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牧的注視下。


    穿著素色寬鬆休閑裝的母親童雅離他越來越近。


    不知是察覺到有人對自己的注視。


    還是母子連心使然的心靈感應。


    當童雅走上三十多級的台階,踏至海堤的綠色跑道時。


    下意識地朝陳牧看了過去。


    對此。


    陳牧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麽。


    主要是這會兒來往的人太多了。


    對於陳牧的這一笑。


    童雅也是禮貌性地擠出一絲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臉上跟眼角的皺紋隨之呈現。


    比年初那會要多了不少。


    甚至陳牧還從對方那盤著的長發中發現了一些相間著的白絲。


    縱然是陳牧的眼神讓童雅在方才瞬間中心頭一顫。


    可在那張完全陌生的麵孔下。


    她無疑是認為自己過於魔怔了。


    旋即邁開腿迎著突然拂麵而來的微涼清風走了起來。


    片刻後。


    陳牧選擇跟在了後頭。


    但距離卻是拉得相對較遠。


    並且也保持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偵察狀態。


    畢竟他無法確保治安局那邊是否會派人來盯他母親童雅,試圖因此去捕捉自己的蹤跡。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一可能性給排除了。


    無他。


    因為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


    對於自己的偵查能力,前世身為刑警的他還是有所信心的,至少是麵對陽城治安係統內的那些家夥,他有那個信心。


    保持著相對距離持續尾隨好一會後。


    察覺到快要步至暗處的童雅欲想折返時。


    陳牧大步迎上。


    就在童雅準備轉身折返之際。


    擦肩而過的陳牧留下話聲。


    “媽,找個地方聊聊!”


    說完。


    已是走在童雅前頭的陳牧放緩了腳步。


    而童雅則是如遭雷擊地愣在了原地。


    媽???


    那熟悉的話音,無數日夜讓她魂牽夢繞的話音在耳邊響起。


    童雅敢肯定絕對沒錯,絕對!


    誰的聲音她都可能會忘記。


    唯獨已逝的丈夫陳在野以及兒子陳牧的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想起之前剛踏上海堤跑道,跟陳牧迎麵時的眼神接觸,想起那道讓自己誤以為是思念成災以至於魔怔的眼神...


    渾身控製不住抖顫起來的童雅頓即在不敢置信中雙眼泛起了淚霧。


    下一秒。


    她快步朝前而去。


    即使說對方的麵孔長相跟兒子陳牧截然不同。


    可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追趕上陳牧後。


    童雅哽咽地哆聲抽泣道。


    “小牧,你是小牧嗎?”


    “嗯,化了個妝,沒能讓您認出來!”陳牧輕聲道。


    “小牧,走,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


    哭腔已是明顯至極的童雅就要上前拉住陳牧的手。


    但卻被陳牧果斷敏捷地避開了。


    “媽,不用,我記得前麵有棧道,到棧道上聊聊就好!”


    “小牧,你知道你避忌什麽,但你周叔不在家,他出差了,龍象也不在,他一年到頭都沒回來幾次,家裏就我一個人現在,你不用擔心什麽的!”


    童雅抽泣不已地連聲道。


    “我擔心的不是他們父子倆,而是擔心危險!在這兒遇上警察的話,我還能跑,但到了你那兒,萬一被警方撲過來,那不就甕中抓鱉了嗎?”陳牧雲淡風輕地擠笑道。


    話到這。


    童雅這才後知後覺到自己的兒子陳牧這會兒..還是全城通緝犯,還是特大滅門案的‘凶手’!


    不等母親應聲。


    陳牧加快起腳步。


    這兒他以前來過那麽幾回,所以對環境還是相對熟悉的。


    前麵右轉走下台階便是棧道。


    棧道能夠看到海堤走道上的畫麵動靜,除此之外..連接棧道盡頭的則是一片樹林。


    所以如果察覺到海堤上的異常,隻要他穿身進入到樹林中,他相信除非是大批警力布控,否則是奈何不了他的...


    “小牧,媽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你不可能會犯下那種大案,你也沒有作案的理由,媽這段時間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包括你爸生前的那些律師好友,但他們沒有任何一人願意摻和進去,隻有你周叔,隻有你周叔說即使散盡家財,也一定要把你撈出來,他這次去燕京出差也是為了找律師去的,他已經聯係上了業界最有名氣,而且勝訴率也是全國最高的律師,就是奔著你那案子去的!”


    跟隨陳牧來到棧道後,童雅緊緊拉住了陳牧的手,不停抽泣地抖聲道。


    這次。


    陳牧沒再去抗拒躲避。


    “我成為‘6·21案’的真凶這一事,給您帶來了不少麻煩,甚至是沒少遭到各種指指點點跟風言風語吧?”


    “我不怕那些指點,更不怕那些閑言碎語,媽相信你一定不會幹那種事的,媽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童雅一邊抹著淚一邊急聲道,“孩子你知道嗎?自從知道你被抓之後,媽到現在都還沒睡過一晚的安穩覺,隻要眼睛一閉上就全都是你,媽哭到已經沒眼淚了!媽起初時讓你周叔給找的律師在跟你會見完之後,在他說出這很有可能會是一樁鐵案時,媽當場就昏了過去,媽那兩個月裏無時無刻都是在以淚洗臉,以淚洗臉啊!”


    “也就是知道你從看守所逃了出來,知道人們開始覺得你是被冤枉時,媽才在你周叔的勸說下出門,但是媽也怕,怕小牧你被抓著,怕他們在抓你的時候對你開槍,小牧,你知道媽這些天是這麽過的嗎?媽隻要一入睡就會做噩夢,媽想你想到已經要崩潰了,如果再沒有好消息的話,媽是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啊!”


    童雅緊緊地抓著陳牧的手,片刻都不敢鬆弛半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那些幾度瀕臨崩潰的黑暗時刻。


    但陳牧此時卻是不為所動。


    不是冷漠到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


    而是他過來找母親童雅,完全是為了了解父親陳在野的事來的。


    所以。


    此時此刻浪費時間,絕對不是一個明智選擇!


    “媽,這一切馬上就會過去了,關於‘6·21’滅門案的真凶,即將也會被公之於眾,我今天過來找您,是想問一下關於我爸的事!”


    掙了兩下沒掙開母親的緊緊抓扣。


    陳牧也選擇性地放棄了蠻力掙脫,旋即肅然凝聲起來。


    “你,你打聽你爸的事?”


    童雅聞言瞬間在不明所以中僵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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