期待地注視下,他摘下在鼻梁上架了一天的銀絲邊眼鏡,揉揉鼻梁,淡聲道:“您今天表現不錯,剩下的交給我,您可以下班了。”


    “好耶!”


    全然沒有意識到這番對話有什麽不對的謝玉遙歡快地飛奔到辦公室門口,離開的前一秒,想起什麽似的,回頭粲然一笑:“我今天真的在認真上班哦,剩下的都不是什麽一秒鍾不看,公司就會倒閉的大事,安特助你也下班回家嘛。”


    安特助沒有回答,隻是朝笑顏如花的女孩兒揚起一個極清淺的笑,聲線依舊冷淡,卻也極其溫和:“明天見。”


    他的意思很明確了。


    好吧,他們工作狂好像都是這樣的。


    謝玉遙就也隻是快快樂樂地回應他:“明天見。”


    歸心似箭的謝玉遙一回到家,就直直撲到臥室柔軟的大床上。


    她的商業頭腦,在安特助的緊盯下,勉強達成了這具身體該有的水平;而她的審美,依然是十七歲的審美。


    性冷淡風的平層,儼然全麵翻新成溫馨可愛的奶油風。


    她趴在新買的床品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歲晚在錄節目,時決明在出差。


    她還沒跟這個世界的成潛見過麵。


    翻遍整個通訊列表,淨是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好無聊。


    看看死水一樣的內娛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麽驚喜吧。


    這麽想著,謝玉遙點開大眼仔,開屏就被推送了幾條吃瓜熱搜——


    #newstar歲晚私聯粉絲


    #恒韻顛片女主竟是總裁小嬌妻


    謝玉遙勃然大怒:什麽叫顛片!這群人到底有沒有童年!


    下一秒,猛然反應過來。


    她直接從彈性極好的大床上彈射起飛。


    等等等等!


    誰是嬌妻?


    誰的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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